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西装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这小子识时务,但是要说他有多了不起,我看不见得。”
陆思媛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可自己属下所说的话。
“我查了查这小子的底,不简单,在京城公安大学可是明星学员,像这样的重点培养对象居然下发到了如此偏远的C市,想想其中必定有不少的隐情...可怪就怪在这儿...”
司机也通过后视镜看了看陆思媛,笑着说道:“啥隐情啊,大小姐,这小子连少爷都敢惹,我看在这C市,他路可走窄了。”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口,司机就通过后视镜发现陆思媛眼神冷冽地注视着自己,他连忙闭了嘴,专心地开着车。
“我说过很多次,陆令的所作所为只是在给我们陆家抹黑,以后少在我面前说他。”
很显然,陆思媛和自己弟弟陆令之间的关系并不大好,这司机说错了话,连忙道歉,陆思媛也不想再多追究什么,只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道。
“按理来说,这样的好苗子,京城的警局怎么舍得放过...若说是为了历练,为什么偏偏要放在C市这么远的地方...可事情怪就怪在这儿,不论我怎样去查,最终都是一无所获...就好像有一个比陆家还要更庞大的家族在刻意隐瞒着那小子的身世...”
“嗨,大小姐,要我说,也许是这小子,或者他家里人得罪了京城的某位大人物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思媛摇了摇头,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
“若只是这样,倒也就算了,可听刑侦队的苏冷说...这个叫柴旭的小子,在今天下午,去了那家典当铺...”
...
一时之间,车内的气氛仿佛都要窒息了一般,让人有些压抑地喘不过气,包括陆思媛,在念出那家典当铺的名字时,一阵没来由的胆寒便席卷了她的全身。
“大小姐...话不能乱说啊,那家典当铺...怎么可能还有正常人敢去啊...”
“你别问我,我相信苏冷的情报不会有错,听说是那姓朱的所长亲自要求这小子去典当铺下发什么通知。”
西装男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这个,我听说最近各大部门都开始对老公园旁那块儿地蠢蠢欲动了,那么...这个朱阎是想要拔得头筹啊,可怎么会派一名第一天上班的小警员去呢?难不成,这朱阎...和这柴旭有仇?”
陆思媛轻轻拍了拍后座,用有些赞赏的口吻说道。
“行啊你,开窍了,的确,这朱阎就像是受了谁的委托一般刻意想让这柴旭去送死...不过这些人居然又开始打老公园的主意了...这才消停了几年...居然又给忘记了吗?不管怎么说,朱阎的确是一个突破口。”
司机此时终于又鼓起勇气开了口。
“...大小姐,您干嘛对这小子这么上心啊,我总觉得这小子就是一惹祸精,查到他背后的秘密对我们来说,也没半点儿好处的。”
西装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机。
“你懂锤子,闭嘴。”
陆思媛也明显不想给这司机解释什么,司机虽然算是陆思媛的心腹,可这灵性实在是不足,他后知后觉地认为自己肯定说错了什么话,于是闭上了嘴,这一路上,老老实实地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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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走了之后柴旭立刻关好了房门,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又检查了一下窗户之类的地方,确认没有任何诡异之处时,才送了一口气。
当然,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手里始终握着两枚铜钱,虽然那少女说的话很荒唐,可自己在这房间里看到的,听到的那些无法解释的情景之后,饶是他这样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不得不把希望放在这铜钱之上。
可那少女也说过,这件事...他柴旭躲不过去,那东西已经认定了自己,都怪自己这嘴啊,为啥要答应那少女给她找什么爸爸...仔细想想,明明疑点那么多,为什么自己就一点儿也不引以为戒呢。
这么说起来,当时那店铺老板,常子明一脸冷漠地要赶那孩子走,还是为了自己好?
