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赶到安宁殿时,外面也站着两排炎兵驻守在两侧,但这一次他们没有拦住他,
择然直直的冲了进去,父亲正斜躺在卧榻上,口中缓缓的喷吐着蓝色的浓烟...
虽然此时浓烟遮住了父亲的脸,但择然的内心却觉得分外异常,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感觉,在这团浓烟的背后,在那双他熟悉的昏浊双眼里正有两道极其锐利的眼神穿透过来。
但此刻来不及考虑这些,择然走上前语气急促的向择阆埠发问道,
"父亲,母亲的寝殿前为什么会有炎兵驻守着,我刚才想进去看母亲,他们却说必须要有您的命令才可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母亲关在里面?"
择然带着愤怒与不解的喘息声久久的回响在安宁殿的寂静之中,
择阆埠只是躺在上面一口一口的吸着冰烟,不急不缓,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择然站在这里,没有听到择然的发问。
"父亲,您听到我说的了吗?"
择然着急的又大声问了一遍,
半晌后,择阆埠终于放下了烟管,动了动唇角,
"看来在你的心中,我这个父亲的命令不应该具备效力?是因为我已经年老无用毫无价值了是吗?"
威严的声音穿透了烟雾,穿过了空气中每一颗浮尘,穿入了择然的耳中,
不一样,此时父亲的言语中透露出的感觉与他往日里去娑灵宫感受到的不一样,择然的心底一惊一凉,
在这渗透着威严可怖的言语面前,择然缓缓的跪在了父亲的面前,
"不是这样的...父亲,"
他摇了摇头,又垂下了脑袋,"因为昨日母亲通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说,所以,我一回来便直接寻到了母亲那里。"
"哦,是吗?我差点还以为你和你的母亲一样忘了我仍然还是恶魔之境的统领之主这件事呢。"
父亲的声音字字句句如低雷贯耳,他高大的身躯在***的拉长之间显得更为庞巨,
"没...没有,父亲,在我心里一直很尊敬您..."
择然说到这里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解释下去,
他还能说什么呢?眼前这个被他叫做父亲的男人何曾真正尽到过父亲的责任,
而他对他除了年少时的恐惧和不安之外还剩下了什么?
就连尊敬也不过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说出来的一种感情?或者说还有什么别的词可以来形容。
父亲突然在上面发出了一阵笑声,他的笑声厚实有力,能穿墙透壁,
这一瞬间的恍惚里,择然突然感觉他在这百年里所见到的那个糊涂萎靡的父亲的形象都是他的错觉...
错觉...脑海里渐渐的被这笑声驱逐的只剩下一片空白。
父亲收起笑声的时候,堵在择然与他面前的那团蓝色烟雾终于散开散尽了,
择然一抬眼便对视上了父亲那对如猛兽般晶亮的眼神,他才看清楚,那眼神其实有多么锐利无比,内含锋芒,
他的心突然间开始收缩了起来。
这双眼神的主人此刻正从十米远的卧榻之前朝着他走了过来,每走近一步,择然便感到一种逼上心头的窒息感袭来,
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父亲,不,或许,这才是父亲本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