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哪里?"
睁开眼又是一片深幽的蓝,而她躺在四面从屋顶上垂落下来在四沿的清透蓝纱里。
"我的家。"
"是幻境吗?"
"不是,对不起。"
想支起身坐起来却发觉到浑身困软无力,只好继续躺在身下同样是深蓝的柔软大床上,
从枕下传来一股清幽的香气直沁心脾,和她三年以来在他身上,他人界的家里闻到的香气一样熟悉。
"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对我说明你的身份。"
她疲倦的闭起眼睛扭过头背对着他的方向,
"当年摔下悬崖后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直到前几年才慢慢的恢复了所有记忆。
那时候我才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所以我,我只想要默默在暗地里看着你,守护你就好。"
他看到她娇弱的肩膀微微的颤抖起来,
"对不起桃子,一开始就对你用了幻境是我的错。"
他的心跟着一起颤抖着,
她咬着嘴唇,被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生怕眼泪会突然失控迸出,
"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回来。"
她忍了好久才把哽咽声压了下去,
"这些天魔境里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不想让你因此再受到伤害。"
"不好的事情?"
她扭过头来仔细的看着他,一双如紫玛瑙般晶莹剔透的眼睛上覆着一层泪光,
娇俏的嘴唇上还带着些许苍白,
"那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有盛不住的眼泪从眼尾和眼角里的滚淌出来,
"桃子,不要哭,我一直都是荒言。"
荒言慌忙伸出手想去擦拭她的眼泪,但桃梓夭朝后一躲,一下钻进了蓬松绵软的蓝色被子里,眼泪在被子下流的更加肆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恢复了记忆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
她终于将在昏睡中都在念叨的愤怨喊了出来。
———
回到识破他幻境的那一天。
那一刻,她对叫纪泽言的那个男人充满了满腔的恨意,她以为是自己又被魔族的人玩弄了一番感情。
正埋着头缩着身子伤心到无法动弹的时候,那丝熟悉的气息就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心中浓烈的恨意让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便抬起手对他使出了攻击,
她以为他一定会躲开,但是一片寂静无声下只有掺杂着血液的他的气息紧紧的包绕着她。
她从蜷缩的身体里抬起头就看到他正两只手捂在腹部上,而额前的碎发已经被大颗大颗的汗滴浸湿了...
即使是这样,他依然对她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不是嘲笑,也不是玩弄的意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骗我!"
她用了几乎喊到嘶哑的声音对着他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她的情绪很少会有如此大的起伏,从懂事那天起她就习惯了所有人对自己的态度。
而且她知道,如果自己情绪起伏过大的话只会让那些人对她更加的变本加厉。
然而当发现一切都是幻境的一刻,她感觉心底里深深躲藏在一个封闭橱窗里的某种东西,
或者准确的来说是某种感情就那样狡猾的从同幻境一起破碎了的橱窗里逃了出去。
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里已经对纪泽言产生了巨大的依赖和信任并且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想象的程度。
他把手从正在流血的地方拿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拨开衣领将他后面的脖颈面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