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去思考强子为啥突然之间动作变得这样迅捷,晃掉脸上的一堆玻璃渣子我挣扎着抬头,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对战里头,最忌讳的便是出手之前自报招术,而强子此刻正是犯了这个忌讳!
所以这一刻,我只觉得强子疯了!
可是,当我眼前画面清晰的时候,事情的发展似乎跟我想象之中差了那么一些。
“嘭!”
“呃!”
一声闷响也响了起来,紧接而来的,是一声惨叫,我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强子这是开挂了么?
那老杂毛之前的速度不是很快么?
怎么强子这样高调的一击,还能准准的拍在这老杂毛的脑门之上!?
如果不是这会儿情况不对而强子这一拍真的用了十二分力的话,我真心想问问这脑门上头开始冒血的老算命先生,他到底是故意给强子放水还是正好脑门上痒痒了,想借着强子这一拍挠上一挠?
我胡思乱想着,但也没忘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后退几步,而强子一击得手后,也飞快地捏着板砖退回了我身边,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老杂毛似乎是被强子这一拍给拍晕乎了,头重脚轻的晃着,我本能的抬脚想上去补上一下,先打废了再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了跳,一股不好的感觉,再次从我心底油然而生。
玛德,这是攒了怒气,要放大招的节奏啊!
我心底一凛,果断地拉着强子继续后退,而后者这会儿正盯着老杂毛的脑门,咧嘴笑着,那笑声里头嘚瑟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哈哈......”
“别笑了,小心!”
我连忙碰了碰他,目光紧盯着老杂毛,这种一击得手之后再放中级嘲讽,显然怒气值要增加的更快一些!强子十分配合的闻声闭了嘴,我们之间的默契,似乎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老杂毛站在那儿,身体微微晃动着,他脑门上被强子开瓢开出来的血窟窿里,不断地有鲜血流出来。他没有抬手擦拭,那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眉骨鼻梁,迅速的流遍了他的大半张脸,大半面脖子。
这样一看,脸上基本看不出来原本肤色的老杂毛,似乎在这一刻,真的变成了嗜血的厉鬼!
我的心砰砰乱跳起来,被我压在心底里头的那种面对柳晨风赵茵茵时的恐惧,在这一刻竟是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
“呵呵......”老杂毛看着我们笑了,笑声里带着浓郁的愤怒与不屑。
我高度的警惕着,两张五雷天罡咒符被我紧紧夹在指尖,几缕灵力亦是在左手手指前端备着。眼下,他第一波控制着的两个傀儡(罗静怡,陈婧婧)已然还在被困在三清明火的烧烤模式里,以他现在显露出来的能力而言,帮着这俩脱困的成功率,基本只有半成不到。
所以,他现在,应该会发出第二招了。
我警惕地感应着周围,如果他像偷袭白毛时候那样召唤鬼物出来偷袭我们,那么迎接他的,便会是我的两张五雷天罡咒符!
“苏然。”
忽然,不知发现了什么的强子惊叫一声,拉着我的胳膊就是一个后跃!
“小心!”
“什么......卧槽!?”
我被他这突然的一拉,吓了一跳,但本能的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目光看着的位置之后,我浑身上下顿时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们距离老杂毛之间,刚才少说也有三米多远,这中间的地面因为拆迁的缘故,基本都布满了沙土以及碎石。可此时此刻,就我跟强子俩刚才站的位置竟是变得漆黑一片,原本泥土的颜色一点都看不着了,那里,有着数不清的如同小蚂蚁一般的黑虫,正飞快的爬动着......
这应该就是这老杂毛受了两波嘲讽又挨了一板砖之后,憋出来大招了。
我浑身汗毛都倒竖着,一边拉着强子继续往后退,一边慌忙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以及裤脚。
“放心,没沾着!”强子的神情已然凝重起来,他说着扫视一眼四周,语气极为沉重的摇头道:“不过,咱也不能再退了,老窦还在后头!”
我穿的是条灰色的运动裤,灰蓝色带白边儿的运动鞋,所以我只是大致看了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放回了两米外,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那些虫子此刻已经调整了方向,朝着我们又冲了过来,这如同水流扩散一般架势,看得我心脏狂跳,如果刚才强子没有拉着我蹦开,想必我们俩这会儿已经中了老杂毛的阴招了!
想着,我恨恨的看了老杂毛一眼,强子刚才的那一板砖怎么不再拍重一点!
