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得到鬼哭的消息,兴奋的南宫又不想走了,但在采薇强硬的逼迫下,还是只能绕开邯郸城往南而去。
而采薇,转身就往西北方向走去,他们是在那里和鬼哭走散的。
邯郸城南郊外,休息了一夜,重新变得精神奕奕的巫族大军聚集,准备继续往南追逐着人族军队的步伐,按照巴罗祖巫的话来说,他们要一直打到大河,把人族演到大河对面去,从今以后,河北的平原就是属于他们的了。
行军之前,古蛇大巫脸色难看的找到了巴罗祖巫:“咱们还剩17万族人。”
“这么少?”巴罗祖巫长叹一声。
“有很多都是死在战场上的勇士,但还有一部分,他们背叛了我们。”
古蛇大巫看着巴罗祖巫,却发现,巴罗祖巫居然没有感到意外,于是再次开口道:“巴罗祖巫,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他们找回来,他们背叛了我们整个种族,理应受到惩罚。”
“由他们去吧。”巴罗祖巫阻止了古蛇大巫:“我们没时间了,而且,他们……哎!”
巴罗祖巫摇头,拍了拍古蛇大巫的肩膀,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其实在巴罗祖巫看来,逃走的,都是巫族中的聪明人,他们看的很明白,所以选择了离开,这样的行为看似是背叛了族人,又何尝不是保留了火种。
但这些话,巴罗祖巫不能说。
古蛇大巫气愤难耐,却也不得不承认巴罗祖巫说的对,他们没那么多时间,也只能由得那些背叛者去了。
邯郸城的另一边,巫族的一对成年男女再加上三个小孩共同的组成了温馨的一家。
他们迎着朝阳而行,穿过密林,跨过河流,一路往东而去。
“爹爹,我们要去哪里。”一个五尺高的小丫头坐在了巫族男人的肩膀上,好奇的问道。
“我们要去海边。”这个巫族男人笑着说,神色之中,充满了向往。
“海边。”五尺高的小丫头整张脸皱在了一起,把下巴靠在男人的头顶,撒着娇道:“爹爹,我好喜欢这里,我们不去海边好不好,海边好冷的,还有好多讨厌的冰雪。”
在小丫头看来,海边就意味着无尽的冰雪,就意味着饥饿、寒冷与死亡。她深深的恐惧着这些,尤其是到了这里之后。
她喜欢这里,喜欢温暖的阳光,喜欢温柔的微风,喜欢满地的绿草,树上的绿叶,喜欢那些可爱的盛开的鲜花。
在这里,她可以在草地上自由的奔跑,去追逐小鹿,去摘食树林中的蘑菇与野草,还可以在河中捕获鲜美的鱼儿。
但是在海边,没有这些,有的只是可怕的巨兽,能将船掀翻的大鱼。就算是偶尔出现一些小动物,也狡猾的要命,还会偷吃他们的粮食。
“这里的确很美,但是有战争,昨天的可怕,我的乖女儿,你已经亲眼见到了。”
小丫头打了个寒颤,在前面蹦蹦跳跳的两个7尺男孩眼中也露出了恐惧。
当时,他们冲得很快,若不是被爹娘抓住,恐怕已经陷入了那可怕的绞肉机一般的城墙中了,成为了满地的尸体中的一员。现在回想起来,一阵后怕。
巫族人不怕死,那是因为以前在北俱芦洲,活着比死痛苦多了。而现在,他们发现了世界的美好,又如何愿意去死。
“放心吧!”巫族男人伸出又长又壮的胳膊,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安抚着她道:“这个海边,和以前的海边是不同的,这个海边没有常年的冰雪,海里有吃不完的鱼,岸上也有温顺的野兽,并且和这边一样也有花朵野草,如果你闷了,可以选择在岸上跑,也可以选择在海里游泳。对了,我还听说这里的海边有海滩,据说是有很多沙子组成的,踩上去很舒服……”
男人兴致勃勃的说着,小丫头也听得入迷,一旁的女人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但当她看到自己两个儿子后,转瞬间,温柔的笑容消失,变得阴云密布:“兔崽子,你们找死吗,跟你们说了别去碰那些长条的东西。”
长条的东西,指的就是蛇。这玩意儿在北俱芦洲是没有的,在雪人生活的地方也没有,对于古蛇大巫,他的名字是一位年近1000岁的长老取的,其实就连古蛇大巫自己都不知道古蛇是个什么玩意儿。
所以,到了这里,遇见的蛇后,很多小孩很好奇,然后导致他们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咬了。有的倒霉被毒蛇咬了,自然是一命呜呼。
所以,见到自家的孩子看到蛇就去捉,这个巫族女人自然是无比的气愤,冲上去就把两个调皮的小子打得抱头鼠窜。
巫族男人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肩膀上的小丫头也拍起了巴掌:“打,打哥哥哟,娘,小心大哥,大哥要跑了……”
阳光照着这一家的身影,暖洋洋的,男人回头,看向了西南方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带着愧疚。
“抱歉。”他在心中说道:“巴罗祖巫,我,不配成为一个大巫。”
他到现在还能想起巴罗祖巫看他的那最后一眼,是那么的失望。
……
鬼哭在战场上徘徊了大半个上午,没有见到半点人影,妖怪倒是见了不少。
而他如此做的举动,自然也是危险万分的。
这不,就被一群雪人给盯上了。
巫族人有不少故意走散的,雪人,自然也有不少。
战场上如此之多的食物,这样的诱惑,难免有些雪人铤而走险,避开巫族人的视线之后,就脱离了队伍。
这些雪人明显是被战场上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然后,就看到了仿佛孤魂野鬼般在战场上徘徊的鬼哭。
最近这些日子,因为战争的缘故,死肉吃了不少,而现在,他们显然想尝一尝活肉。
看着六个雪人朝着这边冲了过来,鬼哭自然不会惧怕什么。
他按着刀,等待着这些雪人冲来。
一个雪人扔出了长矛,鬼哭低头闪过,其余五个雪人一涌而上,刀枪并举。
鬼哭突然拔刀,雪白的刀光中,他磕开一把长矛,闪过一把斧头,任由一把弯刀擦过胸前盔甲,一刀将一个雪人穿喉而过。
同伴的死亡,没有让其他雪人恐惧,反而刺激到了他们,让他们变得更加兴奋,嗷嗷叫着朝着鬼哭扑来。
鬼哭拔腿前冲,朝着扔出长矛的那个雪人冲了过去。那个雪人也迎着鬼哭冲了过来,手中提着一把明显尺寸有些与他有些不合的长剑。
长刀和长剑同时挥出,就仿佛一对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人影交错,噗!
这个雪人胸前喷血,跪倒在地,然后被紧追着鬼哭的同伴撞翻。
鬼哭前冲的身形突然一顿,同时反身一刀,将一个来不及刹住脚的雪人劈翻在地。
此刻,鬼哭还没受半点伤,短短时间内,六个雪人,就只剩下了三个。
剩下的,兴奋劲明显过了,开始感到恐惧。
其中两个张牙舞爪,不敢向前,而剩下一个后退一步,取出了一个号角。
号角?
不好,鬼哭心中大叫不妙,连忙冲上去,拼着左臂轻伤以最快的速度斩杀两个雪人,然而,迟了一步。
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