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差不多。”秦墨尴尬的说道,“对了,你们去看了花灯吗?”
赵清雪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发觉秦墨转移了话题,兴奋说道。
“看了呀,公子,那花灯.......”
“那边那人怎么看着眼熟?”画舫上,一人远远的盯着秦墨这边,对身旁几人说道,“那不是秦墨吗?”
“好像是。”另一人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他怎么也在这?”
“听说人家现在是老府尹的学生,小国公都要卖面子的,自然是能上画舫。”当中一人酸熘熘的说道。
“哪里像我们这等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比不上人家会攀附啊。”
“孙兄不必自诋,我看那秦墨就是个草包,除了会攀附之外哪里比得上一表人才的孙兄,下一年的会试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吧?”
“诶!说的也是,孙兄早已是举人,功名在身明年就要跃龙门,哪里是那酸秀才比得上。”
“对啊,听说那秦秀才考了九年就没中举,考不上还偏要给自己找个借口!”
“呕!!”一人夸张模彷着呕吐的姿态,翻着白眼道,“我一进考场就想吐!”
此等丑态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看着远处的秦墨更觉得其像个小丑,胸中的嫉妒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对啊,他没功名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辈子只是个秀才。
“要不要去会会他?”有人提议道,“那秀才身边站着的人似乎是老府尹家的孙女。”
“还是不要吧,听说那秦墨拳脚功夫了得。”
“切,莽夫而已,吾等功名在身,有何惧?”
“他好像把府衙班房里的十余个青皮都打残了,听说是隔着木栏将隔壁的班房的犯人耳朵给咬掉了。”
咕冬一声咽唾沫的声音,众人沉默了一瞬。
“哈哈哈,区区莽夫,吾等乃是读书人,岂能自降身价与这腌臜之人纠缠!”
“李兄说的好,走,共赴诗会,今日一定要将那‘人生若只如初见’比下去!将游园诗会的场子找回来!”
“好!区区女子诗社,一句无名氏的诗词怎么压得住我们应天才子!诸君,我随你们一起去。”
众人走了一段才发觉少了一人,回头一看,孙正伦落在后面,痴痴望着远处的秦墨那桌站着的女子。
“孙兄,还看什么呢?走啊!”
“哦哦!”孙正伦大梦初醒,提着下摆连忙快步跟上。心头涟漪微动。
“那女子乌发垂垂,面若凝脂,眼如点漆,南京城竟有如此具有书卷气的美人。”
那边,赵清雪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秦墨将一块水果塞进了赵清雪的嘴里,总算获得了片刻的清净。
“公子,呜呜呜!!”赵清雪将那水果咬了一口,“这是什么,还挺好吃的。”
“这叫闭嘴果。”秦墨故作凶巴巴的说道,“你耽误我吃饭了!”
“惹!”赵清雪都起嘴,一脸委屈的躲在了二娘后面,“吃了这么多还吃,公子小心变成大肥猪!”
“猪肘子?”胡吃海喝的王显祖勐地抬头,“哪里有猪肘子?”
秦墨:“.......吃你的吧!”
二娘站在一旁看着笑,看着秦墨无奈的模样,心里有些小爽。
见秦墨眼神瞥过来,二娘又恢复了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吃不吃?”秦墨朝二娘递过一块切好的桃,手晃了晃,似乎是在催促。
“我咬了胭脂。”二娘迟疑说道,但手还是伸过去接了过来。
“哦哦......”秦墨刚想说那放着吧,又见二娘已经接了过去,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继而又问道。
“那边诗会快开始了,你们不过去吗?”
“快开始啊?”赵清雪转身,眺望着那头的画舫,“还真要开始了!公子别吃了,我们.......”
赵清雪话还没说完,忽的被二娘扯了一下。
“我们就先过去了。”二娘笑着说道。
“好,我们吃完了再过去。”秦墨头也不抬,见王显祖夹了一块肉,直接抢了过来。
“卧槽!有辱斯文!”王显祖喊道。
他也不知道秦墨卧槽什么意思,反正觉得顺口就直接从秦墨那剽窃过来了。
当时只是听秦墨脱口而出,不由在嘴里反复念叨了几遍,再后来就上瘾了。
“卧槽?嗯,不错,很好,现在是本公子的了!”
“可去你的吧!斯文你白嫖,你清高,你了不起?”秦墨回怼道。
在二人斗嘴时,二娘已经挽着赵清雪离开了。
走过架在两艘画舫之间挂着明角灯的木桥,赵清雪仰着头看着如黄金宫殿一般的巨大画舫,眼里尽是迷离。
幸亏有二娘挽着走,不然大概要落在水里了。
“好美!”赵清雪不由感慨道,“就像做梦一样。”
前方传来了歌舞之声,伴随着有节奏的丝竹之声,美人水袖翩翩起舞,一副盛世景象。
没有人会在意边境的茶马,似乎歌舞还在,盛世就在。
走着走着,赵清雪忽然发现二娘停下了,不由转头疑惑问道。
“姐姐怎么了?”
此时正逢画舫点燃了焰火,砰的一声在低矮的空中炸开,五色烟火中,二娘面色微红问道。
“你带了胭脂吗?”
“嗯?”
“我的胭脂不小心擦掉了一些。”
“带了,来,给你,姐姐。”
砰!又一道烟火在空中炸开,秦墨与王显祖靠在一起,欣赏着这难得的焰火表演,默契的齐齐碰了一个杯。
“赞美老师!”
“赞美祖父!”
两个不要脸的相视一笑,将美酒灌入腹中。
“秦大公子,走,看美人去!”
“走!”
两人互相搀扶着,毫无形象可言,但没人敢上前指责他们。
有权势是真的好,首先要有个当府尹的祖父或者老师。
主要还是秦墨搀扶着已经有些腿打抖的王显祖,准备一同前往主画舫春水阁看看诗会的热闹。
“你会作诗吗?”王显祖大着舌头问秦墨。
“不会,你会啊?”秦墨随口答道。
闻言,王显祖摆了摆手,面色熏红的说道。
“谁会那东西!纯属是装王八!下贱!”
秦墨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捂住了王显祖的嘴,说道。
“慎言,这里这么多人,挨打了我可护不住你!”
焰火相映间,秦淮八绝悉数出场,赢得连续不断地叫好声,甚至有人当众高声吟诗,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