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靠在床边,眼尖的发现林母的身旁还放着一封信,这封信的信纸已经是皱巴巴的了,分明就是她寄回来的那一封。
林盛看林妍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封信,于是连忙凑过来道:“阿姐,娘一直在盼着你回来,日思夜想捏着这封信等待你归家。其实大夫说娘早几日便该咽气了,可是为了等你,娘才强行撑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阿姐,谢谢你愿意回来……”
说到这里,林盛看着瘦弱的林母,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林妍心中也格外酸涩,她帮着林母整了整耳旁的碎发,轻轻地将这老人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娘,我在外面也想你。只是我怕你们一直不肯原谅我,所以就一直没敢回来。”
说话之间,林妍连忙对一旁的李清文和李清和招了招手:“快过来,看看你们的外婆。”
李清文对林母的印象还算有几分,于是便上前跪倒在地,对林母行了个礼:“外婆好,我是李清文。”
李母一看自己这大孙子,顿时便感觉身子里有了不小的力量。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摁在了李清文的肩上,脸上是说不出的欣喜:“好好好,地上凉,清文你快起来。没想到清文你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还那么小,我还亲自搂过你上街玩呢。”
林母看到李清文后,顿时精神好上了不少。
林盛忙指着李清文骄傲地说:“娘,清文现在可还是秀才呢,他可是这么多辈以来咱们家的第一位秀才,可给咱们家里人争脸了。”
林母当然早就知道李清文考中了秀才的事,而此刻,见清文长相端正,举止之投足之间彬彬有礼,则顿时更加喜欢。
林妍又将李清和也介绍给了老太太,李清和也很有礼貌的给林母行了个礼。
林母看着林妍儿女双全,面上虽有疲色,可却异常精神的模样。她不由得心中感到十分欣慰,看来林妍这些年流落在外,日子过得并不差。
其实哪个父母不心疼儿女的,因此见到自己女儿如今这副模样,林母的心中这下便放下了一个重担。
林妍介绍完了李清和几人,便又将小嘉安抱了过来放在了林母的怀里:“娘,这是嘉安,是清文的儿子。您看孩子多喜欢你呀!”
小嘉安不知林母病痛,他只是看着林母的脸上似乎没什么精神,于是小嘉安便伸出小手,拍了拍林母的脸。
“外太婆,你怎么这么瘦呀,是不是都不好好吃饭?娘亲说不好好吃饭的孩子都不乖,都不会长个。我娘亲做的饭可好吃了,外太婆要不要来我们家里吃饭呀?”
看着小嘉安如此可爱的模样,林母顿时喜爱到极点。
要知道柳家栋和林向荣都还没成婚,两个孩子都没能让她抱上小的。
所以今日见到了李清文的儿子小嘉安,顿时林母的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生机。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了会话,这便来到了晌午。
林盛一家都是热情好客的,在各自说了会儿话后,林盛的媳妇姚氏早早的就收拾出了屋子,让几人居住了下来。
屋子的床铺晒得柔软舒服,林氏一家对此格外满意。
姚氏早就在厨房中做好了饭菜,而且这菜还全都是林妍喜欢的。
这一顿饭菜吃的宾主尽欢,异常的和谐。
吃罢了饭,几人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
林向荣早就与李清文混熟了,因此李清文刚一吃罢饭,便被林向荣拉走了 去屋子里说话去了。
而小嘉安则是受到了林父和林母的双重喜欢,林母也罕见得多吃下了一碗碗饭,精神也似乎好上了不少。
林父见状心中也是一阵欢喜,连忙抱着小嘉安在林母的床边逗弄,气氛一派和谐。
饭桌之上,林冉早就偷偷的藏了起来,她在屋子中谁也不见,说是身子不舒服。可实际上林盛他们几个都明白,林冉是不想要见到林妍。
在屋子里呆了很久,这会儿林冉终于是憋不住了,她见林妍他们似乎还要住下来,于是便忍不住出了屋子。
看到几人正在院子里说着话,林冉便悄悄地搬了只小凳子,藏在了大屋门的门帘后,静静的坐着,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林冉听着听着,才听出了几分不对:“你说什么?咱娘不是就轻微的感冒吗,怎么可能要不行了呢?”
林冉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一直都是由她和姚氏一起照顾着林母。
林盛一家人对她说的都是林母虽然看着憔悴,可是大夫诊断后只说林母是偶染风寒,只要稍加养护便可痊愈。
所以林妍到来之前,林冉一直都以为娘是小病,并没对此多加在意。
只是此时才听到林母居然是时日无多,林冉心中不由得惊骇无比。
林盛听到声音便是一惊,回头便看到林冉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位置。
林盛自知是瞒不住了,于是只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叹了口气:“二姐,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才失去了家栋,这又得知母亲病危的消息身体受不了,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和你说。”
林盛是怕林冉在失去了儿子和母亲的双重打击之下在病倒,所以就一直让家里人都保密,对林冉只说是母亲感染了风寒,只要养养就好。
林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如果今天不是大姐来了,你就打算一直不跟我说,直到我看着母亲去死是吗?”
林冉怒不可遏,指着林盛的鼻子便骂:“凭什么你对林妍就那么坦诚,对我就是藏着掖着,连娘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今天我要是不发现,你还准备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林妍的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她知道李冉现在是怒火攻心,一时之间气愤不过才会对林盛说出这样的狠话。
林冉骂着骂着,突然变感觉身子一轻,接着便昏倒在了院子里,不省人事。
这双重的打击之下,林冉果真是身子再也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