她的声音真媚,又慵懒的像夜里的猫,长长的尾音里拖着刻骨的毒,直直钻到人的心坎里去。
欧阳琛听得眼眸倏然一黯,忽然就反身,将叶轻按压在床上,在一个霸道而猛烈的深吻中,他狠狠冲进了她的体内。
再一次被他的力量灌满,叶轻只觉得自己心痛的连呼吸的气力都没有了,不能透气的窒息感觉涌入四肢百骸,身体便僵硬在了那里。
疼,真的好疼,心疼,身体也疼,似乎这世间除了疼,再没有别的滋味了。
男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沟壑,等到餍足时,叶轻已委颓在那里,由心到骨都似被人挖空了。
似要品尝她的余味,欧阳琛俯身,慢慢吻上她的眼角,却品到一味咸凉。他不由得僵住了身体,撑起手臂,看住她眼睛里的泪说:“为什么哭……”
“我怕我会失去你。”叶轻哽咽了一声,蓦地伸出手臂,一把揽上他的头颈,将秀首埋进他的肩窝,泪水却到底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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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欧阳琛就出门了,叶轻抱着被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着。空气中还飘荡着他的味道,一丝一缕都那样牵绊人心。
叶轻垂眸,一滴泪倏然滑落。不,她不能这样干坐着,她要去找吴非。
到了医院,吴非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叶轻几乎从未见过他抽烟,眼看着烟雾袅袅缠上他的指尖,她的心事也越加深重。
“你想问什么?”吴非见到她,连头也不抬,便洞悉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见他问的这样直接,叶轻索性也单刀直入:“如果你是欧阳琛的朋友,请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常来找你?”
吴非抖了抖烟蒂,蓦地笑起来:“如你所言,我是他的朋友,一个人找朋友说说话,有什么不对?”
叶轻走过来,目光灼灼地看住他:“如果是别人当然没什么不对,但是欧阳琛不一样,他不是一个喜欢表达自己的人。就算是朋友,如果没有利益牵扯,他也不会这样频繁地见面。”
吴非终于抬起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语气里透着丝耐人寻味:“不愧是跟了他三年的女人,他的这些女人里,还是你最懂他。”
胸口微微一刺,叶轻侧身,哂笑道:“怎么,他还有很多女人吗?”
吴非垂眸,看着指间袅袅升起的青灰色烟雾:“曾经是,可是现在,只剩你一个了。”
“曾经……”想要曾经,叶轻抿了抿唇,只觉得胸臆中一阵沸腾的痛,“曾经的他,在美国的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吴非侧脸,深深凝视着她,清淡的目光中已夹了丝警惕:“好奇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叶轻微咬住唇:“你想他幸福吗?你想让我们幸福吗?如果想的话,就请告诉我真相。”
“你现在眼睛所看到的,就是所有的真相,”吴非把烟蒂烬在烟灰缸里,站起来,顺手捞起旁边衣架上的白大褂,“很抱歉,五分钟后我还有个手术,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
见他执意不说,叶轻无奈,抬起手臂看了看表,还有三个小时就要登机了,她到底要不要阻止欧阳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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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龙腾大楼总经理办公室。
朱明翠拎着一盒鲜香四溢的煲汤,一边朝屋里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辰辰,你发烧才好,这段日子又这么辛苦,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妈给你煲了汤,还热着呢,你快来尝一口。”
她把汤盒放在办公室的外间,却没有听到里间的声响,不禁蹙起眉头,走过去推开门说:“这孩子,妈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呢?”
门骤然开了,迎接她的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辰辰,而是那个如鲠在喉的欧阳琛。
“呦……怎么……是你?”推出去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朱明翠的眼光里也夹了丝明显的敌意。
“给北辰做的?”欧阳琛并不看她,而是径直走向桌子前,注视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和姐姐流浪在异国街头时,连一碗残羹都要从别人的脚底下抢过来。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多么希望能喝上一口母亲熬制的热汤。
可是他们等了一年又一年,熬了一天又一天,都没有等到这么一碗汤。哪怕到了生命的尽头,都没能等到。
“是啊,辰辰最近身体不好,总得喝点什么补一补。”朱明翠紧张地看着他。
“我能喝一点吗?”欧阳琛忽然回头,眼峰淡淡地,黑瞳里的光却幽深。
“这……”虽然心中多有微词,可朱明翠到底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点点头说,“你想喝就喝吧。”
欧阳琛端起那碗汤,仰头一下子就喝了干净,这样还不算完,他又自己舀起汤勺,重新盛了一碗新的。
碗底再度翻起的时候,那些同样翻滚着冒出的蒸汽淙淙地熏在眼前,那样烫,烫得他瞳孔都微微缩起,几乎就要掉下泪来。手不自觉地将碗底翻得更高,直到它生生盖住了他那张通红的面庞,
“哎,你别喝这么多啊,给我们辰辰留一口,”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这样厚脸皮,朱明翠登时慌了神,跑过去想去阻止,却发现那个汤盒子里已然空空如也。
“喝光了?”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汤盒,又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欧阳琛,只觉得有一股子火咻咻地燃在胸臆里,但良好的教养还是逼得她强忍住了,只低低嗔了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欧阳琛背过身,凝视着窗外的海景,一双被风吹干的黑瞳里几乎再没有任何的情愫:“北辰在三楼销售部,你要找他的话记得长话短说,一会儿我还要和他谈点事情。”
朱明翠闻言,也不想再跟他计较,只是没好气地拎起汤盒,摔门走了。
硕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欧阳琛一人,他一手扶住面前的玻璃,一手慢慢地抚上唇角的一滴残汁。
颅骨里又在隐隐作痛,他却缓缓地扯动起唇角,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滋味,那是方才那个女人赐予他的滋味,连着这痛,连着这瞬间的甜美。
今生今世,都再也抹不掉了。
“你见到妈了?”
