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云额头冒汗,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一个家伙见势头不对劲,偷偷摸摸的想要溜出门。哪知道迎面就撞上一匹大黑马,被一脚踹了回来。
砰!
这人重重的砸在桌上,然后翻倒在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
众人回头,便发觉门口已经被一匹大黑马给堵住了。看了一下躺在地上呻吟的这个人,只见他胸口凹陷,明显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又看向大黑马,目光不自觉的被它脚下哒哒的铁蹄吸引,然后众人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离门口远了一些。
张飞云努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低头看着地面,不敢和鬼哭对视,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您杀了我爹,总要…总要说声对不起吧!”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灿烂:“刚才手下太过鲁莽,让在下很不好意思……”
一边说,他一边取下腰间玉佩,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在下就拿着玉佩当做赔礼,聊表心意。”
“不是还要我道个歉吗?”
“不必了,不必了,心意到了就行……”张飞云摆着双手,一路小步后退,到了门口,然后被堵住门的大黑马挡住,他委屈巴巴的回头看向鬼哭。
“这么急着走干嘛,坐下来聊聊呗。”
“不…不打扰了吧?”
“坐下!”鬼哭板起了脸,张云飞浑身一颤,扶起一根凳子,半个屁股落在凳子上。
“跟我聊聊你的那些兄弟……”
一番谈话之后,鬼哭要问的已经问完,张云飞也得知了鬼哭的名字,心中更加不安。
他身边狐朋狗友不少,因为出钱豪爽,江湖游侠也结交不少,得知很多江湖传闻。
“鬼哭”这两个字,在他耳中也是大名鼎鼎。鬼哭的名声已经酝酿了许久,来历也渐渐被人摸清。
原名杨安,用剑。后改名为鬼哭,使刀。
在江湖中盛传的最著名的两大事迹,一个是血洗张家堡,一个是根除白家,两大事迹都是灭门惨案,可以说是凶名赫赫。
张云飞心中愈加害怕,在莫大的压力下谈话完毕过后,他整个人几乎虚脱:“鬼爷,我们…可以…可以走了吗?”
“地上的这些家伙,你总要带走吧?”
张飞云连连点头,鬼哭对大黑马使了个眼色,大黑马后退两步,一群人拖在地上的尸体和伤员,涌出了门,扬长而去。
“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了?”采薇疑惑的看向鬼哭,在她的印象中,鬼哭的胸怀可不怎么宽广。当初白落白臀(女生)父子得罪了他,他硬是大半夜的游回去,也要砍死他们。像张云飞的货色,鬼哭应该没道理放过。
“一群死人,我还要计较什么?”鬼哭笑道。
他已经摸清了张银牌一家的底细,张银牌早年间,是个富家大少。后来痴迷于修道,没想到还真让他成了,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天师府,混着混着不知不觉就混成了张银牌。
张家就一个张银牌,亲属不少,可都是拖后腿的,张银牌的子女也不少,加上私生子私生女共有20多个,也都修过道,然而没一个得道的,全都半途而废。
现在张银牌没了,张家的顶梁柱也就没了。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那偌大的家产,那珍藏的宝物,引人垂涎。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天师府中张银牌曾经的同僚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准备分食张家了。
或许其他人可以逃得一命,但是作为张银牌的嫡长子,这位张飞云必死无疑。
另一头,南面的埋骨城中,城主府内,大堂中,红娘娘跪在地上,脖子上拴着铁链,周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两侧,但这青面獠牙身穿衙役皂服的鬼差。而在她身前,是身高一丈,身穿大红官服,皮肤漆黑,面目狰狞,有獠牙暴突的黑阎罗。
此刻,他看起来万分愤怒。
手持长鞭,一鞭又一鞭的抽在了红娘娘身上。
每一鞭子下去,红娘都会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形扭曲晃动,冒出大股青烟,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十鞭子下去后,红娘娘身躯变得透明,晃晃荡荡,十分的不真实,显得虚弱无比。
黑阎罗松开了手,手中的鞭子化为黑烟飘散。那庞大的身躯一屁股坐在官椅上,让椅子发出“吱呀”的呻吟。
见到此状,红娘娘松了一口气,四肢一软,趴在了地上,默默的调理着混乱的妖气。
“红杏儿,你还不肯说吗?”
“老爷,妾身冤枉啊。”红娘娘咬着唇,泪珠大颗大颗的从眼中滚落,撞在地板上,粉身碎骨后化为几粒光点,光点渐渐暗淡消失。
“冤枉?”
黑阎罗狰狞的脸扭曲起来,发出一声冷笑:“因为本官看守不力,致使大圣圣须被毁,本官必定将会受到重罚,甚至可能身死道消。不过在此之前,罪魁祸首是一定要查出来的。”
停顿半晌,黑阎罗看着红娘娘,见她依旧不知悔改,便道:“在这个偌大的埋古城中,敢毁大圣圣须的,我想除了你们这些外来的家伙,也不会有别人了,而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请问是谁?”
说完,黑阎罗疲惫的挥了挥手:“把她拖下去,进油锅。”
红娘娘瞳孔剧烈收缩,浑身止不住的乱颤,猛的扑向黑阎罗,却被脖子上的锁链扯了回去,摔倒在地。
“不要啊,老爷,求求您了,不要啊……”凄厉的叫喊声中,红娘娘被硬是拖了出去。
门外,一口大锅被摆放在那里,下面架着柴,火焰徐徐燃烧。大锅中,热油沸腾。
“不!!!!”
惨烈的叫声中,红娘娘被铁链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动弹不得后扔进了油锅。
倾刻间,她身上腾起一股又一股的白烟,原本美女的形态瞬间破碎,临死前的模样,浮现出来。长长的舌头从嘴里伸出,雪白的皮肤上不断冒出丑陋的血泡。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接连回荡,她在油锅中剧烈挣扎,每次即将逃出来的时候,又被棍棒打了回去,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声里,她的身躯越来越扭曲变形。
“谁!”
外围巡逻的阴兵发出爆喝,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阴兵们朝着白影出现的地方冲了过去,追逐了一阵,无功而返。
而油锅中的红娘娘,就在那追逐的短暂时间中,已经晕厥,几乎和油锅中的热油融为一体,形成了不可名状的一坨,在沸腾的热油中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