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南珍和清游缠着那鬼物,救王志洋和老妖出来并没有费多大劲,而事实证明,我先救王志洋出来的决定是对的。
“哎呦我去,没想到这血茧里头还是个空间转移阵法啊!?”王志洋盯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用力撸起袖子脚下却没有动,他两眼圆瞪,明显正在努力地将我们眼前与他记忆里头经管系专业楼对上号。
“这柱子咋成......这样了?”
“那柱子上挂的亚当·斯密呢?”
“我去......这玻璃门都拆了啊!”
王志洋嘴里念念叨叨,说完了这些,他猛得扭头看向我,眼中闪着点点泪光:“苏然,我想起来个事儿,昨天这里头挂像被你们弄坏之后,学校为了抓到人,今天专门找人过来装了俩摄像头......”
“......”
监控,我顿时欲哭无泪,不过看着那几乎打成球形残影的一团,转念再一想,都到这地步了,监控的人要是看着,想管应该早在我们被吞成血茧的时候就该拎着棍子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他们三个打的正起劲儿,“啪啪”破风声几乎都没有停过,战场什么的,更是从左往右,从右往左转了七八回,如果不是这几个血茧都在后边儿,这大厅估计整个就报废了。
好吧,都成了这样,也许是他们觉得自己处理不了,报了警,想人多点儿再来吧。
不过,阴气和煞气是会影响电波数据什么的,刚才这大厅里头阴气那么重,想来,也不会拍到点儿什么吧?
这样想着再看他们将这大厅前端破坏的程度,我刚提起来的那口气顿时又松了下去,这一人多合抱的柱子都快倒了,脆弱的监控探头什么的,指定也早就坏了吧,天花板都躺了枪,嗯,监控探头也一定早就报废了。
“呼。”
我拍拍胸口,决定赶紧把老妖放出来,找东西什么的,他最擅长。想罢,我默默地往旁边退了退,开始准备将老妖放出来善后。
王志洋罗里吧嗦地说了一会儿,担心这个的,操心那个的,但在胡南珍失手被打出战圈的那一刹那里,他还是化成了一道疾风冲了过去,替她挡下了那鬼物的追击。
一鬼两妖一人的混战,且不说别的,单是拆房子的效果,都绝对赶得上专业拆迁队了。
这还是老妖出来之前,老妖出来之后,画面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血茧刚刚破开,老妖提着拐杖满脸通红地从里面蹦了出来,不等我说什么,他竟是怒气冲冲地到我跟前大声吼着:“苏然小子,刚才说了先放我出来,先放我出来,你怎的还先放了王志洋这个怂货?”
“......”我能告诉你是怕你跟他们合着拆房子么?
老妖并没有在我关注的话题上继续,定定地瞅了一眼战圈里,他本就往凸的嘴巴顿时张到了最大:“咦,这王志洋今天居然没怂?”
“......”
合着他平时很怂么?我被雷得不轻,这几个“人”里头,可能只有我对王志洋的看法有所不同吧,毕竟再怎么说,他明面上的身份,都是我的辅导员啊!
“嘭!”又是一道黑影从被战圈里打了出来,好巧不巧,这黑影将墙面撞出来一大坑之后吐血抬头,正是被老妖难得不怂的王志洋。
“苏然小子,我去帮忙,你去门口守着!”
老妖面色一凝,说完拐杖提起,同样在眨眼间就冲进了战圈里去,极速移动时候带起的冷风吹了我一脸,不知怎么的,被这风一吹我竟是生生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我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提着拐杖在战圈里拼命的老妖,我忍不住抬手一拍脑门,卧槽,救他出来不是为了找监控探头的么?