摇了摇头,他不想再想那么多,于是准备起身去洗个澡,因为喝了酒,头有点晕,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明天可不能耽误了工作。
因为李川说的那惊悚故事,柴旭现在连洗澡都要带着那两枚铜钱,这房子的浴室很小,只有一个很窄的位置可以用来淋浴,无奈,他只能直接将铜钱放在洗手台上。
热水当头淋下,一种舒适且让人安心的感觉立刻油然而生,柴旭虽然从来没有享受过浴缸,但是他此刻却在想,要是这屋子里有浴缸,那该有多爽,泡泡澡,自己没准儿真能睡过去。
现在的他实在太疲倦了,洗澡之后,他裹着浴巾就走出了房间。
可刚一推开门,这门外的场景就让他僵住了...这外面哪里还是自己的客厅...分明是变成了一间十分陌生的屋子...这屋子漆黑一片,只能透过两扇窗户外透射进来的月光勉强辨认。
柴旭发现这房间内杂物堆砌地满地都是,俨然不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踩着拖鞋慢慢走出洗手间,他感觉到了一种冰凉的感觉从脚底升起,穿透了鞋底,直钻入他的脚心。
刚才洗澡时候的那种安心舒适感在这一瞬间被毁灭地无影无踪。
“...娘的...这,这咋回事啊...”
这才没放松多久,怎么又来了,早知道,今天就应该去李川那住一晚,什么面子不面子,也比现在这黑漆漆的房间要好得多啊...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柴旭环顾四周,发现这房间他从来都没有任何的记忆...整个房间不大,却显得很杂乱,地上都是垃圾,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木床,没有床垫与床单,只是空荡荡的一张木床...
而床上,似乎还烫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个人...
沙沙沙——
沙沙沙——
突然
,某种奇怪的摩擦地板的声音回响在了柴旭的耳畔,这声音听起来让他毛骨悚然,一时之间竟然连腿肚子都开始发起抖来,他攥紧了手中的古钱币,心里默念着主席语录,眼睛开始在房间内四处观察,想寻找那沙沙声的来源。
等等...这场景,这动静儿...
怎么和自己今天从李川那儿听到的那诡异的琉璃厂...这么像呢...没错没错...黑暗狭小的房间,只有一张木床...床上躺着的...是,是刘老大?
不对,不对...那已经是20年前的事了,刘老大虽然因为这件事变得痴傻,可听李川说,他现在住在警队安排的康复中心,老婆和儿子每天都会去看他,怎么会还躺在这鬼地方...!
沙沙沙——
那声音再次响起,柴旭咽了一口唾沫,他回想起李川的经历...
李川先是听到声音从床底传来,当他趴下要去看的时候,那东西又钻到了床上,就这样盯着李川。
那这么说起来,这时,那东西应该还在床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黑漆漆的木床下方,突然一下子伸出一只惨白的手,那手纤细袖长,伴随着不规律的抖动,那手用力扒着地板,一点儿点儿...把自己的身体给拉了出来。
“妈啊!!”
柴旭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此刻还在洗手间门口,可那东西已经爬出了床下,这不就是自己之前在屋子里看到的那只扭曲的怪物吗!
自己该往哪儿逃,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房间了,逃出这个屋子,万一外面是那可怕的琉璃厂呢?自己不是更加绝望吗?但呆在这里有任何活路吗??
那东西面容扭曲,似哭似笑地爬像柴旭...柴旭努力鼓起最后的勇气,抬起了手,用铜钱对准了怪物,狠狠地扔了一枚出去。
啪嗒。
铜钱砸在那东西的脸上,只是发出了冰冷的碰撞,丝毫没有让那东西有任何停滞,这次连那蓝色的光芒都没有发出...而那东西似乎是在嘲笑柴旭的举动,它的头,居然360度转了个圈儿,全身都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声响...
“妈的!妈的!骗子!骗子啊!不是说有用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柴旭惧极反怒,他冲着那东西大声怒吼起来。
这房间不大,眼看着那东西马上就要爬到自己眼前,突然,一双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猛地拉回到了洗手间,随后洗手间的门自己砰地一声猛地关上。
那怪物在门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这尖叫让柴旭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实在是惊恐至极...
可不管她如何尖叫,都不曾试过撞击这扇脆弱无比的木门。
“...哥哥。”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幽幽的呼唤,柴旭猛地回头,只见自己之前在典当铺带回的那名叫小蝶的小女孩儿就这样站在自己身前,她正眼神幽怨地盯着自己。
妈呀...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