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五回了潋波院,悄无声息地潜入阁楼,从窗户翻进内室。
内室灯烛尽灭,只留了李玖床尾的一盏小灯,映着一小片亮处。暗五稳住气息,仔细逡巡了内室,捕捉到李玖平稳的呼吸方松下心神。还好,刚才的打斗并没有惊醒她。
藏在衣橱后的角落里,暗五才从怀里取出瓷瓶,划开蜡封将碧色的药膏涂抹在手臂的青紫。清凉的药膏涂上火辣辣伤口的滋味并不好受,好象在火中炙烤,过了许久暗五才缓过劲来。
暗五这才想起方才慕辞和她地交谈,不解慕辞为何会清楚鸮卫的编制问题。按说他一个监门卫的上将军,是没有足够的资格了解鸮卫的。想到这里暗五的眼神暗了暗,有了一个猜测,莫非慕辞也是鸮卫里的人?鸮卫并不一定非要是仁堂挑选出的国内的孤儿或是练武奇才,也有可能是勋贵子弟出身。
据说上一代鸮卫三名首领里就有一个是正经的勋贵出身,还是相当显赫的门第。只是那时候暗五年纪尚小还在鸮卫的训练营训练,没有见过那个勋贵出身的首领。不过既然能进鸮卫,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平庸之辈,肯定是有些本事和能力的,只是最后下场不太好。
再说慕辞,少年成名的一代将军,经安东都护府一役后就被封为监门卫上将军,除此外再无成就。但是仅凭那一站只怕不够资格进入鸮卫。暗五嘲笑自己多想,鸮卫岂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收起瓷瓶,暗五又拿着布巾抹去窗棂的水渍,木质地板上留下的自己的脚印。
“暗五!”
正擦得起劲,忽然被人叫住,暗五的惊愕可想而知,而叫自己的人还是“睡得正熟”的李玖。暗五起身,沉默地站着,却又控制不住地看向床帐内。
床帐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声响,暗五连翻身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方才怎么了?”
李玖懒懒地拥着软枕,睡眼惺忪地问。她睡得正酣,被一阵冷风惊醒,因了病未痊愈对冷气极为敏感,一点儿冷风便把她从梦里拽出来。
窗户细小的声响她也听到了,猜是暗五也不惊讶,以前也有暗五半夜潜入的先例。只是这次暗五没有和往常一样,先挑帐幔确认一眼惹起了她的注意,忍不住问出口。
“我闻到了药膏的味道!是你受伤了么?”
暗五掩在袖中的手藏得更紧,抿起薄唇。从来不晓得,自己保护的九郡主嗅觉如此灵敏。
“暗五无事,劳郡主记挂。方才潋波院进了宵小,已被暗五赶走了。”
“宵小?”
李玖皱眉,哪里的宵小能让鸮卫伤着。暗五也不会轻易轻敌,不晓得哪方势力的死士,意欲何为。
暗五语塞,总不能说是你未婚夫偷香窃玉意欲不轨被我发现我俩打起来我没打过他,反而受伤了吧。那多丢面子啊,可还能怎么说呢?
“他自称监门卫慕辞,前来探望郡主。”
床上的李玖惊坐起身,拉开了帐子,显是气的很了,光着脚就要下床。
“慕辞?他敢伤你?这大半夜,他如何进来的?”
“不,我没有受伤。他翻墙进来的,现在已翻墙离开了。”
李玖穿着白色的亵衣坐着,打开帐子觉得冷又披上了锦被,闻言哭笑不得地与暗五对视,一手扶起乱发低咒。
“杀才啊,居然敢夜闯王府,反天了啊!”
心里虽埋怨慕辞这欠考虑的行为,但李玖心里还存着几丝蜜意。李玖久病,现下慕辞闯进王府的意图任谁都能猜出。
“暗五,你来!”
暗五依言走到床边,被李玖拉着坐下,强迫着挽起袖子。手臂的青紫已好了,不过仍是红肿一片,看着颇为吓人。李玖蹙眉看着暗五的手臂,面上一片寒色。
“那混人做的好事!下次,我定要讨个说法,让暗五你抽他一顿,好出今晚的气!”
