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实话,照胡八婆现在情况来讲,说她是阴阳先生,我个人觉得可能性真的很小,且先不说她刚才的那一招是个什么情况,单说阴阳先生里行规里,一条禁止女人出黑的限制,就让她是阴阳先生的可能性小之又小,而我所知道的历史中,张天师门下几乎没有女弟子,哪怕是俗家弟子。
当然,还是那句话,世事无绝对,也不排除有些特殊的例子,比如有些女人因为出生年月以及时辰关系之类,可能她们出生的时候,正逢阳年阳月阳时,从娘胎里一生下来,体内阳气便多于常人,如果再有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个奇葩的师父,那么走上这条路也倒是有可能。
只是古往今来,别说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的女人了,连男人好像都不多见,所以,胡八婆属于出黑这一类的可能,几乎是零。
那么排除了出黑,她出道的可能性,跟出黑当阴阳先生差不多,毕竟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这么粗俗且又好色的女人,估计哪个寺庙道观,也不会要她吧!?
那就最后一个可能性,难道她是出马?
我微微垂下眼睛,研究着老头子留给我的信息,但说真的,自古以来出马在郑州真的不怎么多见,而无论什么时候,似乎大多数出马弟子都在东北三省。
最主要的原因,是东北那里的野仙多,当然,我也不能说郑州这边完全没有,只是很少,毕竟中原地势比较平坦,并没有太多的深山老林,能给这些野仙们提供修练之所,。
这么分析一番出来,我皱起了眉头,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三出都不太符合胡八婆的情况,并且再者说,听说出马弟子身上,一般都会有些纹身之类的特征,以示身份,只是胡八婆是个女人,现在是冬天就不说了,我大一入学的时候,是夏末时节,我见过她穿短裙,可并没有发现她哪里有什么纹身之类的东西。
嘶,这可怎么办?难道要找个机会去偷看她洗澡?咳,这个有些恶心的想法刚从脑子里冒出来,便被我打消掉了。
老窦跟强子俩人在我思考的时候也没有作声,我看过去时,老窦这会儿食指搓着下巴,目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强子的目光却是在我转头间,正巧遇我对上,而眉眼间带着的,依然是询问之色。
我看向强子微微摇了摇头,同他一起看向了厕所,里面的水声依然在响着,白毛的鼻血还没能止住么?不过,他刚才究竟看着了什么?能让他这般兽血沸腾?
等他出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只是在我们仨的沉默里,还没等着他,却等来了每天晚上都要来报道的柳晨风,还是熟悉的几句话,还是熟悉的姿势与侧影,还是那能感人涕下的两句话,却让我现在听起来,心里头烦躁了不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找找她。”
“她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这会儿我的心思基本全在胡八婆和白毛身上,于是在老窦和强子无语的悲伤里,我赶忙应了一句,把他给送走,然后继续同强子一起,坐在老窦床上等白毛出来。
可是白毛这一通折腾,愣是到熄灯了才从厕所里面摸着黑慢慢走出,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里面真的一直在控鼻血回流,还是在想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我们三人坐在老窦床上,很默契地没有开口去问他,其实说真的,就算是我们三人里最蒙圈的老窦,也都明白今天晚上的事有蹊跷,而白毛很可能自己,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算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待白毛躺到了自己床上盖好被子,我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跟坐在我身前的强子低声说着,说完便麻利地脱下鞋子,两个脚底不着痕迹地在老窦床上蹭了蹭,便伸手拉着扶梯往上爬了两步,翻身坐到自己床上。
“苏然,这资料先给你么?”
