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接下来的一路上谢安泽也没骚扰她,虽然夏茯苓只能坐在他腿上,不过他也没再起什么反应,只不过偶尔捏捏她的手,摸摸她的脸而已,两个人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到了目的地。
夏茯苓拒绝了谢安泽的搀扶,自己率先跳下了马车。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来以为二人见面的地方,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这里。
这个地方她无比熟悉,正是回来之后新婚第二天和谢安泽见面的那个地方,那个亭子,两个人那天晚上还在这……
想到这,夏茯苓心里就觉得一阵阵的堵得慌,索性把这件事赶出脑海,不再想它。
两个人来的时间不算早,谢嘉俞已经在亭子里面等他们了。
夏茯苓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的背影,今天他身边没有带人,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谢嘉俞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虽然这颜色在他身上更显得丰神俊朗,可夏茯苓心中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这荒山郊外搭配着他倒是显得凄惨和萧条。
二人往亭子的方向走去,谢嘉俞好像知道一般,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夏茯苓在他面前站定。
“你是来接我回去么?”夏茯苓看着谢嘉俞问道,她双目紧紧的盯着他,然后目光中却黝黑深沉。
谢嘉俞同样也看着她,只是表情隐忍,神情抽搐,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是……”
时间好像瞬间静止了,只有风的声音在耳边吹拂,吹的树叶沙沙作响,一缕发丝也被风吹过,黏在夏茯苓的嘴角边上。
她淡淡的笑了笑,轻声说:“哦。”
其实她不意外这个结果,谢安泽肯带她来就不会没有准备,而她和谢嘉俞,本身就不是那种关系,她不能自私的要求他什么。
谢嘉俞看夏茯苓云淡风轻的样子,整个人就有些抓狂,他目光痛苦,伸出手来想抓住她的肩膀,可手在半空中挥舞了两下,最后又无力的放下了。
“茯苓,我不能带你走,以后你要好好的,就装作不认识我吧,我会……”后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心中只觉得若是真的说出来了,自己就和禽兽无异,这种时候,无论两人是否有情,他都不该放弃她的。
他心中保守道德和情感的摧残。
“你怎么?你打算如何对外说,刚刚娶回来的的皇子妃,突然不见了。”夏茯苓看出关键问题所在,一针见血。
“我会对外宣称,你生病了不能见客,等时机成熟了,再宣布你已经死亡,反正这也不是你的真实身份,以后你不必怕的。”谢嘉俞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再波动,一板一眼的说出这些话来。
夏茯苓听了很平静,她一直很平静,平静的不像话。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你以后要多多保重。”夏茯苓转身就像离开。
可谢嘉俞哪甘心她就这般走了,他好不容易娶到她,却还没来得及和她好好相处,还没让她爱上他,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现在想想,新婚第二天就派他公干,应该也是他那个好皇叔的杰作了,他那个人怎么会让自己娶到她,这次竟然下这么大的手笔,件件都砸到自己的心坎上,让自己不得不放手。
“茯苓,对不起。”
谢嘉俞对着夏茯苓的背影说道。
夏茯苓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你不欠我的,你接我走是有恩与我,放弃我也不怪你,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当做理所当然,自然不会怪你。”
夏茯苓一席话说的句句有理,而且沉稳大方,倒是让谢嘉俞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他猛的上前,就想抱住夏茯苓。
可刚刚接触到她的衣角,还没有碰到,就感觉眼前一道风吹过,他猛的被掌风击退好大一截,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而定睛再看,夏茯苓已经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了。
谢安泽单手抱着夏茯苓,眼睛中好像有风暴聚集,瞪视着谢嘉俞的目光也是凶狠异常。
夏茯苓看到谢嘉俞吐血了,心中一阵紧缩她虽然对谢嘉俞无情,可毕竟他帮过她,她做不到那样铁石心肠。
谢安泽眼角撇到夏茯苓着急的神情,只紧紧的搂住她,用手上的力量警告她,手劲大的她都要叫唤了。
看夏茯苓没有动静,谢安泽才放心,不过夏茯苓没动静是因为她不傻,谢嘉俞受他一掌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她现在若是表现的十分明显,反而有害无利。
谢安泽看着谢嘉俞,没有忽视他嘴角的血迹,冷冷的说道:“谢嘉俞,不要得寸进尺,我允你再见她一回,可没让你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记住以后她就是你的长辈了,若是再被我发现你有轻挑的行为,可不要怪我不念亲情。”
谢安泽言辞句句砸在谢嘉俞的心上,长辈?呵呵,明明是她的妻子,他的女人。
可面对谢安泽的火气,谢嘉俞却只能忍下。
“侄儿知道了,皇叔告辞。”谢嘉俞最后深深看了被谢安泽搂在怀中的女人一眼,然后策马离开了。
谢嘉俞走了之后,谢安泽得手劲才慢慢缩小。
夏茯苓趁着这个空当,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揉揉自己被捏的打疼的胳膊,忍不住抱怨,“不知道小点儿劲啊,都红了。”
谢安泽此时看到她这个娇嗔的小模样,心中已经火气全消。
于是忍不住打趣她:“红了么?让我看看。”
说完就作势要去掀她的衣服。
夏茯苓一看他这样,那可得了,上次在这发生的事情可还历历在目呢,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于是没好气的说:“不看了,走了。”
就径直往马车的方向走。
谢安泽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也快走几步跟过去,然后准确的牵住她的右手,常年握剑和兵器的大手长着茧子,粗砺的大手揉了两下,然后就牵着她往前走。
这回夏茯苓索性也就由着他去,跟着他没有挣脱。
谢安泽嘴角也扬起抑制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