暗五勉强扯出一抹笑,知这种话只能听听,做不得数。然心里还是感动的,就为了李玖盯着自己手臂的疼惜目光。
暗五本想退下,被李玖拉着躺在床上,说就这样休息一晚,明日太医院的太医来请脉时讨些伤药。
李玖语气强硬,不容暗五辩驳,直接合起帐子,两人抵足而躺,一夜无话。
又逢着东华寺半月一次的盛会,泰阳山上自是一番络绎不绝的热闹景象,据说今日还有来自天竺的高僧讲经,更是引来了周边各地信徒的追捧。
一大早泰阳山上山的路上便聚满了摆摊的小贩,路两旁还有周围的乞儿蹲守,等着上山的善人分发食物。
一顶顶遮得严实的软纱小轿匆匆而过,后面跟着长列的家丁和侍女,往山上去。偶有骑马的少年策马而过惊起一片哗然。
相较于山下的热闹,东华寺里面却安静不少。大殿缭绕着檀香,善男信女跪下给慈眉善目的佛祖叩首,敛眉阖目的僧人敲击木鱼,诵着一篇楞加严经。
东华寺的后院一处偏僻的院落更是不见一个人影,院中一座磨盘大的签文机,据说是东华寺建立之初太宗皇帝亲自立下的,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
李玖歇在签文机旁边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根刚抽出来的竹签,无聊地托着下巴。面前的茶水已经冷透,然明艳被她赶出院子,导致无人续水,只得枯坐着。
前几日旧疾复发,太医院的三位院判束手无策,幸得被一初来皇城的南方土大夫听说,自荐来了敬王府。管家本对他不抱希望,奈何抵不过他的苦缠,最后答应让他诊脉开张方子。
不知来路的大夫开的药方,管家是万万不敢直接抓药的,让复诊的太医查验无事后,这才敢抓药熬药。
李玖喝了汤药,觉得成效并不大,那土大夫为她施了针,顿觉头脑轻松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看来那大夫也是有几分本事的,管家重赏了那大夫,高兴地合不拢嘴,只念叨着要上泰阳山还愿。
今日李玖前来祈福,管家更是亲手备了香油钱和施舍乞儿的食物,沿路分发。
沉疴将愈,李玖的兴致也略好了一点儿,坐在竹椅上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从病中听说慕辞夜访敬王府,想到百宝格里放置的几个盒子,再到枕边的金猪,笑容不自觉就漾出来,连带着表情都柔和起来。
正想得出神,忽觉肩头一沉,身上便多了一件海棠色的披风,心里想着的人带着一脸浅笑望着自己。
“病刚好些,莫要着了凉!若是再病倒,我可要懊悔死。”
慕辞笑得如沐春风,殷殷私语,眼底还带着几丝促狭的坏心思,直盯着李玖骤然转红的白嫩耳垂。原本比髻上东珠还要莹润的耳垂因为慕辞的直视泛起浅淡的红,而后逐渐加深。
李玖受不得他的目光,转头掩盖羞红的双颊,咬牙愤恨出声。
“你个兰麝熏心的登徒子,我病了也不要你来懊悔!可是自恋!”
慕辞也不在意她的言语,不客气地坐在她身边,见桌上的茶水已凉径直倒掉,拿起一旁火上的茶壶续水,这才挑眉递给李玖,看着她品茶。
“你病里我可是惦记,阿璟还特意去屯营寻我,探听你的情况,急得不行。我只懊悔没看顾好你,也怨你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害你染了病复发旧疾。头疼发作起来,定是难受的,我却不能替你。”
慕辞不自觉想起景明山猎苑,若那次自己早些去寻,若是在她病时照顾好她,怎会有这折磨人的旧疾!
他也找负责敬王府脉案的太医探听过,头疼发作时痛苦难耐,也不晓得阿玖是如何熬过来的。近来调理得当,疼痛减弱,但依然是疼的。
想起这些,慕辞心里便跟着抽疼起来,自己却无法减轻她的痛苦,只得送些补品奇药,日夜惦记。
今日见着了人,才安心下来,看她双颊微瘦又是一阵心疼,恨不得她的脸和那艳色的披风一般红润。
李玖喝着新斟的茶水,蒸腾的热气弥散在眼前有些恍惚,明流等人被她遣在院外,身边是关切自己的眉眼温润的慕辞,听着那一长串的话,忽然无措起来。
他,真得就这么关心自己么?
无疑是的,他自小便是对自己真心的。幼时的朝夕相处,长大后碍于礼法的偷偷会面,都不可能是作假的。自己当真有幸,被一人心心念念地惦记着。
“慕辞,你个坏家伙!”
(男主又一次出现了证明我写的不是耽美百合文大家要对我有信心啊嗷嗷嗷毕竟我写的是bg不是bl也不是gl啊看吧看吧我把男主写出来啊哈哈哈朋友老评价我写的想百合又有耽美倾向但是请小天使相信我写的一直是纯洁的异*情从未改^=_=^变好吧我承认下一本书准备写百合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啊还没有行动呢你们不能胡乱冤枉我^=_=^没错我就是想和你们唠嗑而已原谅我絮叨的性格吧笑^=_=^)(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