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看着此时背对着我的张铭康,想大喊想让自己停下来,但无论我想着怎么动,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我控制,就连声音也被堵在喉咙里,声嘶力竭地喊了很久却半个音都没发出来。
南宫古陵从床上下来,而地上瘫伏着的张铭康突然站了起来,也朝我走过来。
南宫古陵心下大惊,想拿剑将我和张铭康隔开,但又怕伤到我,他对我喝了几声,我毫无反应,宛如没有意识的的傀儡。
南宫古陵额头渗出汗渍,神色空前的严肃,我和张铭康已然并肩而走,正在朝着门口走去。
然而张铭康忽然停下了。
原来地上的趴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碗粉末状的白色物体,就像是面粉。张铭康目漏炙热,他佝偻着腰不顾一切地去抓那碗粉末。
南宫古陵突然暴起,捏着着纸人朝张铭康拍了下去,张铭康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豁然消散在于空气中,原地只剩下一张纸人,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
幸好事先准备的面粉吸引住了他,否则张铭康的魂魄就不可能如此容易就被封住。
我一下子软滑倒下来,瘫倒在了地上。
南宫古陵把我横腰抱入怀中,放在床上。
我脸色惨白,他用手指探了探,呼吸竟然格外微弱!
南宫古陵心中咯噔一声,张铭康原来是想要我的魂魄。
他将两根手指手放在我眉心,默默念着模糊不清的咒语,只见他修长的指缝中居然流泻出乳白的亮光,光芒落到我脸上,我神情痛苦。
不过他情况也不好,那股阴冷的力量犹如索命无常不留余地地袭向他,同他争夺着我的魂魄,南宫古陵喉头一紧,淡淡的血腥在他嘴里弥漫开来。
他却没把手挪开分毫。
房间的景象渐渐消失,被浓浓的迷雾所取代,尽管近在咫尺,他却已经看不清手下的我,能见度不足十寸。
而在雾气之中,等他再次看到了被雾气包裹的我,我并没有看到他,我正在跌跌撞撞地前进。
我不知道前面的张铭康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还有雾气,无穷无尽的雾气。
我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南宫古陵快点出现,快来救我,但看起来好像没有人来救我。
我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忽然前面终于出现一团亮光,我飞蛾扑火般准备朝亮光扑去。
就在危机刹那,我的手被人拉住了,我回头一看,是南宫古陵那张神色焦急的脸,他在不断喊我的名字,沈桃,沈桃,沈桃。
呼唤声振聋发聩,我惊讶地止住了脚步,扭过头就被南宫古陵拉走。
突然所有迷雾迅速散去,我再次站在了房间中,南宫古陵长吁了一口气,放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我的气色满满好转,南宫古陵却摇摇欲坠地走了几步,一个趔趄倒在了被褥上。
天光大亮。
甄珍揉了揉眼,她蹑手蹑脚地越过躺在身边的我,看了一眼睡在地铺的南宫古陵,心中一阵纳闷,但她还是决定等两人醒后再询问发生了什么。
她除了肚子还隐约有点胀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舒服,于是洗漱后在厨房忙活了一阵,把早餐端了出来。
南宫古陵也悠悠转醒,只是脸色不是太好,看起来虚弱非常。
南宫古陵和甄珍面对面坐着,跟甄珍简短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甄珍终于知道昨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我仿佛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一直被两股不相上下的力量撕扯着,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粘着的眼皮分开,视线模糊中看到了甄珍的轮廓。
“桃桃,你终于醒了!”甄珍喜极而泣。
我朝她笑笑,她扶我坐了起来。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甄珍追问。
我轻轻地蠕动了嘴唇,说道:“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我扶你去洗漱吧。”她摇头。
我刚刚起床,心中嘀咕,为什么全身软软的的似乎力气被抽干了一样,甄珍扶着我上了卫生间,我勉强用水冲着脸,感觉力气在慢慢恢复,但是和平常比起来差得远呢。
甄珍凑到我身前和我讲了昨晚发生的事。
我终于知道原来昨晚南宫古陵又救了我一次。
看来昨晚我看到的张铭康是真的,把我拉回来的南宫古陵也是真的,我一时语塞,居然不知该说什么,万般复杂情绪油然而生,到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我想去看看他。”
我走到客厅,南宫古陵坐在沙发上,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眸光幽深。
他稍稍地侧过头,薄
唇扬一抹淡淡的弧度,说了句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话:“过来,坐在这里。”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甄珍扶着我走到他身边,慢慢坐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虚弱,我的心好似被人狠揪了一下,有点疼。
“南宫先生,你没事吧?”我担忧地问道。
“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还有,你别叫我南宫先生。”他说道。
“那叫你什么?”我小心翼翼问道。
“叫我南宫,或者古陵,随便你。”他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话就让我一下面色酡红。
“那就叫古陵,古陵,谢谢你。”说完这句话,我顿感两颊火辣辣的。
甄珍说感谢我和南宫古陵的救命之恩,特别邀请我们去“百味居”吃一顿海鲜,不过,这已然是五天后的事了。
自从在甄珍家中和南宫古陵别过后,我们五天没再见过面,南宫古陵和我交换了手机号,不过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
我回去之后,辗转反侧,睡觉时南宫古陵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总是闯入我脑海。他音容相貌在我脑海不断地出现,以至于我数次翻开他的号码最后终究还是没有摁下去。
我心神不定,总感觉南宫古陵离我太遥远了。
他道法高超,身世神秘,长得无可挑剔,完美得一点都不像人,反倒像天神下凡。
就这样浑浑噩噩怀着某些无法言喻的情思度过了五天,直到我下班没多久后就接到了甄珍的电话。
甄珍的声音很兴奋,她说道:“我们明天去“百味居”吃顿饭怎么样?你顺便问问南宫先生,我想感谢你们救了我。”
我点头答应,返回家时看翻看手机上那串早背得烂熟于心的号码,衙门一咬就摁了下去。
“嘀——嘀——”我心跳极速的等待好久,然而他的电话始终无人接,直到耳畔里传来冰冷的女声,“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我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就立刻挂掉了,失落感瞬间从心头涌上脑门直到笼罩全身。
我按下开化妆镜的灯,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精致却憔悴的脸,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最近连续发生的事情使我晚上睡觉都疑神疑鬼,即便在熟悉的卧室,我也会半夜被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又要一早去上班,这样折腾下来,难免气色不好。
唉。
我心里默默吁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尚未吐完,我就神经紧绷地愣住了。
窗外,有人正敲我的窗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