在我刚坐稳的时候,老窦跟我说道,只是听动静,他像是一边跟我说着,一边在摸黑收拾着那些张散落了一床的资料。
“都先收起来放着吧,明天你们再帮我看看。”
想到那一沓资料的厚度,我便心里有些郁闷,李宇波究竟在是哪搞得这么些资料出来,虽然他说基本都是明面儿上的,但有许多信息,还是对于我来说,有点用的。
“好。”老窦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在我和老窦的对话后,我们宿舍里便安静了下来,我把床上被子铺好后脱衣躺下,却几次扭头看下我右斜下方的白毛,这会儿他似乎抱着手机在发呆,屏幕上的亮光映着他的脸,微弱的亮光中,隐约间,却依然让我能看到他脸上的茫然,和懊恼。
沉默着沉默着,他们三个似乎都已经慢慢睡着了,我也轻叹了口气,把资料又往墙边放了放,在他们均匀的呼吸声中,闭上了眼。这几天我似乎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大多数时间,不是在昏迷,就是在冥想,偶尔睡的一会儿,却还是因为头晕,或者被托梦。
轻轻侧过头,我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这一闭眼,我才又想起来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我已经两天晚上没有给安昕打电话了,这妮子昨天下午可是在电话里放了狠话,只是她的情绪变化的太快,搞得我有点不太明白,她到底那狠话是真是假。
但不管真假,我都得遵从。
摸着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手机,我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拨通了安昕的电话,忐忑间,五声响过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安昕有些迷糊中却带着些恼怒的声音。
“苏然,你死哪儿去了?为什么昨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呃,昨天晚上,锻,锻炼身体去了。”说这谎话我确实有些底气不足,只是没办法,实话又不能说。
“锻炼身体跟打电话又没有冲突!老实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是不是忘了!”
“没有,真没有。”
这话倒是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忘,那会儿是计划着从派出所里出来给安昕电话的,只是哪知道我还没出停尸房门,就直接晕倒在里面了,而且还是到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是没有干嘛?还是没有忘?”
“都没有,去锻炼完回来想着给你电话的,结果倒床上没按出去,眼就睁不开了,然后就睡着了。”
依然没什么底气,我继续编着,只是安昕似乎听完我这话后,没打算再去计较,只听她轻叹了一声,便跟我又扯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可即使是挨着的两件事,前面一件跟后面一件却基本都不沾边儿。
我彻底沦为了午夜里的听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她一句,证明我还在听。
可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在她低柔的声音和笑声里,竟睡着了,而我意识到再醒来时,也不知道是手机没有电自动关机了,还是因为安昕发现我睡着给挂了,反正按手机上的键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算了,挂都挂了,就这么睡吧,睡饱有了精神,明天再给这姑奶奶道歉。这么想着,我再次睡着了,可好像并没有睡多久,我便被一阵奇怪的味道给刺激醒了。
虽说是醒了,但我并没有马上睁开眼,宿舍里似乎是有着什么别样的动静,可却在老窦的磨牙声中,听起来并不怎么清楚。
什么情况?我们宿舍里有老鼠么?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睁眼看看,虽说也不一定能看着什么。
不动声响地,我悄悄睁开了眼睛,宿舍里依旧是一片黑暗,但似乎前天从清游名下的医院里的,镇仙诛鬼阵里出来后,我在黑暗里看东西好像比以前强了很多,最少现在匍匐在强子床上的那抹白影,我是看的清清楚楚。
呵,这小鬼胆儿挺肥,居然敢在道爷的地盘上撒野!?
心里念叨了一句,我提起身边放着的辟邪,悄无声息地起身,打算给它来个当头一剑。
只是这家伙的反应却是很快,在我刚把辟邪举起来,准备敷上灵力挥出去的时候,便见这白糊糊的东西脸上,棕黄色的眸子似是黄光一闪,它便从我身前消失了!
什么情况?
我赶忙揉了揉眼,可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强子的身上只有被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是我眼花了么?
我握着辟邪的手似是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而辟邪剑身中间那条朱砂,又开始闪烁了起来,只是不同于先前见到赵茵茵和关珊梦时那样红光乍现,而是一闪一闪的,说起来有点像是警报灯。
不对,这家伙应该是还没走,宿舍里那特殊的气味还在弥漫着,并且似乎是越来越浓,一点儿淡化的迹象都没有!可是,那白色的东西这会儿究竟在哪?
这一时间,我联想起了白毛晚上的怪异行为,一时间倒是多出来了个想法,那道白影,到底是它真的消失了,还是说,我眼前的画面就是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