门响了,身后,淡淡地传来一句男人的声音。
“她是个好母亲,你的好母亲。”欧阳琛没有回头,只是透过玻璃注视着面容憔悴的易北辰。
易北辰怔了一下,忽然说:“她一向都很好,如果她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对你更好。”
“公司运转已经出现问题了吧?”阳光熹微,透过乌墨色的落地玻璃影在欧阳琛的脸上,落下一段斑驳的暗。
他不愿讨论这个话题。
易北辰坐进沙发里,将手一摊,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哂笑,眸光却复杂:“如你所愿。”
薄唇慢慢抿成一条线,欧阳琛转身,从怀中掏出一张单据,轻拍在易北辰面前的桌案上,却不置一言。
“这是什么?”易北辰挑眉,好奇地看着他。
“这只是合同上的一部分钱,已经打入你的账户,你先用来周转,”欧阳琛说的云淡风轻,平静的面上也没有半丝涟漪,“一个星期后,剩下的那一部分也会如期到账。”
易北辰攥着那张单据,低声喃喃:“你不是想看着龙腾倒闭吗?现在经济危机到处都是亏空,这么大的一笔钱,你又是从哪得来的?”
欧阳琛却顾左右而言它:“不要告诉你母亲,她还有一个儿子正活在这个世上,永远都不。”
“为什么?”易北辰倏然间抬起头,看住他的眼瞳里印刻着一种莫名的痛怜。
“也不要告诉叶轻,我和你的关系,还有,我所患过的病,”欧阳琛抿唇,深深呼吸,低头看着他说,“答应我,龙腾就不会倒闭。”
易北辰霍然一下站起来,把单据丢到他的身上:“欧阳琛,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施舍!”
欧阳琛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弯下腰拾起那张单据,又抓住易北辰的手,把它塞进去:“有时候真的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只因你的脾气也是这样的倔,但你毕竟不是我,还好不是我……”
他说着,莫名地竟笑起来,笑得那样清冷,却又真诚:“如果我能有孩子,我就希望他长大后能像你一样。”
看到易北辰眼眶微红,欧阳琛停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笑说:“小子,再叫我一声哥。”
听他这么说,易北辰的心脏仿佛被细小的钩子轻轻的挂住,而后被人死死地拽扯着,他呼吸一紧,慢慢地觉出一股危险的意味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哥要走了,大概以后都不能再回中国,”欧阳琛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倏然间转身,连着声音都变得冷冽起来,“记住,商场如战场,不要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那叶轻呢?”易北辰叫住他。
“能跟我走最好,如果不能……”提到叶轻,欧阳琛的眸光一黯,偏过头淡淡地说,“倒也成全了你。”
易北辰上前一步,怒声说:“叶轻不是货物,她不需要你为她安排下一个领主。”
“再不走我就要误机了,”欧阳琛避开话题,拎起公文包的刹那,鼻翼中忽然漾起一股酸痛,他微微闭眸,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抬头一笑,“再见了,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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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百雄,有人来看你。”
牢房里,狱警在外面叫了周百雄一声,接着上锁的门被人打开,有人领着周百雄出去。
终于坐定下来,周百雄诧异地看着探视玻璃外的那张脸:“是你?”
“我只问你一句话,”叶轻微咬住唇,过了好半晌才问出,“当年撞伤我母亲的事,是不是跟他有关,你懂我说的是谁的。”
周百雄微眯起眼,斩钉截铁地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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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话:大结局倒计时。。莫道还在纠结,到底用哪个结局,通通都舍不得呀。。要不双结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