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坐在毯子上,身边炭火熊熊,怀中抱着暖炉,身上披着威武的虎皮,陈铁枪顿觉温暖,他笑嘻嘻的看着陈老说:“这皮送我了?”
陈老微微颔首:“送你了。”
酒被端了上来,一口大碗摆在了他的面前,温和的琼浆被倒入碗中,陈铁枪喝了一口,正是他喜欢的酒。
这酒,他只喝过一次,他听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那种惊艳的感觉。如今重新品味,却又有新的体验。
几个下酒菜被端了上来,陈铁枪皱起眉头:“肉呢?”
“还在煮。”陈老说道:“还要等一段时间,不过,你可以先说说还有什么要求,我们趁着这段时间给你满足了。”
“要求嘛……”陈铁枪眼珠子一转,看下身后一侧的护卫:“他的拳头,我要了。”
护卫大怒,脸色憋得通红。一个黑瘦的锦衣汉子拍桌而起:“放肆!”
话还未说完,便看到沉淀腔用筷子顶住了自己的眼珠:“你再说一句试试。”
黑瘦锦衣汉子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陈铁枪居然会玩这一手,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玩的漂亮,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陈老看着陈铁枪说道:“放下筷子。”
说完,他的头颅微微转动,看下那个护卫,此时,护卫脸色苍白,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
“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不能说断离手就断你手,这样吧,一百两银子,买你一只手,如何?”
陈老语气缓慢,还带着些许温和,但护卫却寒到了心里头,如坠冰窖。
他咬了咬牙,拔出腰间的剑,半跪下来,把手放在陈铁枪生前的矮桌上,红着脸满脸怨毒的瞪了一眼陈铁枪,一脸扭曲的挥下了手中的剑。
咚!
矮桌跳动了一下,一只血淋淋的手分离开来,几滴血落入了酒碗中,陈铁枪端起了碗,就着惨叫声,一口饮尽碗中之酒,这酒,似乎更美了。
护卫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被带了下去,陈老看了一眼桌上的手,吩咐道:“给他包好,放在锦盒中。”
一人出门,找来油布和锦盒,收好了这只手,就把锦盒摆在了桌旁。
偌大的房中,其余的人脸上,没有一个脸色是好看的。他们都很急,却又不敢催促,只好在这里等待着,看着陈铁枪大吃大喝。
以他们的脾气,在心里头早就弄死了陈铁枪不知多少回了,但却偏偏不敢动。
因为,陈铁枪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钱啊!
“你还有什么要求?”
“还有最后两个要求。”陈铁枪吃了一口软糯的糕点,竖起两根手指。
“说。”陈老从丫鬟手中的盒子里取出两颗铁胆,在手中转动着。
他心中也急,甚至是在场的人中最着急的一个,只不过没有像那些同伙一样,把焦急落在脸上。
“把我送来的人你们应该清楚,是我的朋友,作为我的好朋友,自然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吧,你们把他的头给我送过来。”说完这句话,陈铁枪快意无比。
陈老微微颔首,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身边一人提着剑出门而去。
“还有呢?”陈老问道。
“还有的,不忙说,吃饱了再说。”陈铁枪摇头。
众人无奈,只好等着。
主菜终于纷纷被摆上了桌,鲜美的鸡汤,嫩白的鱼肉,炖的稀烂的牛肉,顿时,整个房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气。
但是,除了陈铁枪之外,没有一个人有胃口。
他也不喝酒了,大口吃肉,大口喝汤,不耐烦鱼肉刺多,陈老还专门安排丫鬟给他挑刺,享受无比。
终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陈铁枪吃完了一顿饭,残羹剩菜被撤了出去,一个人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油布,扔到了陈铁枪面前的桌上。
陈铁枪掀开油布,一颗熟悉的头颅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哈,没想到吧,好兄弟,你把老子卖了,转眼就被别人给卖了,哈哈哈哈……”
陈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终于,就连他也无法维持古井无波的神色了。
“说吧,你的最后一个要求。”陈老黑着脸道。
陈铁枪舔了舔嘴唇,说出来让房间中所有人震惊的话:“七娘,我要七娘,不要多了,一夜就好。”
七娘,有很多女子都被称之为七娘,但是房间中所有人心中都清楚,陈铁枪口中的七娘是谁。
七娘,本是一名花魁,她一点也不妖媚,反而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剑舞。
正是那优美而凌厉的剑舞,在当地名声大噪,一时风头无二,多少男人为之倾倒。
在五年前,被陈老花大价钱纳入房中。
如果是两年前,七娘自然可以随意送人,哪怕陈老把她疼爱到了骨子里,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外室,只要有足够的代价,送了就送了。
但如今,情况不同。陈老老当益壮,七娘也有本事,为陈老板诞下一子。
如今,以是陈老孩子他娘,意义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震惊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陈老的脸色。
陈老手中转动的铁胆一顿,眼中寒光爆射,片刻后,他轻轻点头:“好!”
陈铁枪狂喜,他没想到真的成了。
自从五年前,他和镖头去青楼与人谈事,见到了那七娘一舞,顿觉惊为天人,好几天辗转反侧,想着她的身姿难以入眠。
本来,这感情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七娘本就不属于他这样的小人物,想通了之后,他也就放弃了。
但是今天,见到了陈老,他突然发觉自己扼住了他的咽喉,往日被他遗忘的感情重新浮上心头,并且愈演愈烈。
5年的时间,突然想起她,他的欲望更甚。5年前,七娘只是花魁,而5年后的今天,七娘是陈老的女人,是陈老他小儿子的娘。
这样的身份,还不是要乖乖的送到他的床上,即便是陈老,又如何?
陈铁枪心中狂笑,而其他人纷纷张大了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鹅蛋,他们没想到,陈老居然真答应了。
陈铁枪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现在就困了,要去睡觉,把七娘送到我房间吧!”
陈老身边的人已经拔出了一截剑了,只等陈老命令,便会将这个狂妄之徒斩于剑下。
但是陈老始终没有下达命令,而是点头道:“好!”
陈铁枪咧着嘴说道:“对了,给我准备点助兴的药。”
陈老呼吸变得粗重:“会为你准备最上品的药。”
陈铁枪随着人离开了,其他的人不敢再久留,纷纷借口离去。下人们也出了房间,独留陈老一人待在这里。
没过多久,愤怒的咆哮中,破碎的声音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