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向太平的朱仙镇出了人命的事儿传遍了四里八乡,这天早上上街赶集的乡亲们,忙完手里的活都纷纷都围在衙门前等待开庭。
衙门之外闹哄哄的,大伙儿都聚成了一团纷纷议论着这李秀才杀人的事。
“我说这两天路过甜水巷时,树上的乌鸦咋就叫个不停呢,啧啧啧,原来是里头藏了个杀人犯啊!”
“怎么不是啊!好端端的书院夫子不做,非要做这种见不得勾当的事。”
“真是世风日下,没想到一个秀才竟然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
这些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进了张玉的耳里,满是不适。
虽然她知道李清文是被冤枉的,可是秀才一直讲究的都是名声在外。这样一场事情下来,说不定李清文的名誉就会受损几分,这将来仕途之上也确实会多了几分艰难。
想到这里,张玉再也忍不住低低抽泣了起来。
一旁的林妍见了,连忙走了过去轻轻抓住了张玉的手:“别哭了玉儿,我相信清文一定会没事的!”
而另一边,听说了女婿出事的张大山夫妇,起了个大早破天荒搭了牛车就从乡下赶到了朱仙镇。
他们放下家中的农活,家中的事情都没好好安排一番就直接赶到镇上。
按照张大山的说法,虽然他们是农家人帮不了多少忙,但婿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命关天的。尤其还关乎到大闺女张玉下半辈子的幸福,他们两夫妻绝对不能轻视。
于是当天他们就早早的来到了衙门前,打算看看情况进展的到底怎样。
可是夫妻俩才刚刚站好,就听到了周围的那些叫骂声,两人刚想出声反驳,这时却正好碰到林妍几人赶来。
夫妇二人刚想上前打声招呼,谁曾想这时不知谁开始带头,拿起菜叶、臭鸡蛋往林妍几人身上砸。
“你们这些祸害,跑到我们朱仙镇里来闹什么?呆在山窝窝里多好,结果反而跑到我们镇子上杀人害命,简直是不知羞耻!”
“砸死你们这些乡野来的乡巴佬,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杀人害命,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些人叫嚷着,动作相当的凶悍。
一旁的李清和可是个小姑娘,哪见过这种架势,她被一个菜叶一下子扔在了脸上,瞬间就在一旁大叫了起来。
而林妍则不慌不忙的从肩膀上扫下了一片蛋液,随后眼神锋利的扫向了那几个扔臭鸡蛋的几人,淡定说:“清和,把背给为娘挺起来,咱们既然没有犯错,那么就无须看人的脸色行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林妍便目光冰冷的投向了周围的那些看客说:“要是李清文真的犯了罪,那么为娘的也便忍下这罪,儿子没教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但现在结果还没出,就不劳各位替陈知县操心办案了。”
这林妍的话掷地有声,说的那些人顿时尴尬的收回了手,将手中的那些东西收了起来。
而这一幕被张大山看在眼里,却品出了一些别样的滋味。
从前那个傲气十足的林妍居然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看来此事真的要比他们听到的还要可怕。
张大山顿时心下一紧,他心里盘算着若李清文真的出了事情,那女儿张玉后半生的日子也就难过了。
而正当张大山琢磨的时候,一旁的张玉率先认出了娘家人。
“娘!”张玉的这一声娘喊的饱含委屈,听得张氏的心都碎了。
张氏一脸担心的扑了上去,见张玉哭的双眼红肿,只觉得心疼不已,随后张氏也抑制不住内心心疼女儿的痛苦,也低声垂泪起来。
两母女抱头痛哭。
不过还是张大山要理智一点,他连忙走上前和林妍打招呼,询问道:“亲家,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闹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林妍却面露平静之色,她神色淡然地走到了张氏的身边,拍了拍张氏的手,安抚着对着老两口说:“你们两个人就放下心来吧!我的儿子我心中有数,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等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林妍又凑到了张大山的耳边说:“另外这事情另有转机,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你们暂且不用为此事操心,等过几日定然会有大反转。”
张大山听着林妍淡淡的语气,一颗心竟然诡异般的沉静了下来。
要知道他一向都明白林妍是个有主意的人,想必林妍说事情有转机,那么就一定会峰回路转。
几人正说着话,这时衙门内传来一阵威武声,紧接着在衙役的带领下林妍和张玉再次进入公堂。
再次走入了公堂之上,林妍依旧相当的镇定,她看着上方的知县大人淡淡的行了个礼。
周围围满了那些看热闹的居民们,他们一个个都站在衙门的面前,热闹的讨论着秀才李清文身上的这个案子。
而就在这时,却没想到这知县大人居然又压上来一个人,然后周围的衙役也迅速将此人摁在了公堂之上。
此人衣着褴褛,跪倒在地,脸上透满着死气,仿佛已经魂归天外了似的。
看着这落魄的男子,周围的吃瓜群众都有些茫然,大家都不知道审理李清文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男人给带上来。
“这是谁呀?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难道是李清文的同伙不成?”
“我看着也相当的眼熟,而且这人正值青壮年,居然就这么被压到了公堂之上想必一定也是犯了事儿的!”
“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如此猖獗,还真是没把公道放在眼里呀!”
“咦~这情况不对啊!我看这个人好像是文山书院的秦斌先生吧!你们仔细看一看,这是不是秦斌啊?”
吃瓜人群中有人一眼将青年男子认出正是文山书院的秦斌先生。
顿时人群开始议论秦斌的出现。
“我看好像真的是秀才秦斌,这今天是怎么了?先是抓了李清文这个秀才,又把秦斌给抓了过来。难道真的像刚刚那人说的他们两个是同谋不成?”
“两个读书人做出这种事来,这书啊!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