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珂澜,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于函首顿住了脚步,不禁转身去看叶珂澜,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叶珂澜看于函首已经在意了,便浅然一笑。
“一个太傅之子的命换将军之女的,应该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吧。”
叶珂澜上前了几步,看叶震统并没有回应,于是接着和于函首斡旋。
“于可辜是负责忻州军营之人,如今忻州统领已死,这忻州的将士,究竟,还会不会听从军令上阵杀敌,还是个未知数。且不说这刺客究竟是谁,令郎这看护不力的罪名,怕是躲不掉的吧。”
叶珂澜说话间,叶安绪和凉烟已经闻言也到了此处。
叶珂澜和凉烟对视一眼,便心中了然,凉烟的事情,应该是办成了。
凉烟将手放到身后,失意自己有东西需要交给东家。
“太傅是个聪明人,这桩买卖,值不值得做,还得由太傅决定。”
叶珂澜说完,便眼看着于函首身形不稳得离开了大厅。
“你倒是拿捏得准他的软肋。”
叶震统幽幽的声音从叶珂澜身后传来,她翩然转身,就这么神情淡漠的看着自家父亲。
“父亲不愿出面,女儿自然是,需要想尽办法自保的。”
叶珂澜这话,倒像是在抱怨叶震统的置身事外。
“你是觉得,为父不会帮你?”
叶震统自那日听到叶珂澜和叶安绪在屋顶上的谈话之后,对这个二女儿的看法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她虽然表面上一副无所关心,顽固不化的样子,可心里,却比谁都要看得清楚。
她这种性子,从内里,都是不愿意相信别人的,就算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例外。
“父亲就算是会,也应该有其他一并的目的吧。与其等着父亲深以援手,女儿还是觉得,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心。”
叶珂澜说完,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寂静。
叶震统的内心也有些动摇,这孩子,和当年的锦思虞竟然如出一撤。
自己这么多年,还真的是看走了眼。
“那你就直说吧,来忻州,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乔子彦。”
叶珂澜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里的人,眼神都不由得微变。
叶震统皱着眉,语气有些犹疑。
“你认识,乔子彦?”
叶珂澜神情微变,淡淡笑道。
“我若是说认得,也不会改变什么,只是,子彦哥哥是我私定终身之人,这样子说,父亲会不会更加明了一些?”
叶震统闻言,疾言厉色便训斥叶珂澜。
“你休要为了什么其他的目的在此扯谎,你和乔子彦,怎么可能有所交集!”
叶震统话音刚落,神情不禁一转。
这乔子彦,早年间也是在天玺都城任官的公子,后些年才被远调来忻州,这,他们难道?
叶珂澜自己曾经写的故事,心中自然是了然的。
这乔子彦,从前便和五皇子走得近。
“小女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我和子彦哥哥相识,已经多年了,只就是我的目的,不知道父亲,当作如何?”
叶珂澜说完,眼色一转,便撞上了玺宥毓冷冷落在她身上的眸子。
玺宥毓看着叶珂澜,从刚刚开始便一言不发。
“当作打消的念头,不管真假。”
玺宥毓暮然出声,倒是让叶珂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看向玺宥毓,对方的眼神还是那般的深不见底。
“四爷,倒是干脆。”
叶珂澜淡淡一句,却并不把玺宥毓的话放在心上。
“乔子彦是重犯,被押在此处只是权宜,待战事结束,他的命运,只不过就是被处死而已。叶小姐还是趁早,打消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玺宥毓似是被叶珂澜的态度有些激到,便脱口而出乔子彦之后的安排。
叶珂澜不禁动了动心思,果然,这乔子彦不可能活得太久。
“既然还未被处刑,就必然有他还活着的价值。”
叶珂澜看向叶震统,神情淡淡。
“父亲,你想从子彦哥哥身上得到的东西,可以换他一命吗?”
叶珂澜说话间不禁带上了些悲戚,她这副神情,倒是让叶震统心中一动。
“若父亲应允,你想要的,我自然会劝子彦哥哥交出来,自此之后,天涯海角,我们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如此,父亲也不愿考虑一下吗?”
“你当**得,乔子彦的命,是你能换回来的?”
叶震统看着面前这个执着无畏的女儿,竟然轻叹了一口气。
“若是不能,我也只是会丢掉这世间最后一丝牵挂罢了。”
叶珂澜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
她这幅伤春悲秋的样子,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至于叶震统决定如何,是她无法预测也无法决定的事情。
她能做的,只是尽量提高自己见到乔子彦的机会。
“叶珂澜。”
她走出没多久,便听到了玺宥毓冷冷的声音。
她转身,便看见风轲推着玺宥毓在自己面前不远处。
“四爷,还有事?”
她知道玺宥毓必然对她刚刚那番说辞有所质疑,但是,他也这么容易就查清楚真相。
“你所言的,就是你来忻州的真实目的?”
“是啊,四爷有意见?”
叶珂澜轻声反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玺宥毓微微点头,“若是,那乔子彦,就不必活过今夜了。”
玺宥毓话音刚落,叶珂澜便皱了皱眉头。
他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玩笑话。
“四爷。”
“你用来威胁叶将军的那套,威胁不了我,你就算没了牵挂,也不能随他去。”
玺宥毓暮然打断叶珂澜的话语,便示意风轲退下。
“你怎么能如此不讲理?乔子彦身为忻州典属,你竟然说杀就杀,四王爷,你到底有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
叶珂澜厉声质问,倒是让玺宥毓眼中的光彩不禁更甚。
“珂珂倒是,少有的这么不讲分寸,没有心机了。”
玺宥毓微微一句,却透着些捉摸不透的情绪。
自然,叶珂澜也没有读懂。
但她知道,如果不阻止玺宥毓,那自己所有的计划,便化作泡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