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走了?”尖锐的声音,在大厅回荡。女子双眼瞪得圆溜溜的,煞是好看。
掌柜的呆呆的点了一下头,女子直跺脚,气哼哼的说:“丑儿,走了。”
说着,转身离去。
那个贼头贼脑的小矮子听闻,应了一声,连忙跟上。
“砰”的一声,一股白烟升起,两人消失。过了半晌,大厅中的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掌柜的呆呆的看着门外,怅然若失:“人呢?”
“哎呀,天快黑了。”有人忽然叫道,连忙结账走人。
客人们一个个匆匆离去,伙计准备关门,一个背着一把剑,样貌年轻英俊的道士突然闯了进来。
伙计恭敬的说:“道长,打尖还是住店。”
“都不是。”年轻的道士看了一下四周,皱着眉头道:“你们看到一个女人吗?”
“女人,每天来来往往女人倒是挺多的,不知道道长说的哪一个。”
这年轻的道士也说不清楚,只是含糊的说:“很特殊的那一个。”
“特殊的那一个?”伙计恍惚了一下:“倒是有,前不久才出现。”
“人呢?”年轻的道士显得很激动。
伙计摇头:“不知道,不知不觉就不见了。”
“唉!”年轻的道士跺脚长叹,转身离去。
伙计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最近邪门的很。”
说着,就要关门,哪知道那年轻的道士又回来了,直接就把手伸了进来:“别忙关门。”
“道长又有何吩咐。”伙计依旧很恭敬。
年轻的道士胀红着脸说:“开间房,先住一晚。”
年轻的道士走了进来,伙计一边关门一边问:“道长想住哪种房。”
年轻的道士摸了摸钱包,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有柴房吗?”
伙计愣了一下,随后说:“我去问一下掌柜的。”
伙计到了柜台,对掌柜的说了几句。掌柜的看向了年轻的道士,年轻的道士脸颊通红,不好意思点了一下头。
掌柜的有些惊奇,这年轻的道士穿得干净整齐,身上的法衣纹理精致,价格绝对不菲,让他有些想不通这样的道士身上为何会没钱。
掌柜的招了招手:“道长,请往这边来。”
年轻的道士走了过去,行了一礼:“见过居士。”
掌柜心想,这道揖还挺标准,于是问:“不知道长道号。”
“居士称呼小道为长春即可。”
“长春道长,可有度牒?”
度牒,这就是一种身份证明,一般只有和尚和道士才能持有。有资格发放度牒的有很多,昆仑、天师府、县衙、各大道观佛庙都能发放,不过,发放的机构不同,权威又有所不同。
“自然是有的。”长春道人将手伸进袖里,取出一个度牒,这度牒实在精致,正面就有道家法印,镶嵌碎玉,偶尔有毫光闪过。
掌柜的一看,就知道这道士来头很大,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翻开,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合上了度牒,恭恭敬敬地递回给了长春道人,说:“柴房并非住人之处,我这儿正好有间空房,这就给长春道长安排。”
“不必了,小道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便可,如果可以,就在这厅堂之中静坐一宿吧,还望居士行个方便。”
掌柜的心想:这道士好生迂腐,如果不是看你来头极大,谁会理你。
不过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口中说道:“不可啊,道长,你在这里坐一宿,我等也不方便。不如就去空房住下,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指望拿它赚钱。”
长春想了一下,觉得掌柜的说的也是,于是便说:“这就麻烦诸位了。”
说着,又行了一礼。
掌柜的脸上带笑,连忙还礼。
他这话,也就哄哄涉世未深的长春。他的话听上去没毛病,但生意人可不是这么算的。即便有空房间,如果有人没钱,也不能好心把这个房子租出去。
这不仅仅是坏了规矩,还因为这事一旦被别人知晓,他们就会觉得他们花钱才能住,而有人不花钱也能住,这让他们怎么想。好在,这是一位道长住了,又有所不同,即便别人知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进了屋,伙计离去。长春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猛然想起的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哎呀!忘记问他们见没见过师祖了。
原来,他是为了寻找师祖而来。至于临时问起别的,那是因为他一到这大鱼县,恰好就感应到了这妖气。
妖气这玩意儿,你不用,别人很感应到。但是你一用,只要没有特殊的方法掩盖,立刻就暴露了。
那个身边跟着鼠妖的女子,她似乎根本没有隐藏妖气的意思,肆意妄为,根本不知收敛,所以轻易的就被感应到了。
其实,感应到的不只长春一人,在县城中,还有好几个感应到了。不过他们实力太弱,不但不敢靠近,反而心惊胆战,努力收敛,生怕被这突然出现的妖王给盯上。
……
月上树梢,山涧边,悬崖下,一团篝火升起,鬼哭一行人人马俱乏,在此休整。
已经到了深夜,大黑马一口一口的嚼着它的烤鱼,大嘴盘旋起来,将自己挂在树上,努力的将自己晾干。采薇已经困了,躺在了临时做的小窝中。
猛虎道人依旧心神未定,在篝火前来回踱步。鬼哭也没睡,他席地而坐,将长刀横在膝前,默念着龟息术的心法口诀,努力的让自己进入口诀中的状态。
没过一会儿,就宣告失败。
他的眼睛被蒙上,五觉自然就少了一觉。但是其他四觉,就没这么好搞定了。
他努力的想隔绝听觉,可听到的东西却偏偏越多。努力的想隔绝触觉,皮肤的触感反而越加敏锐。努力的想隔绝嗅觉,好吧,这是除了视觉之外最容易隔绝的一觉,可他自己差点被活活憋死。
平时想要习练龟息术就够难了,而现在有了一个来回踱步巨人,自然也就更难了。
鬼哭无奈的睁开了眼睛,他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很清晰的感觉到了猛虎道人的焦躁,不由得心中疑惑万分,开口问道:“前辈,面对刑天神魔的时候,你也没有如此,而是慷慨以对,为何现在,就如此焦躁,难道对方比刑天神魔还危险不成?”
猛虎道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他愣住了,对呀,就算是面对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刑天,他也没怕过,可现在为何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