然而,现在我们已经没法儿再退了,老窦和化成人型火炬的陈婧婧就在我们身后半米左右远,我跟强子如果退开,那么那些黑虫子指定会在十秒之内,将老窦的身体淹没!
我咬紧了牙关,正想试试五雷天罡咒是否有用的时候,灵觉里头回应过来的信息却让我心头一震,这些快速爬动着的虫子,竟然全特么是死物!
死物!?
这俩字在我脑海里头又过了一遍之后,一个提起来就足以让人心悸的可能冒了出来,玛德,这群黑东西哪里是虫子,分明是老头子留给我信息里头专门用红线条画来的苗疆巫蛊!
卧槽,这老杂毛竟然是降头师!?
“强子,快,把你那瓶童子尿拿出来!”
我大声喝着的同时,也慌忙转身,如果老头子留给我的信息没错的话,陈婧婧身上燃烧着的三清明火,以及极阳的童子尿,应该对这些蛊虫子有着一定的威胁力!
不过,也只是威胁,真想灭了它们,还得想其它办法。
陈婧婧身上的三清明火热度也是极高的,好在这火焰有着一定的灵性,大多数时候,它并不会伤到人。我连忙斜退了两步,均出一团浓郁的灵力附到手外后,双手直直地探进三清明火里头,揪住陈婧婧的胳膊,便将她朝前甩去。
也就是这一瞬间,那群蛊虫已然爬到了我们的脚前。
“哗啦啦......”强子比我动作要快了一步,他飞快地扭开瓶盖,一瓶子童子尿带着不知放了几天才有的浓郁骚臭味道,尽数泼在了这些近在脚边的蛊虫身上。
“吱吱吱吱......”
这些差点便沾到我们鞋子的蛊虫,被强子的童子尿一浇,顿时像遇了开水的蚂蚁一般,而正好,陈婧婧在这一瞬间也被我拽着甩到我们前头,这群蛊虫不到半秒之间经历了两波攻击,虽说还不够致命,但也是叽叽乱叫着,四下逃散。
这波危机,暂时解除。
“我了个草,这特么是什么?”
强子手里的瓶子已经空得差不多了,可他似乎受刺激过了度,甩着的胳膊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还加大了甩动幅度以及力度,于是,残存在矿泉水瓶底的几滴淡黄色液体,也甩了出去。
“蛊虫,这老东西,是降头师!”
我说着心悸的感觉,一波接一波的袭来。我不知道强子听没听过降头师这个词,或者说有没有这个概念,降头师的恐怖,几乎令我们这一行的人都提之色变。
降头师,大多来自东南亚国家,国内的话,应该多数都在西南边陲——云南广西,那边四季温度变化不大,并且潮湿多雨的环境适合大多数毒虫的存活,繁殖以及生长,所以为了培育蛊虫,他们大多数时间,都会呆在那一带里。
蛊虫,这东西我先前就已经在蟠龙陵园里见过一次,只是那些蛊虫连阳光直射都抗不住,所以也就跟我们现在见着的相比,明显要低上不止一个档次。而降头师的可怕之处,便在于他们手里的蛊虫。
在他们的控制下,大多数蛊虫能悄然无息的进入对手的身体里头,而后,蛊虫会在他们的指挥之下,从内而外的毁坏其内脏,血管等等,从而达到控制或者杀死对手。
不过,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降头师也一样。在这个行当里头,降头术可以杀人,害人,但用到正途上头,也能救人。所以,并不是所有降头师都是坏人,他们从行事上头分为善恶两类,名称上头,是分为黑衣以及白衣。
白衣为善,黑衣为恶,我们遇上的这个老杂毛,显然是后者。
可是此时此刻,我没办法和他说的太细,因为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刚刚一板砖差点拍死一个降头师,这丫的情绪,估计又要亢奋不知多久。
知道了这些之后,我便不忍心再看向罗静怡和陈婧婧,蛊虫入体,罗静怡不知受了多少折磨,而今,哪怕没有附体的游魂,她活下去的可能性都不到一成。至于陈婧婧,如果我们找些懂巫蛊术的人,指不定还能救回来!
满地乱爬的蛊虫慌乱的没了方向,我心底隐隐的一沉,降头师大多一生无子,蛊虫基本就是他们的全部。
所以,那老杂毛瞪着染了血的双眼......彻底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