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桃梓夭不回来,就连荒川不回家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荒言想要关心桃梓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看见过她独自一人抱着膝盖掉眼泪的模样。
那幅模样,第一次让他感受到心痛如绞的滋味。
但是桃梓夭最终什么都没告诉他,只是摸着他的脑袋说没事。
荒言想和弟弟像以前一样说些心里话,怀念着弟弟会抓着他的胳膊躲进他身后的时光。
但是弟弟的脸上始终挂着同一副表情,眼中的空洞如同死了的潭水。
他谁都拯救不了。
只能独自一人守护着三人一起生活过百年的小屋。
自己以后究竟要做什么?如果离开这里,就要...
"如果有一天你们到了可以独立生活的时候,我就会让你们离开这里,那时候我们就作为陌生人再也不要来往。"
桃梓夭这样对他和荒川说过,曾经他没放在心上,可是在这时候想起来,才发现桃梓夭也许说的是真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离开了这里就要和她形同陌路。
三个人的生活真的要就此结束了吗?
可是就在荒言还未等到桃梓夭的时候,荒川却先出事了。
荒川离开小木屋已经有十天,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离开的都长。
荒言开始害怕担心起来,他留了字条给桃梓夭,然后出门寻找荒川。
光城的边境之大,用普通的行走根本无法估量。
他用魔力在密林间穿梭,两天的时间找遍了整个密林却依然没有荒川的身影。
这下,荒言彻底慌了。
弟弟虽然这百年来表面看上去对他形同陌路,但在睡梦里却叫过无数声哥哥。
弟弟是他最后的亲人。
他一定要找到荒川。
无奈之下荒言找到了齩牢,百年前刚来到光城时他和荒川还被当成敌族抓进过这里。
齩牢的士兵里没有人见过荒川的踪影。
最后荒言跑遍了边境四个城门,终于在第三个城门口询问到了有用的信息。
守卫士兵告诉他,两天前确实有过一个蓝色头发的男孩从城门离开过。
"所以你们是兄弟俩对吗?"
守卫士兵看了一眼荒言的蓝色头发一脸心知肚明的样子。
"那您知道他出城门后朝着哪个方向离开了吗!"
"诶...这我就不知道了,每天来申请出城的城民可多了,我之所以还记得完全是因为看到你的发色才想起来的。"
最终,他还是在第四扇城门统领城墙前的悬崖夹缝里发现了弟弟的一只鞋子。
悬崖下即是渊邃地壑。
荒言爬俯在悬崖边看着漆黑不见底的深渊感觉到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捅破了一个大洞。
父亲写给他们的那封信上说道:
对不起,荒言,荒川。
我爱上了别的女人,你们对我来说今后只会变成累赘,以后的路自己走吧,父子关系就此结束。
荒言在此时此刻,捧着荒川遗留在悬崖边的鞋子放声哭了出来。
桃梓夭教会他魔族的文字,他一直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那封父亲留下的信被烧毁了,但是等学会了那上面所有的字后,
脑海中自然就浮现出了那些字拼凑出来的信。
他弯着腰弓起身痛哭起来。
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弟弟会放弃追念父亲的执念。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荒川每时每刻都想着离开魔族回到神界。
正是这份消除不了的执念才让弟弟...
荒言伤心到几欲魂散肠断,却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一个人已经悄悄接近了他。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却已经被人从悬崖推下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