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正当钟欣雅几近崩溃的时候,孙万成打来了电话,约她到他们第一次逃亡时所到的乱坟岗商讨解救荣伟耀的具体措施。这对于爱子心切的她来说,无疑像溺水之人在无意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从家中跳窗出走之后,钟欣雅躲过所有人的眼睛,径直去了约定好的地方。时隔多年,昔日的乱坟岗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干净整洁的墓园。
钟欣雅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一边调动周身的神经,观察着前后左右的动静。突然,在一座极其隐蔽的墓碑后面飞出来一颗小石子,正好落在她的脚下。她一个哆嗦,本能地想要转身逃走。这时候,只听有人轻声喊道:“欣雅,是我,我在这里。”说着,孙万成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一见到自己昔日的情人,钟欣雅禁不住便流下泪来,激动地喊道:“成哥!”
孙万成见状,一把抱住钟欣雅,说:“欣雅,让你受委屈了。”
“不。”钟欣雅从孙万成怀里挣脱出来,擦干眼泪,“我再苦再累,也都无所谓。可是耀儿……耀儿……他还年轻啊!”
孙万成安慰道:“别难过了,欣雅。小成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我已经差人打听过了,今天下午他们会押送小成途径此处。”
“那你准备怎么样?”钟欣雅紧张地问。
孙万成一字一句地说:“我准备,劫押运车,抢回我们的孩子。”
钟欣雅浑身一颤,问:“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孙万成苦笑道:“有的话,我也就不会采取这个方案了。可是,人家是兵,而我是贼,我的一切行为都是见不得光的。”
“可是。”钟欣雅说,“那成哥你岂不是很危险?”
孙万成抬起手,轻抚钟欣雅的脸,动情地说:“欣雅,我就知道,你终究还是关心我的有你这句话,我即便是死了,这辈子也值得了。只是可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太短,太短啊!”
钟欣雅抽、动了一下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说:“不,成哥,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等把耀儿救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便从此退出江湖,不再理会这人世间的是是非非,过安安静静的日子,好吗?我会用我的后半生,陪伴你,直到终老。”
孙万成叹道:“唉……其实,这何尝又不是我的梦想呢?和自己心爱的人平平凡凡地过一生,夫复何求啊!欣雅,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后半生幸福的!相信我。”
钟欣雅使劲地点点头,偎依到孙万成的怀里。这一刻,这个坚实的肩膀,便成了她的一切。时间依然在一分一秒地过,不急不慢,而她却有了一种万物静止的错觉。这一对苦命鸳鸯,这一辈子,大概也就是在这一刻最觉得快乐了吧。
押送法场的路上,荣伟耀表情呆滞地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对于自己之前所犯下的一切过错,他似乎连半点儿的悔意都没有。
鉴于荣伟耀在身份上的特殊性,警方故意放慢了车速,以期可以引出孙万成那只老狐狸。在押送荣伟耀的警车后面,高剑锋带领荣明珠等人,着便衣追踪。
孙万成那里一干人等均全副武装,只待荣伟耀出现。钟欣雅坚持呆在孙万成身边,不离寸步。
“成哥。”钟欣雅悄声说道,“我突然感觉好害怕呀,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心里面乱糟糟的。”
孙万成握了握钟欣雅的手,安慰她说:“不要怕,欣雅,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钟欣雅还是不放心,说:“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我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也不知道耀儿现在怎么样了,成哥你说他们会不会临时改变路线啊!”
孙万成说:“放心吧,我都叫人打听好了,不会改路线。那些警察,一个个都精明得很,尤其是那个叫做什么高剑锋的队长,我之前差点就栽倒了他的手里,还好我跑得快。我猜想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而且一定会好好地利用小成和我的关系,想把我给引出来。”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钟欣雅大吃一惊,“我真笨,我早该想到的。成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可不想你有事啊!不然,剩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活哪!”
孙万成一笑,说:“放心吧欣雅,我是不会有事的。哪,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不会有事,好了吧?你别忘了,我可是一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啊!他们是奈何不了我的。这些年,我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他们,不值一提。”
“可是,你不是说那个高剑锋很精明的吗?”钟欣雅依然难以放下心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孙万成说:“那是我高看了他。谁知道他到底是英雄还是草包?再说,为了你,为了小成,为了咱们一家三口今后的幸福,那么,即便是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啊!”
钟欣雅一脸的感动,呢喃道:“成哥……”
押解车准时进入孙万成等人的视线,只有一辆警车。早在几分钟之前,高剑锋等人便已经转行其它的路线。
“怎么只有一辆车?”孙万成满心狐疑地咕哝着,“像小成这样特殊的身份,怎么可能没有其他人跟踪呢?这些警察应该不至于这么大意吧。”
押解车越来越近,似乎还有意要在此多逗留一会儿似的。见车后确实并无他人跟踪,孙万成这才渐渐打消了方才的疑虑。
渐渐地可以看清楚荣伟耀的脸,只见他一副失魂少魄的样子,钟欣雅禁不住悲上心头。“难道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她在心中暗自思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耀儿,这一切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不该生下你,带你来到这个世上,更不该把你宠坏了。我应该好好管教你的,耀儿,对不起。”
眼看着时机已经成熟,孙万成对身边的人一使眼色,那几个人便一起开枪射向押解车的轮胎。“砰”“砰”数枪齐发,转眼间那辆车便瘫软在路上。然后,又有三个人冲出来,一个拿枪抵住司机,一个四处张望观察敌情,而另一个则迅速地将荣伟耀救下车。紧接着从不远处驶来两辆小货车,孙万成等人迅速跳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