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言的声音很温柔,所以一句在其他人口中可能很冷漠的话语由他说出来后就变得格外顺耳舒服。
"切——"她对他做了个鬼脸,"桃子。"
"桃子?"
"嗯。桃子。"
纪泽言点点头,背过桃梓夭,继续向前走去,俊妖的脸庞上却已有了一丝柔软又凄楚的温情悄悄滑过。
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呢...桃梓夭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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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年前———
纪泽言和弟弟如往常一样醒过来,却惊恐的发现他们正躺在一面之下就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的边缘。
而另一边,远处则是一条绵延无边百米之高闪着濯眼光芒的白色菱形城墙。
城墙就如一条千年巨蛇盘踞在此,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
看到前不得进后不得退,弟弟吓得在他怀中一阵哭喊着想要回家。
他感到怀中有一异样东西,拿出来后发现是一封信,辨认出上面正是父亲的笔迹,但写的却是他不认识的文字。
一阵不详的预感划过心头。
他立刻查看了弟弟和他的后脖颈处,果不其然,能进入神界的标志"和利之剑"已经全无踪影。
站在深无止境的深渊之边,他突然明白了当下的处境,自己和弟弟是被父亲给抛弃了。
弟弟年纪尚幼,看不出父亲最近一个月来对他们兄弟俩的疏离之感,但纪泽言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出来。
也是后来很多年后,他才知道当年他们的父亲爱上了别的女人,为了伪装单身,才会把他和弟弟一起当孤儿抛弃在了母亲的故乡——光城境外。
而说到他们的母亲,更是从出生后就未见过其人。
在从未呆过的陌生地方,以天为窗,以地为床,躲躲藏藏,战战兢兢度过了有好几日。
偏生魔境日夜不均,持续不落的日头让兄弟两人害怕的心灵又渡上了一层焦虑。
几天后,两人正好遇上了一小波边境的士兵与暗族之间的小战争。
在这场小型战役里,他和弟弟被当作异族的俘虏抓进了擎天柱般高耸的光城城墙之内。
幸运的是,后来经过检验证明他们两个并不是暗族之妖又立刻被放了。
而也多亏了他们体内流着母亲给的血液,所以才没有被直接赶出光城城墙之外。
纪泽言带着弟弟在偌大的边境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绕来绕去有一天的功夫,却总也走不出这片密繁无垠的森林。
正疲倦不堪,惊慌胆战间,突然一个身穿粉色纱衣的女子从面前一棵同城墙一般高大的古树枝头上轻飘飘的落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哪里来的?"
女子雪白的长发如同父亲故乡里洁白的云海一般,紫色双眼里的光芒和夜空里密布的星辰不相上下。
而她雪白无暇的皮肤在昏暗无光的古林间显得更加幽白。
弟弟躲在他的身后捏着他的衣角,他护在弟弟身前,抖着发颤的嗓音道:
"我们...是从神...界来的,身上只有这一封父亲留给我们的信,但上面的字我不认识,因为并不是神界的文字。"
他说着一手搂住弟弟的脖子,一手从怀中取出一封已经压了几日却依然平整的信递给了面前的女子。
女子比他高出一个头,伸过来拿信的手上也带着一股他莫名就很喜欢的香味。
她接过信看了一会,漂亮的眉头随着目光在信上渐渐下移而变得越来越怒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