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还没有说完,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全身抽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手中的刀无力地滑落。
南宫古陵脸色大变,他立刻快步上前查看秦芳的情况,我和甄珍也急忙赶了过去。
秦芳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我颤抖着手准备打110急救,但南宫古陵挥手制止了我,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约十分钟后救护车就来了。
我们一起把秦芳抬上了救护车,我慌张地问护士:“她这是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护士皱着眉反问我,“你们是她的家属吗?”
我说道:“是认识的阿姨,不是家属。”
护士看着我,说道:“那你们给个人上来,跟车一起去医院,这个阿姨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心脏受不了。”
我看了看甄珍和南宫古陵,虽然心中有许多未来得及解开的疑惑,刚刚南宫古陵发生了什么,秦芳为什么会突然在百味居出现等等,但现在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朝甄珍看了一眼,甄珍心领神会,她点点头。
南宫古陵也朝我点点头,我就跟着护士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秦芳被推进了急救室,南宫古陵和甄珍随后也匆匆赶来,甄珍还为我带了点吃的,但我毫无食欲。
南宫古陵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神情凝重。
他的旁边坐着秦芳的前夫张泰,我之前存了张铭康父母的电话,跟他分手后一直忘了删,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张泰长得虎背熊腰,哪怕满头白发,还是看起来凶神恶煞不好相处。
医生和护士一出来,张泰立刻围了上去,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她有没有事?”
医生摘下口罩,安抚道:“没事了,她刚才突发性心肌梗塞,辛亏来得及时,我们抢救过来了。”
张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恭恭敬敬地给医生道着谢。
医生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南宫古陵愣了一下,刚想喊他一声,南宫古陵对他摇了摇头,他就又把话吞回去了。
我们三个人走到医院外面的公园上。
甄珍把打包的餐盒拿出来,南宫古陵毫不扭捏地接过来,他应该是饿得狠了,大口地吃着但吃相仍旧优雅。
三个人相对无言地吃完了饭,收拾完毕之后,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古陵,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南宫古陵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他说道:“刚才你在电话里说完没多久,我身边就出现了一个人,黑帽子黑衣服黑口罩,看不清脸,他一直攻击我,他的法术十分厉害,我和他在车库纠缠了很久都脱不开身。”
“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走了,我便出去找你们,没想到刚好碰上。”
甄珍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我托着下巴,说道:“那为什么秦阿姨也会出现在这里?莫非跟车库里的那个人有关系?”
南宫古陵摇了摇头:“我现在毫无头绪,不过那个人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一直想着南宫古陵说的那几个形容词。
黑帽子,黑衣服,黑口罩,怎么我也感觉有点熟悉。
“啊!我好像见过这个人!”脑海中灵光一闪,我大叫了一声,甄珍和南宫古陵同时看向我。
“就是那个在我停好车去找甄珍的途中撞过我的人,我记得了!”
我的心遍体生寒,我居然跟这个人擦肩而过,还毫无察觉。
一旁沉默许久的甄珍终于出声了,她看向南宫古陵:“那个人是怎么找到“百味居”的,难道他一直跟踪你?”
南宫古陵肯定地摇摇头,说道:“绝不可能,他如果跟踪我早就被我发现了。”
甄珍皱起两道柳叶眉:“你怎么确定你能发现?”
南宫古陵不动声色地抬眼:“我身上有类似于报警器的东西,它能检测我身边一定范围的恶意。”
这些话说得十分含糊又遮掩,再加上他刚才一个电话救护车没十分钟就来了,我对南宫古陵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居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没有一个是姓东方的,原本已经被我打消的怀疑隐隐约约浮了上来,我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越扩越大。
莫非,他不是人?
我深深地看着他,心潮起伏,思绪难平。
南宫古陵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他的语气却带着股莫名的认真:“你相信我,我的身份到现在还不能说,但我绝对不会害你。”
我听到我问他:“那你是人吗?”
南宫古陵噗嗤一下笑开了,他揉揉我的头,说道:“傻姑娘,你想什么呢,我当然是人。”
他的话让我瞬间松了口气,我不再胡乱猜测,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他救了我这么多次,我居然还怀疑他,以君子之仁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古陵,我不该这样揣测你。”
南宫古陵低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没关系,桃桃。”
桃桃!
这两个字猝不及防地撞过来,我的心飞快地升起来又飞快地落下去,好像在空中荡了一圈,降落的时候都还带着失神的余温。
甄珍也在旁边笑了出来,说道:“南宫先生,桃桃害羞了。”
我立刻抬起头,瞥了甄珍一眼,却不反驳她的话。
害羞怎么了。
害羞明明是件很正常的事好不。
他们两个倒好,一直看着我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想着想着,绷了半天的脸没绷住一下子也笑开了,那些令我们头痛的问题暂时抛到了脑后。
后来回去的时候甄珍一直非常遗憾没有请我们吃成饭,她再三强调下次有空出来一定要请我们吃。
南宫古陵送我到车库,下车前他突然开口对我说道:“我以后就叫你桃桃了,可以吗?”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他又笑开了,眼里带着得逞的狡猾。
南宫古陵在我面前总会有和平常不一样的一面,以至于我每次都被他撩到手脚发软,就像现在,他这抹坏坏的调皮的笑容咻地一声直击我的心脏。
我差点阵亡。
就连开车回到家,我感觉我的心还是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南宫古陵睡前打了个电话给我,我和他东扯西聊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聊完没多久就一头睡过去了,小家伙趴在我旁边呼呼大睡。
我做了个梦。
梦里面是秦芳那张骨瘦如柴的脸庞,她哭着喊着求我救他的儿子。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正不知该怎么办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完全看不到样貌,他把秦芳拉起来,秦芳刚站稳,那个人亮起了尖刀,狠狠朝秦芳扎下去。
啊啊啊啊啊!
秦芳发出刺耳的惨叫声,我浑身一个激灵终于从梦中惊醒。
床头的闹钟叫个不停,我把它摁掉,心烦意乱地去卫生间洗了个脸。
吃完早餐没多久,手机铃声响了,原来是张泰打给我的。
他焦急地说道:“小颜,你能不能来医院看一下你秦阿姨,她现在吵着闹着要见你,不然就不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