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陈小红说:“我们没有资格指责她。”
猴子嚷:“谁指责她了!我知道这件事后都没再给许欣联系!”
陈小红问:“为什么不联系了?”
猴子说:“以前觉得我俩是同桌,现在发现我俩中间隔了条银河。”
陈小红问:“这事老大知道吗?”
猴子想想说:“我没给他说,但我想他是知道了,要不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是什么样子?”
“没了灵魂的机器人,除了干活再没别的事了,跟曾奕都没什么话说了。”
“曾奕好惨。”陈小红说。
猴子忽然说:“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曾奕!”
陈小红说:“我就要告诉你她!”
猴子说:“绝对不行!这事一挑明他们俩就散了!”
陈小红说:“散了就散了!祝俊心里老想着另一个人,对曾奕更委屈!”
猴子说:“要是祝俊没想就想跟曾奕好呢?”
陈小红问:“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猴子说:“非常大。”心里想绝对超不过百分之五十。
陈小红稍稍平静了些:“曾奕跟我说了好多,她真的很爱祝俊。”
猴子说:“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打死都不能告诉她。”
陈小红嗯了一声,说:“关键是祝俊怎么选,怀念旧的,还是跟过去一万两断,他现在不跟曾奕说话绝对不正常。”
猴子说:“总得有个情绪反应吧,我想过两天就好了。我们现在做‘灵魂交友’吃住都在莲花公寓,曾奕对我们真没得说,老大不是没良心的人,日久天长和曾奕感情会越来越厚的。”
陈小红松口气:“但愿如此。”
猴子问:“你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陈小红问:“想我了?”
猴子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能不想么。”
陈小红轻轻呸一声:“谁跟是夫妻了,我还没跟我妈提你呢。”手机里忽然传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喊声“小红,呷饭咯”,陈小红忙说:“我妈喊我吃饭了,晚上再聊。”
湖南话挺好听的,猴子重复一遍“小红,呷饭咯”,把手机收起来,到离得最近的小店买了包最便宜的蓝钻上楼去了。
看见猴子回来,曾奕高兴地从餐桌工作台站起来,冲着祝俊方位高声说:“工作一周了,我们看场电影吧,我请客。”
猴子高声附和:“好啊,有什么好片子,看电影了老大。”
祝俊坐着头也没抬:“不去,我对看电影没兴趣。”
猴子问:“哪你对啥有兴趣?”
祝俊说:“干活,把灵魂交友早点做出来。”
猴子说:“如果光是干活,你和桌子上的电脑有啥区别?”
曾奕走过去,轻摇祝俊的肩膀柔声说:“走么,绷着劲干了一周了,放松一下回来效率更高。”
祝俊不耐烦丢开键盘,转下膀子将曾奕的手滑下去,对着猴子说:“你们俩去吧,我现在不想动。”
猴子有点动气了,走过去要拽祝俊:“不想动也得动,今天你必须……”
曾奕挡住猴子,笑着说:“他不想动就别勉强了,我们俩去看电影吧。”
猴子看看祝俊,又看看曾奕,祝俊死猪无视开心烫的架式一动不动。曾奕拉着猴子胳膊轻轻摇了摇,猴子吐口气说:“好,我们走!看完电影我请你吃夜宵,然后接着看通宵场!让他一个人在屋里闷死!”
祝俊毫无刺激,猴子只得愤愤地往外走,曾奕跟着走到门口,回头对祝俊说:“冰箱里有零食,累了你就早点睡吧!”
“甭搭理他!他现在是非正常人了。”猴子拉着曾奕出了屋。
下到一楼出了电梯,猴子问曾奕:“我们去哪儿?”
曾奕说:“看电影喽。”
猴子说:“现在没什么好片子,全是烂片。”
曾奕说:“泡吧去。”
猴子摇头:“不去,里面的东西死贵,矿泉水卖茅台的价。”
曾奕说:“逛街了?”
猴子说:“不想走,累了。”猴子害怕和曾奕单独在一起,避不掉话题要说祝俊,猴子真不知该怎么说。
曾奕想想说:“去我家好了,我好两天没回家了。”
猴子挠挠头说:“去你家?算了吧,去了万一被你爸妈相中,那我麻烦就大了。”
曾奕笑了:“你比祝俊还自恋!你说你想去哪里?”
猴子说:“哪也不想去,就想出来抽支烟。你甭管我了,我叫车送你回家。”
一起走到街边等车,夜色加深热得不再那么燥人。曾奕笔直地站在人行道边,盯着路面平静地说:“猴子,祝俊是不是喜欢别的女生了?”
猴子忙说:“怎么可能?老大这个人要么不爱,爱了就绝不会换的。”
曾奕问:“那,那他是不是见了许欣?”
猴子心一下被扯紧了,后悔刚才说的话很不妥当,赶忙说:“没有,绝对没有!许欣今年放假就没回省城,回四川老家了。”
过了几秒钟,曾奕又问:“祝俊母亲身体挺好吧?”
猴子说:“挺好的,每天上班呢,你不要多想了。”
曾奕幽幽叹口气:“他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想。我要是这棵树就好了,晒晒太阳长一树没心没肺的叶子,看着人来人往视若无睹无动于心,人为什么要有感情呢,实在太辛苦了。”
猴子从没有见过忧伤的曾奕,眼前的曾奕仿佛弱小了一圈,很同情曾奕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一辆红色出租车出现在路口,猴子赶紧探身举起胳膊猛摇。
出租车闪着侧灯减速靠过来,猴子心里升起一股豪情,对曾奕说:“回家好好休息,你放心好了,今天晚上我一定把他的毛病治好。”
曾奕走了。
猴子看着车子红红的尾灯在街头消失,呆呆站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要么不恋爱,一恋就接连恋上两个,还都是顶级好女孩,你魅力大你光彩照人你牛X闪闪,现在傻了吧?玩劈了吧?掉到海里呛水了吧?让每一个人都伤心,真不是东西!”
猴子摇摇头,大步向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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