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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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乙女苏我成为了一个审神者。她在那间会议室中被好友月夜说服,当天就签上了为期五年的合约,这五年中她将履行审神者的义务,五年后则可选择续约或退役,退役的话还有大笔养老费,看着真是份福利超棒内容超轻松的工作。

然而,合约签好交给十条紫苑的时候,苏我心中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月夜对她说了很多话,但她仍不是很明白“审神者”究竟是份怎样的工作。她不仅仅是面对“未知”感到恐惧,更是因为面对“工作”感到恐惧。

是的,八乙女苏我厌恶工作,甚至厌恶思考现实和行动身体,对她来说能接受的日常生活,就是躺在游戏舱里打游戏,直到睡觉为止,如果不是需要吃饭洗澡上厕所,她能永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过现如今合约签好,她再后悔也没用了。在正式开始审神者的工作之前,她还要接受基础培训。简单来说就是学习如何运用自己的灵力,去构筑本丸、召唤付丧神、支援付丧神战斗、治疗付丧神。

在古时候,有特殊力量的人要学会运用自己的力量,那都是得经过艰苦修行的,不过在2206年的现代,政府支持的实验室中开发出了不少辅助道具,能让人以最快的速度掌握自己的力量,并不需要大量时间的系统学习,就能速成一个审神者出来。

毕竟审神者虽然被政府冠了一个似乎很牛的名头,但也不是正牌阴阳师、巫女那种存在,审神者必须要做的事很少,总共就上述四件,没有太多需要学习的法术和知识,学会运用灵力后,靠道具就能搞定一切工作。

而苏我,离她最近的一批审神者,就是今年秋天招收的那十四个人了,他们早就完成了基础培训,去了各自的本丸展开工作。所以住在培训大楼里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大半个月下来,除了时不时关心她进度的月夜之外,竟然没见到过一个审神者。

完成每天的学习任务后,苏我要做的就是进入构筑舱,与定下坐标的时空隙缝链接,用自己的灵力在那里构筑出一个空间作为往后的据点。每当这个时候,空旷到让她以为这里只有教官和她两人生活的大楼,就会涌出无数个白大褂,用狂热的眼神看着她一点一点构筑本丸。

研究帝们说些什么不是很明白,但苏我至少知道自己应该挺受期待的,她似乎是目前出现的审神者中灵力值最高的那个。因此即使累得整个人都瘦下去了,还是很努力地构筑自己的本丸,来回报他人对她的期待。

大概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苏我总算将本丸构筑完成。

她的培训早就结束了,只是因为本丸没有搞定,所以工作也没有展开。据说其他审神者构筑本丸,最短只花了一个星期,最长花了一个月,像这种三个月才完成的只她一例。

本来苏我还担心自己这么慢,是不是不合格的表现,不过看过其他人的本丸资料后,她安心了——苏我的本丸是所有审神者中面积最广的、生态环境最完整的,据观测有一个东京都那么大。

大部分审神者的本丸,就是一片古宅那样,按照构筑舱给出的定模填充出来,好一点的大概也就多块田地。

苏我的本丸用定模填充出房屋后,灵力仍然充足,便在研究人员的要求下,继续构筑,因为没有定模,所以她就按照自己的想象随便填了。不知不觉间,那个时空隙缝里就有了那么一个小天地,有山有水不说,动植物也生长良好——她简直是创造世界的神。

“灵力足够,连生命体都能直接创造出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创造出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生命体,和召唤付丧神可不是一回事。宝木幸贵眼神炯炯地盯着整装待发的苏我,他是先头拉着苏我去检测舱的那个胡渣白大褂,听月夜说,还是第一实验室的室长。

苏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向十条紫苑问道:“我可以出发了吗?”总觉得再不走,宝木幸贵就要拉她进实验室解剖了。

“请吧,政府统一委派的狐之助0044号会为你进行引导,有不明白的地方直接询问狐之助,又或者在定期检查的时候来询问我。”十条紫苑为苏我打开了传送间的门,房间内堆满各种仪器,地面上还有一个圆阵作为传输口,圆阵中间有一根柱台放着一颗水晶球。

苏我忐忑地站到柱台前,她很紧张,接下来就要传送去本丸了,也不知道这装置牢不牢靠,为什么大家都能毫不犹豫相信这些器械呢,万一出什么故障,岂不是要被空间斩断身体……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以往看过的各种奇幻小说,越想越害怕。

“苏我!别怕!”月夜在旁边鼓劲道,“第一开始顶多有些不习惯而已,习惯就好了!将手放在启动装置上传输灵力,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苏我点点头,回忆着培训期间所教的灵力运用,将自己的力量传输到那颗水晶球上,因为紧张的缘故,她一直紧闭双眼并不敢看自己是如何传送的,直到好半天,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迎来,这才敢睁开双眼。

