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叹息了口气,确认了林冉只是昏迷之后,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屋子。
看了眼身后的房间,林盛无比无奈。
他根本不知这里发生的事情,等回去之后究竟要如何和他的父母进行交代。
忙完了这一切,林盛心中格外的苦闷,于是便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小酒馆中,喝起了闷酒。
其实刚刚跟林冉的一番对话让林盛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算是明白了,无论他再怎么跑前跑后的帮忙,到头来都是无用功。
他的这位二姐,不但不会领情,甚至还会倒打他一耙。
林盛实在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林冉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尖酸刻薄,骄纵跋扈,蛮横无理,简直是将缺点都集中在了身上。
林盛灌了口酒,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他阿姐。
现在林盛不得不承认林妍说的对,毕竟他只是孩子的舅舅而已,孩子的亲爹都没来,他又在这里惆怅什么呢?
将最后一口酒喝完,林盛将杯子按在了桌子上,想着林冉真是个拎不清事情的人,而他也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于是便就此决定,再也不管柳家栋这一摊子破事儿了。
其实林盛如此帮林冉也是有私心的。
从前他是乡下种地的泥腿子,虽然说家境不算差,可是却始终是种地的,即使过的再好,也就那样了。
可是现在他能够四处经商,每年除了庄稼地的收成外,还有五六十两的收入,这都脱不开柳成的帮忙。
柳成白手起家,把金陵的布料拿到汴京城里去售卖,赚取差价,是个相当有头脑的人。
他早年间赚了不少的银子,于是发家之后便买了个宅子,取了林冉。随后,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直到后来,他干脆在金陵城里开了一家布庄。
由于布庄装生意做得很大,因此每年的净收入都有好几百两银子,而这也是林冉说话有底气的原因。
不过和林冉的颐指气使不同的是,柳成姐夫倒是个实诚的人。
他从来没有因为发了财就看不起乡下的岳丈一家,反而是每年过节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往林家送东西。
得知林盛爹娘二老的身体不好后,柳成也是在外地搜罗了各种上好的药材,都往家里带给二老吃。
因此,一提到林冉的丈夫柳成,林盛他们一家人都是赞不绝口。
所以这一次林盛之所以会如此帮着林冉,正是顾及着柳成对他们一家人的恩情,因此特意存了报恩的心思,不希望这柳成会绝后。
而且若是他这次能够帮得上柳成,想必今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则会更好,将来在跑生意时也许还能从柳城这里得到一些支持和帮助。
不过虽然他有目的,可是实际上他心中也是存了心疼和照顾他姐姐的心思的,毕竟两人一起长大,亲情还是很浓厚的。
可林盛却没想到他这个二姐如此不知好歹,甚至数次都欺辱到他林盛的头上。
正在思索之间,林盛余光却瞟到这酒馆前来了一辆马车,而这车上下来个衣着简朴的男子,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林盛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正是柳成。
没想到刚刚跟林冉说到柳成,他就已经到了。
不过看到柳成的一瞬间,林盛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将肩上的担子放下来,全部都交给柳成了。
而柳成见到林盛后则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林盛的桌旁对着他深施了一礼:“这些日子我的逆子柳家栋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我都听说了,你花了不少的银子,跑前跑后没少出力。这些你收着,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说话之间,柳成便将他手中的几包礼物以及几十两银子往林盛的手中塞。
而林盛则是立刻推了回去:“都是一家人,咱也不用说两家话,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帮我姐姐和外甥那不是应该的吗?东西你就拿回去吧,否则太见外了,今后我还怎么和你这个姐夫相处?”
不过他还是从那些礼物中掏出了个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个酒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在南方跑生意的时候从他们那里淘来的桂花酿,香味扑鼻,入口甘甜,我知道你好这么一口,所以就特意带来给你的。至于现在我已经来了,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正好也可以陪着林向荣在这汴京城里多转转。”
听着柳成十分贴心妥帖的话,林盛只感觉满脑子忧愁都散没了。
要知道他的二姐林冉虽然靠不住,可是这二姐夫柳成却非常的靠谱,而且有他在的话,林盛自然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于是林盛便没有拒绝柳城的好意,而是将那酒收了下来,同时对柳成说:“姐夫,二姐她伤心过度,现在在旅店之中晕倒了。要不你先去看一看,安抚安抚她的情绪,也免得让二姐心中难受。”
听了林盛这么说,柳成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犹豫。
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道:“我会去看看林冉的,但是更要紧的是,我要先去拜访几位汴京城里的好友,然后在他们的嘴里弄出些消息来,看看柳家洞的事情到底应当怎么处理。”
听到这里,林盛连忙将自己之前在那官兵的口中挖出来的信息全都跟柳成分享了一遍。
柳成听罢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动容,随即抱拳感激道:“真是辛苦了,若不是有你在这边撑着,我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有了这些消息,我也能再去我的那些好友们身边周转周转,看看他们能不能替我支支招,把孩子给救出来。”
说到这里,柳成又连忙致歉说:“只是情况紧急,恕本次我不能陪着小舅子你喝酒了,我得先去这城中再运作运作,说不准这事情还能有所转机。”
林盛自然也知道此事最为重要,于是他连忙告辞了柳成,并催促他快点去做自己的事儿,不用管他林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