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摊前,摊主王大勇手上捏着一双大长筷子,翻转着锅里的油条,旁边堆着满满一筐炸的酥脆的油条、油饺和油饼,散发出阵阵飘香,行人路过时都忍不住流下口水。
李清文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堆成山高的油条,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道:“娘,我想吃云吞,再来两根油条。”
油条、油饼散发着香味,勾起人的食欲,林妍也想来一个油饼子,但这副身子的肠胃不大好,大清早吃的这么油腻,她可吃不消。
“老板,来两碗云吞,两根油条。”
王大勇咧着嘴笑笑,转身向身后的婆娘道:“好嘞!两位里面坐。阿秀,下两碗云吞。”
两人落座,没过一会儿,阿秀给两人端来了云吞和油条。
瓷碗里有十个皮薄肉多大云吞,透过一层薄皮可以看到里头新鲜的猪肉馅,面上飘着几颗翠绿的葱花,卖相是极好的。
李清文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往嘴里送。
“呼!好烫啊!”
他伸出舌头发出哈哈声,手不停的扇去碗里的热气。
林妍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倒了杯茶水给他:“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李清文接过林妍递来的茶水,一口饮下:“谢谢娘,这不是许久没有吃云吞了嘛……”
瓷碗里不断的冒出热气,李清文拿起一根油条,沾着碗里的汤,吃了起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朱仙镇的城墙上,朱仙镇四周的老乡们都扛着担子赶到集市,随着人流增加,早点摊的生意越来越旺。
早点摊是一对夫妻经营,摊主下油条的手法熟练,为人待客极其老道,听他们与客人之间的对话,早点摊像是开了有些年头了,夫妻俩一人下油条,一人煮云吞,配合的相当利索。
起初,她也想开个小面摊,儿媳张玉当老板,她打下手。
她虽不会做饭,但在吃食方面,却十分的挑剔。
在现代,整个华国有名的面店她都尝过,其中有货真价实,吃了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的,也有面条味道不咋地,服务态度拽上天的。
在现代,以张玉的厨艺,绝对能成为面条界的佼佼者。
小吃摊生意上手简单,对于其他行业来说成本少,风险小,只要有手艺肯吃苦,赚钱便不是难事。
若是夫妻二人相互扶持、帮忙,这生意定能做起来,可李清文有正式工作,钱赚的也不少,让一个秀才放下脸做生意,他定是不情愿的。
若她和儿媳两人出摊,嘉安便没有人看管,家中事物留给叶天明与李清和她也不放心,于是断了这个心思。
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李清文拿起一旁的书袋向林妍道:“娘,我去书院了。”
林妍嘴里吃着云吞,想起大儿子在许氏钱庄投资的事,急忙道:“清文,记住娘昨晚说的话,可别忘了。”
李清文从袖袋里掏出十文钱,向摊主结了账,转身向林妍道:“娘,儿子知道了,今个儿早点我请啦!”
说完,笑着向林妍挥手告别。
她低头笑笑,继续吃着碗里的云吞。
临桌的大妈见到李清文英俊的背影和彬彬有礼的谈吐与气质,两眼发光,斜着身子探头打听。
“妹子,这是你儿子?生的好俊啊!今年几岁啊,可有成亲,我家闺女今年十六,要不要……”
她话说到一半,便被旁人打断。
“你是外地来的吧,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李清文!文山书院的夫子,百年一遇的少年秀才,两年前成了亲,娶的是东山村张家的闺女,两人的孩子都蛮大了,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
“哎,你说那东山村张家是不是祖坟冒青烟儿,竟把闺女嫁到这么好的人家,听说书院夫子一年能赚不少钱呢,啧啧啧,真是享福。”
听到这儿,林妍与领桌大妈同时瘪瘪嘴。
关于张玉享福这点,身为冒牌婆婆的林妍绝对有发言权。
家中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不,一点都不少。
儿媳大约每日早上五点起床,从睁眼的那一刻,她便要喂猪、喂鸡、伺候一家吃饭、洗衣裳、打扫院子、摘菜、带孩子、给孩子把屎把尿……
直到晚上,把孩子哄入睡,她才能松懈一下。
这个时代女性地位低下,承受着各种不友好、不公平的对待,可最悲哀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们把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多年儿媳熬成婆,都是女子,何必要互相伤害呢。
咽下最后一个馄饨,林妍起身看向几人道:“各位说笑了,是老李家祖坟冒青烟,让清文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说罢,对众人礼貌一笑,转身离去。
今日她来镇子上主要是有三件事,找宋钱看房子、去许氏钱庄查验印章真伪,最后就是去胭脂阁探探古代的美妆市场。
21世纪的她,是医美研究所的一名实验员,对彩妆和护肤这块颇有了解,但在没有设备仪器的古代,就有些为难她了。
原主在打扮上并没有下心思,她在家中也没有找到胭脂水粉类的物品供她研究,所以,只能去实地考察啦。
绣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拥挤着。
她紧紧抓着腰间的钱袋,双眼快速的扫过两旁的店面,几番寻找下,终于找到了许氏钱庄的门面。
和现代的银行一样,钱庄的门前有两个巨大的石狮,几名彪形大汉腰间佩着长刀,个个面带凶色,让人不敢靠近。
林妍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然是赵国第一钱庄,安保工作实在是高!
她慢慢靠近钱庄,蹭的一声,为首的彪形壮汉手持大刀,面露凶横走到她跟前:“干什么的!我们爷在里头谈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林妍被壮汉的气势吓得后退几步,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发怒,连忙弯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壮汉冷哼一声,收回大刀,回到队伍里。
林妍撇撇嘴,什么大人物,来钱庄带这么多保镖,怕是坏事干多了,怕仇家报复吧。
她把收据揣回兜里,余光瞥了那位壮汉一眼,小声嘟囔着:“有啥了不起的。”
“姐姐?你是来找我看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