生前为阴阳先生的鬼物,当真是厉害,就算没有煞气傍身,他竟是也能以一敌四,不落下风!不过,鬼物终究是鬼物,这样以命相拼的搏斗里头,他周身上下的阴气,还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布满了整个大厅。
得做点儿什么啊,不能光这么站着,我搓了搓手里的符咒,犹豫了起来。
我包里的符咒一向是有数的,趁着刚才拿符,我粗略的看了一看,基本是可以确定掉的那两张是一张三清明火咒符和一张兵解符,所以现在我能用的符咒,也只有两张三清明火咒,五张五雷天罡咒和一张兵解符了。
而我的灵力,堪堪只够激活三张。
扭头望了望外头,校园里一片安静,经管系专业楼里的拆房子动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一个人,映着月色,我往外走了走,春夜里的风带着花香,深呼吸了几次,我颇有些疲惫的大脑顿时又清明起来。
望着大楼前的水泥路与隐在草地里的羊肠小路,我拳头一握,瞬间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刚才清游说,这个阵法的阵眼在门外,里面只是一个极为逼真的幌子,把我们这两波来的人都骗了。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趁清游几个在里面困住这个布阵者的时候,赶紧在外头寻着阵眼,将这恶心到家的阵法给破掉。
想明白这些,我急忙又调出来一缕灵力去刺激灵觉,同时,凭着本能感应,我朝着东边儿缓缓走去。阵眼,我不清楚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昨天夜里乌鸦精姑娘带着我看了一圈隐在空气里看不着的线,今天夜里,清游多多少少也跟我讲了一点点跟这个阵法有关的信息,所以,我这一眼扫过去,觉得最有可能藏着阵眼的地方——就是电线杆了。
毕竟,这大理石柱子跟电线杆的共同之处,还是不少的,比如都是圆柱体,再比如,里面都可以藏东西。
经管系专业楼附近,电线杆有四个,每个之间相隔二十米左右远,灯光还算明亮。地面被照成一片片的黑白渐变色,今晚的月光倒是足够明亮,大眼看去,这一片里,倒是没有哪是像血茧里头那般纯粹的黑。
只是,阵眼会在哪儿?
我很快就走到了第一个电线杆子下,这一个从距离上来说离经管系专业楼最近,经管系的大玻璃门窗里,基本站哪个位置,这个电线杆子都是能看到的,所以,这个位置不错,如果操纵阵法需要看着里头的话。
我们学校里头的电线杆很少是水泥的,就如我周围的这几个,都是生铁制成,四米高,杆顶是两道弯曲的弧线,弧线尽头各挂着一颗夜明珠一般的灯泡,很是明亮。
是站在灯下,我眯了眼,这阵眼会设在哪里呢?
杆子上么?有句俗语叫灯下黑,灯泡再怎么明亮,但因为光线照射的角度问题,灯下头总是会有一块是灯光照不亮的(无影灯除外)。于是我又往前凑了凑,同时从包里拿出狼眼扭亮,照着杆身。
刚才在里头的时候,我们能发现阵门是因为大理石柱上头的红线,不论是阵法还是什么,只要动了手脚的东西,总归是会留下些痕迹的。这样的想法使得我看得更加仔细,同时能够着的地方,我坚持着蹦起来用手摸摸。
“嘶,呃!~”
但我想得有些简单,阵眼这样关键,又岂是这么容易被寻到的,蹦了几次之后,我脚踝及腿弯被自己戳破的伤口,又裂了开。我扭头看了看大厅里,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清游他们还在打着,并且周围没有任何人的活动气息之后,忍痛坐在路边,琢磨着将伤口处理处理。
路灯下,我的袜子和裤子已经被血染红了,掀开的时候伤口里的肉已经有些粘在袜子和裤子的布料上,这一掀开,疼得我直吸冷气。
路灯很亮,手电更亮,这两样光照在我伤口上,血色更加刺眼。
心里颤了颤,这两天流的血不少,这事儿处理完得好好补一补,不然一个健康年轻的小伙子贫血,说出去可是会被人笑的。另外我还有点儿犹豫,经过了连破五个血茧,我也明白自己的血是克鬼神器啊,所以这么浪费不好吧。
灵力已经不够用了,激活不了符咒,辟邪剑身上的血色已经基本都褪了下去,剩余在上头的很小一部分灵力,也撑不起那般耀眼的金红光芒了,这样暗淡的光......算了,还是把血涂上去吧。
就这样,还没找着阵眼,我就先坐了下来准备灵器,这一抹就过了一分多钟,等我回过神来时,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我视线尽头,他目标很是明确地飘着,像是有着专业的GPRS定位一样,十秒之后,停在了我的跟前。
柳晨风来了,他严肃的脸上带着极为少见的凌厉,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我,说实话,我心里有些慌慌的,柳晨风的情绪向来不稳定,他这副模样不会是来找我打架的吧?
就在我想完这些的一瞬间里,柳晨风漆黑的眼底忽的闪过一丝戾气,他扭头看了一眼不时传来各种声响的经管系专业楼大厅,白得发青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他说:“苏然,我帮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