“审神者大人您好!我是由政府派来帮助您的式神狐之助!第一次来到自己的本丸,感觉如何?”脸上有奇怪花纹的小狐狸开口问道,还挺人性化的。

虽说在培训大楼待了三个月,一直有学习灵力什么的,但实际上她接触的东西都是极为现代化的科技用品,像是会说话的狐狸之类,真是第一次见。

“呃,感觉……还好?”苏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狐之助,发现它极为友好,便忍不住摸了好几把它身上的皮毛。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哪怕构筑本丸的时候有从屏幕上看到过本丸什么样子的,但那时候的感想顶多就是在玩城市建设类的模拟游戏一般,没有太大真实感。

——直到此刻她真正来到本丸。

和煦的微风吹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现世明明是仍有些寒冷的冬末,这个本丸却温暖得犹如初夏,她站了会儿就热起来了。脱下自己的厚外套,苏我不太确定地问道:“这里是……本丸的神社部分?”

“没错,审神者大人。以后您将在这里进行时空传送,锻造、召唤与手入刀剑。”狐之助跳上缘侧,道:“请跟我来,接下来您将召唤自己的第一位刀剑男士。”

因为苏我所属的是刀剑科,所以召唤物都是刀剑,付丧神也被称为刀剑男士(没有女的)。一把刀在一个本丸只能召唤一位付丧神,并且还不能重复。除非这个付丧神战死,召唤用的刀碎裂,才能用另一把相同的刀再一次召唤出此付丧神。

苏我脱了鞋爬上缘侧,跟着狐之助来到了一间和室,里面除了刀架,和架上的刀刃,什么都没有。

“这是审神者大人选定的初始刀——蜂须贺虎,请您结印将他召唤出来吧。”狐之助蹲在一旁说道。

政府为了更好地辅助审神者进行工作,除了安排狐之助作为向导外,还会为审神者提供第一把刀作为战力。刀刃当然不是现世的刀本体,毕竟是宝贵的文物,不是收藏在博物馆,就是已经消失,在本丸出现的刀刃是由时空管理局第一实验室操控数据还原,再经由后勤部的灵力供给打造而成。

锻造这种刀刃是很耗费灵力的,后勤部没办法为审神者提供所有的刀,不然也不需要审神者上阵了。他们所能提供的,就只有数据最容易还原出来的五把打刀,审神者任选其一。

往后的刀剑,就需要审神者自己在本丸锻造,又或者在其他时空中寻找发现了。至于会出什么刀,和审神者的灵力、运气也有很大关系。苏我听月夜说过,运气差的审神者哪怕刀剑数量多,也没有稀有太刀;灵力弱的审神者别说稀有太刀了,大半年下来只召唤出两位刀剑男士,其中一位还是政府提供刀刃的初始刀。

定了定心神,苏我谨慎地对着刀刃结召唤印,她之前看过五把打刀的能力值,虽说没有太大不同,但数据上还是有微妙的强弱之差,所以她当时向局里申请了其中数据最好的蜂须贺虎。不过想到真要召唤付丧神了,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停止召唤、立刻回家睡大觉”的逃避心。

苏我结完最后一个印,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狐之助,连这样没有人形的式神都有自己的个性,看着智能不低,也不知道人类外表的刀剑男士是怎样的。

感受到灵力的流失,苏我面前的刀刃发出强光,最后这道光幻化成了人形。

“我是蜂须贺虎,因蜂须贺家传刀而得名。虽然有世间流传的虎全是赝品的说法,但我确实是真品,和他们当成一类会很困扰。”金光闪闪的蜂须贺虎带着矜持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明明才刚见面,就强调了一把自己的主张。看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总觉得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苏我这人以前就不擅长交际,经历过职场霸凌后,更是得了严重的交流障碍症,还是这三年来月夜的不懈努力,让她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不过仍然不擅长交际就是了。

面对自己召唤出来的第一个付丧神,她其实充满了好奇心,但她并没有支撑这份好奇心的行动力与勇气,甚至还有一点害怕,最后也只是绷紧脸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问狐之助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审神者大人此刻还有余力的话,请去锻刀房进行锻造,刀剑男士增加了,这个本丸的战力也会增强的。”狐之助说着,带苏我前往锻刀房。

蜂须贺虎见自己的新主人完全没和自己开口说过一句话,倒也不甚在意,毕竟在他原来还是把刀的时候,也不是每任主人都会对着他自言自语的。他见新主人没别的吩咐,便安静地跟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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