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硫酸的供应研发,秦墨只求一个量小速度快,并没有让林出岫在稳定量场上纠结。
当前的形势下,量小即意味着这个时代只有秦墨一行人能装备无烟火药。他不想某天被其他人用枪指着,因此必须控制产量。
而后林出岫又如法炮制,在秦墨的修正指导下,弄出来火棉胶。这首先得让棉花脱脂,幸运的是明初棉花就已经大量普及了。
脱脂的棉花浸泡在硫酸和硝酸的混合溶液中,能够能到火棉胶。再将这些面团一样的东西进行压片、切块,就得到了小方块。
这些小方块的火胶棉再滚上一层石墨粉,让石墨粉填充其表面的缝隙,让其在起爆药点火时能从稳定的从表面向内部燃烧。
不至于内外部同时燃烧,导致子弹不稳定甚至炸开。
剩下的就是测试子弹的初速与枪膛的枪压,一把击发式的枪械就这样初步成型。即使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从无到手仍旧坎坷无比。
若是枪械实验能初步成功,硝酸甘油的制造研究就要提上日程了,或许某一天会用得上的。
如果说私造铠甲是死罪,那秦墨现在想的和干的,加起来可以烧族谱了。
谢邀,跟了秦公子十年,人在菜市口了,刚上刑场。
族谱在路上,已经在烧了。
可秦墨才不管那么多,京城乱得很,以往还有响马在正阳门外骑马射人。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还不是干了。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没点正当防卫的武器怎么安心?难道等着南城兵马司带着火甲来救自己?
况且有成五担着,有王继护着,大不了就拿着王继的名头进京抱大腿。随便拿出个什么技术,死抱大腿便是了。
这是私自打造火器吗?错了,只是提前在未得到官府授权的情况下,为大明神机营提前探索道路。
钢铁为骨,医药为甲,火器为刀。
这些都是秦墨的翅膀,三者缺一不可。而秦墨就是那魂,为三者正名,直面风雨,铺平道路。
秦墨去时,林出岫正在忙,秦墨也没好意思打扰。放下一堆礼物,站在旁边说了几句话,看了好一会就走了。
待秦墨走后,林出岫才停下手中的活,往房门的方向盯了一阵。而后慢慢跳下桌子,慢慢拆开了秦墨带来的礼物。
辗转一天后,送温暖的秦大公子终于在城门关闭前入了城。一个人驾着空车返回了住的地方,问秋给他开的门。
偌大的宅院内,此时只有三个人。秦墨倒是也问过二娘要不要添置一些丫鬟小厮,反正实验室也搬走了,没什么可保密的了。
二娘拒绝了,说在这也待不了多久就要腾地方。
秦墨倒是觉得无所谓,京城里的房子多也没什么坏处,只要大明不灭,永远都是资产。
府中人少,多处地方都是冷清的,午间下了一场雪,院中银雪落满树枝,看着有些干冷。
三进的院落森森,没了人气显得草木凋零。
问秋服侍着二娘,顺带着给秦墨洗洗衣服,平日里倒也不累。加上平时秦墨都是早出晚归,饭都是在外边庄子吃。
或者有时候干脆不归,几天几夜都不见人也是常态。
至于府院的安全问题秦墨倒是不太担心,问秋说过了,四周都有人值守,只是不进府门而已。
平日里也有人专门送饭送菜,送一些生活用品,譬如炭火、松香,反正需要的都不用问秋出去采买。
只需要一句话纷纷下去,会有专人送上门。
秦墨倒是也见过那些人,只是认不出来。
有一次在大街上碰到一群青皮找事,还没等秦墨动手,那堆青皮忽的被一群人撞开,分开拖走打了一顿。
有时候秦墨回的晚,擦着城门关闭的时刻回府,偶尔能碰到那些暗处值守的人。见到秦墨也不避,只是驻足行礼。
“小姐,公子回来了。”问秋接过秦墨的袍子,冲着院落里头笑着喊道。
过年自然是在二娘院子里过,秦墨那什么都没有,一个月到头也不见得秦墨能睡上几天。
“来了?”二娘似乎刚睡醒,穿着袄群,披着雪白的毛皮大氅,坐在桌前眼睛半眯着。
屋内亮着八盏宫灯,将每一处都照得通亮。
今天倒是特殊,问秋一个人可定是做不了年夜饭的,饭菜是从外面送进来的。送上餐桌的时候,还丝丝冒着热气。
门外夜如凝墨,打着红灯笼的人端着餐盘低着头,如流水一般往西厢院送菜。人不进院门,由问秋端进去。
红灯笼排成长龙,有的送火盆有的送吃食,有的手里捧着冷盘瓜子。热菜是最后上的,每道菜底下都托着火炉。
问秋一个人忙不过来,秦墨便是上前帮忙端菜。屋内烧着火盆,暖意浓浓,二娘迷迷湖湖的坐在位置上,眼神有些懵。
待菜品上完,那些红灯笼便如流水般撤出院子走向远处黑暗,只留下沙沙的踩雪声。
不多时,爆竹在门外响起。
真是,去年出南直隶,今年忽临京城。他乡遂除岁,爆竹何此声。
落座,秦墨与二娘对饮,说着一些年前年后琐碎的事情。忽的一声爆响,门外烟火升腾,五色的烟火在黑夜空中炸开。
南城人烟密集,晚上本还有靠山灯的点燃观赏,烟花腾空。但秦墨嫌冷,与二娘达成了共识后便决定不出门。
岁火天灯喧五更,吃完了年夜饭,秦墨也给二娘和问秋送了年礼。
送礼就讲究一个雨露均沾,秦大公子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会忘记每一个人。送问秋的是一个颜值极高的指环,金的。
“我也有?”二娘倒是有些吃惊,脸上散着微红的酒晕。
“当然有。”秦墨笑着,给了一封压岁红包,又送了一件华美的衣袍。
在年礼上秦墨很用心,几乎照顾到了每一个人的喜好,一方面确实惊艳,另一方面心意自然是足的。
二娘与问秋也送了秦墨一些礼物,看得出来也是提前准备好的。谁也没提前说,倒也是有心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东方鱼肚白尹始。夹杂着寒风,南城的爆竹声此起彼伏,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