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寒风呼啸，现仙池周边似乎也泛起了一丝寒意，水面上稀薄的雾气渐渐加重，不多时便把段昊的身影给包裹其中，而剑舞的异象也在此时展现在众人面前。

燕青却对这些剑法毫无兴趣，只见他大袖一拂，雾气顿时消散了不少，段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三人眼中，木剑已然被他收在身后，那仙风道骨的傲气，似乎停留在云端一般，似幻是真。

玄月上前一步道：“这老家伙颇有几分本事，主人便让我去取他项上人头吧，看了那么久，手都痒哩！”

燕青失笑道：“杀他可以，不要弄残肢体，本尊还有大用！”

“桀桀桀……”

玄月的喉咙中发出一阵恐怖的笑声，身影一闪便已到段昊面前，他根本不用任何武器，一双利爪就是最好的攻击手段，此人阴险的紧，单爪舞出无数幻影却都是虚招，其身影早就影藏到对方身后的雾气中，随时准备偷袭。

段老手中的木剑随即连点，星星点点煞是好看，而所用的内力还不足一成，不多时那些幻影已全部被破。这种时候，常人不可避免会产生一丝松懈，段老虽是宗师级巨匠，不过气息还是有些波动，玄月就是在等这个时机，他弹簧般从迷雾中窜出，直往对方的背部抓去。

百岁高龄的段昊经过与元一教图靳的交战，这段时间潜心修炼下来又有突破，如今怎么可能让玄月得逞，他手中的木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从腋窝下穿出，‘叮’的一声直接击打在钢爪之上，这下交击异常迅速，双方同时电击般后退了数丈。

玄月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利爪般的指甲，似乎有些神经质道：“老头子，你的反应倒是挺灵敏，不过看看你的肩膀上，似乎正在流血哩！”

段昊闻言眉头微皱，原来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左肩被利爪划过，衣裳破裂，受了点皮外伤，应该是不打紧，不过对方既然煞有介事的提出来定然有某种含义，他不动声色道：“岁数大哩，总是有些不灵便，阁下武功之高在同辈里面也是翘楚了，怎么在下从来没在江湖上听过有这么一个人物？”

“江湖？我呸！”

玄月不屑道：“神州大地这江湖卑鄙龌龊，我玄月大爷哪里会看的上，话说连你这老头儿都能成为武林第一人，这北州真是无人哩！废话少说，你的死期至了……”

话音刚落，玄月便拿出一尊饕餮铜兽来，此物巴掌大小，除了样子怪些，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只见其默念咒语，那铜兽的嘴巴渐渐张开，而段昊则感到浑身的气血上涌，伤口处的鲜血竟然悬浮起来，看这架势似乎要忘那铜兽的方向离体而去。

事实也果然如此，此等妖术闻所未闻，那饕餮铜兽竟能在远距离便吸食人的精血，实在是诡异，这等形势下段老心知必须速战速决，时间拖的越久，则对自己越不利，木剑陡然在手，他踏着玄步第一次主动进攻。

而玄月则最为喜欢玩弄自己的猎物，饕餮铜兽正慢慢的吸食着对方的精血，可以说没过一息段老便虚弱一分，而玄月则左躲右闪，并不与其正面硬碰，他的意图相当明显，那就是要让对方焦躁不安，最终精神崩溃，那便是他最为喜爱的一环。

好在段昊几十载的玄功也不是百炼的，他心中难免有一丝焦虑，却并不足以让其手忙脚乱，要是换做平常人，这种品尝死亡的味道可真要把他逼疯，不过段老却不骄不躁，按部就班的压缩对方的活动空间，他终于处于玄月和观战者两方的中间，想尽办法欲把其迫到湖边去。

玄月果然中计，他在边打边退的过程中离现仙池越来越近，等距离只有三丈之时，段老突然加速前冲，木剑迅速在前方挥出一张剑网来阻止对方逃脱。

玄月知道这时侧身横移已经晚了，便将饕餮铜兽衔在嘴中，双手往前连拍，而身形则向后疾退。

“你中计哩！”

段昊微微一笑，脚下在地面一点便追身而上，同时湖面聚起的雾气正渐渐转化为剑气，在他的操控下，无数剑气在玄月背后向其袭来，与段昊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这招段昊本来是想对付燕青用的压箱底的绝技，也是他在现仙池领悟得来，本来今日等在此处，他便存了跟燕青同归于尽的心思，如今提早使出也是迫不得已。

这种由雾气形成的剑气速度极快，几乎段老意念一动，无数剑气便已经击中玄月，几乎把其钉在了地面上，这时玄月离湖面只有半步之遥，浑身已然鲜血淋漓，他因愤怒而想要怒吼，却因嘴中衔着铜兽而不敢开口，不过看其双眼暴突的模样，似乎想把段昊给生吞了。

只见剑光一闪，好大一颗头颅在半空飞舞，不多时便滚落到池边的野草之中，而这时剑气则逐渐消失，玄月那无头的尸体则软绵绵的躺了下来。

段老手持沾血的木剑转身道：“燕青，接下来老夫是不是有资格与你一战哩？”

燕青以手遮面，似乎目不忍睹道：“段老，你们胜负还未分，你何以便松懈下来哩，唉，愿你一路走好！”

“什么？”

段昊闻言心中一惊，他确实感觉体内的血气还在慢慢流逝，等他转过身去之时，那具无头的尸体已然无声无息的等在身后，一对利爪正好向他抓来。

双方距离不足数尺，段老怎么可能躲得过，一时间鲜血横飞，他胸前被抓了两个血窟窿，而那玄月的头颅正从野草中飞出，疾速向这边掠过来。

段昊当机立断，运用最后一丝真劲将对方的双手砍断，而后侧身挥出一道剑花，‘噗呲’一声，那颗头颅如西瓜般爆裂开来，而段昊的身体也摔在了泥地之上，如今他披头散发，再也不复仙逸之气。

燕青慢慢踱步到他身前，低头道：“段庄主果然武艺高强，可惜啊可惜，你所做的都是无用功，不信且看……”

随着燕青手指的方向望去，段昊眼睁睁看着那玄月的尸体上再次长出了一个头颅来，正望着他阴笑，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