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嘉安在她的怀中打了个哈欠,张玉从她的手中接过孩子,放到小木床上睡觉。
林妍坐到李清文身边,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咱们不提这件事了,你只管去努力,成不成的就看老天。”
李清文低下头,沉默片刻后才说出:“知道了,儿子会好好复习的。”
林妍知道大儿子心中的想法,不论是现代的高考,还是古代的科考,看的是一命二运三本事,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家中虽不愁吃喝,但若是完全依靠大儿子的月钱养家,是绝对不行的。
李清和迟早要出嫁,嫁妆是古代女子的底气,这就是一大笔的钱。
大儿子和小儿子没有血缘,迟早有一天要分家,这间房子是叶祖德留下的,名义上是要留给叶天明,可这孩子没有手艺和学识,若有一天两人翻了脸,叶天明绝对干不过李清文。
她起身进屋,捧着红木盒走到孩子们面前,打开盒子几人发出惊叹。
“哇!”
将盖子合上,林妍坐到大儿子身边。
“这里面总共有230两银子,其中50两是你们父亲生前留下的,其余的是你们大哥早些年收的赏钱。”
李清和首先发声:“原来大哥为家里赚了这么多的钱啊!”
她向大哥李清文投去崇拜的目光,原来书生这么赚钱!
李清文接收到小妹的目光,他挑了挑眉,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这些钱,原则上是要给清文和天明的,但娘的意思是用这些钱去镇子上买间房子,不用太大,能住下咱们一家人就行。”
李清文神情一怔,在镇上买房子,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李清和眼底闪过一道光,住在镇子上,那她就是城里人了!
张玉和叶天明低头不语。
憋了半天,叶天明开口道:“搬到镇上去,那家里的田地怎么办?”
他看着脚下的泥巴地,从小在田地长大的他,大字不识,没有手艺,若是进了城,往后的日子难道要靠家人养着吗?
他不想这样。
林妍不知男孩心中的想法。
“这个自然不用操心,每年播种收割时咱们回家一趟,平时雇个人来看管就成了。”
张玉不舍地看向身后的房子,道:“那咱们家的房子怎么办,我听老人说,没人住的房子老化的很快,没几年就会倒塌。”
李清文冷哼一声:“你这妇人知道什么,镇上的环境和教育要比这破山村好上几百倍,我早就不想呆在这山沟沟里了,娘!我支持你,买!”
“可……这是公爹一辈子的心血。”
李清文皱眉,冷眼一扫:“听你话中的意思,是在说我不孝!”
语气中的冷冽,让张玉背后一凉,急忙往婆婆身后躲了躲道:“我……我没有。”
林妍急着打圆场:“好了,买房子是娘的一时兴起,不过人总要往以后的日子着想,近两年汴京城房价上涨,朱仙镇的地价不便宜,也许这些钱还不够呢!”
李清文大言不辞道:“娘,买房子的事我支持你,钱不够的话,我去问同僚借!”
书院在镇子上,一年四季,不论是刮风下雨,他都要走着去,若住在镇子上,他每日可以多睡一刻钟,想想真的是很不错啊!
听道李清文的话,林妍眉心一皱:“借钱?咱不做没有底的事,要买就全款拿下,日子还长,咱们要践踏实地走好每一步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不是咱们普通人能碰的。”
一捆火绳燃尽,众人生了困意,纷纷回屋入睡。
天色渐暗,繁星闪烁,一轮圆月挂在高空,月色下,林妍孤身一人坐在院中,望着那颗皎洁的月亮。
微风拨动着她的碎发,耳边传来阵阵虫鸣。
她拖着腮,陷入沉思。
按照原主的记忆,前世叶天明被赶出家门后,朝廷开始征兵,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叶天明参军征战。
今世的的他留在家中,虽没有赶他出门,但才15岁的孩子,没有手艺在手,靠着几亩田吃法终究是不行的。
女儿这世留下了清白,但骨子里的性格早被原主带偏,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改正的。
大儿子李清文,虽然不尊重妻子,其他方面倒没什么问题。
前世他在张玉怀二胎时沉迷风月场所,一时不能自拔,但现在她看管的严格,杜绝发生这些情况也算能够挽救。
她手拍拍脑门,为了自己晚年的幸福生活,往后要继续加油呀!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林妍在院子里清扫落叶。
张玉抱着一堆脏衣服,蹲在小溪旁用力敲打,砰砰砰,木根砸在湿衣服上,暴力分离衣服上的灰层和污渍,扫上一把草木灰,放在溪水中漂洗干净。
撩起袖子,她扛起干净的衣服回到家中,拿起竹竿,将湿衣物晾晒。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湿哒哒的衣服上,林妍牵着小嘉安的手,在院中行走。
“真棒!嘉安真聪明。”
“嘻嘻……阿奶。”
小嘉安嘴角流着口水,双眼眯成一道缝,抬头看着林妍笑。
不远处,赵寡妇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走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家孩子老实,被她的话骗的团团转,明明吃了亏,还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
这话传到林妍耳朵里,她嘴角微微上扬,这么快就来了?
她抱起学步的小嘉安,往屋里走去。
“小玉,你带着孩子在屋里别出来,嘉安还小,听不得那些肮脏话。”
张玉接过儿子,满脸的疑惑:“娘,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婆娘罢了!”
她清了清嗓子,转身走到屋里对女儿说:“清和,走,娘带你去见见世面。”
李清和糊里糊涂的跟着娘亲走到院外。
院子里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见到连妍出来,他们低头窃窃私语。
赵寡妇从后院出来,身后跟着那只怀崽的山羊,见到林嫣便开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刚死了丈夫就四处勾搭,见我们家阿伟身强力壮,就勾搭他帮你抓山羊!呸!臭不要脸的!”
李清和耐不住性子,冲上去就和她对骂:“你说谁呢!在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十五岁的姑娘,骂起人来干净利索,情绪、表情方面也很到位,林妍看着多生了几分佩服。
她走到女儿身前,道:“清和!姑娘家的要有礼貌,你在边上看着,娘来处理。”
李清和小眼狠狠瞪了赵寡妇,仿佛在说,嘴上不干净小心我揍你。
“赵姐,你来我家,不打声招呼就到后院牵走我的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就张口骂人呢?”
赵寡妇听了,冷笑一声:“你家的山羊?这是我儿子抓的,怎么成了你家的山羊!”
“羊是阿伟抓的不错,但是我家天明发现的,两人一同抓到的,昨日我想分钱给阿伟,那孩子愣是不要,今日你找到我家说我勾搭,真是冤枉我了!”
她说着拿起帕子假装擦泪,在场的汉子见状纷纷表示同情。
原主五官生的清秀,除了肚子上的赘肉身材还算苗条,和村上常年劳作的村妇相比,她好比是城里的太太。
可谓是,妇人看了嫉妒,老汉瞧了心动。
叶祖德在世时宠她,儿子儿媳孝顺听话,女儿长得水灵,说白了,村上的妇人都嫉妒她。
饭后之余就拿她苛待继子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