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应了。”
玺宥毓随即看向玺羽萧,淡淡一言。
玺羽萧有些讶异,自己原以为四叔是断然不会接受这条例法的,只是因为叶珂澜一番话,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玺宥毓便又看向叶珂澜,“此事,便交由你了。”
叶珂澜闻言,心想她就料到了,一袭布庄之事,玺宥毓定然是已然知晓。
只是玺羽萧在场,自己并不打算驳了他的面子,便应下了。
“叶小姐,今日本殿前来,还有一事告知。”
玺羽萧看着叶珂澜,眼中竟有些莫名的期待之意。
“父皇有旨,感念叶大将军战功赫赫,特此赦免其女叶珂澜的责罚,自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了。”
玺羽萧话毕,却并未从叶珂澜眼中看出他期待的神情。
“臣女谢陛下隆恩。”
叶珂澜起身谢了旨,便淡然坐了回去,并没什么其他的反应。
玺羽萧愕然,他接着说道,“叶小姐若是打算回都城,过几日,可同本殿一同回程。”
这一句,倒是惹得叶珂澜轻笑。
“殿下误会了,我没有打算回都城的意思。”
叶珂澜随即转头看向玺宥毓,“既然四爷信任我,自然,我是要留下的。”
她这番话,即是说给玺羽萧听的,更是说给玺宥毓听的。
刚刚刹那之间,她倏然想通了。
既然玺宥毓平安归来,他就自然还是,自己最有希望的靠山。
如今皇朝之中形势复杂,与其摇摆不定,不如直接想玺宥毓证明,她定是他,信得过之人。
玺羽萧万分不解,继续追问,“叶小姐,就不想回叶府吗?听闻叶大将军,似是十分想念叶小姐。”
玺羽萧这番话,在叶珂澜听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她笑眼宴宴地看向玺羽萧,轻声道,“是吗?”
“若是如此,还烦请殿下为家父带个信了,若是想我了,不如亲自来辽州相见吧。”
叶珂澜仅一句,便切断了她和叶府的种种牵绊。
那个地方,于叶珂澜而言,不过只是曾经的一处住处罢了。
玺羽萧似乎是没想到叶府对于叶珂澜而言,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他还想继续,却被玺宥毓无情打断。
“无事,就散了去。”
玺宥毓的声音有些冷漠,叶珂澜能理解,毕竟已然应下了进贡之事,他对玺羽萧,自然不会再有好脸色。
玺羽萧也是一愣,虽是不满,但也不敢驳了四叔的吩咐,便应了退去。
他离去之前,给叶珂澜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眼神,这一幕,尽数落在了玺宥毓眼中。
“这么不想回家?”
待玺羽萧走后,玺宥毓淡淡开口。
叶珂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淡然回道,“不过只是一个住了许久的住所罢了,也称不上是家。”
玺宥毓不知为何惹了些情绪,继而看着叶珂澜,“与你而言,什么地方,才算得上是家?”
这个问题,倒着实有些难以回答。
叶珂澜的家,根本就不再这里,又何谈算得上呢。
“四爷这话,倒是问住我了,其实,哪里都算不得家吧。”
叶珂澜这话,其实是真的。
她并未在意这个问题,而是看着玺宥毓道,“这进贡一事,辽州其实也不是没有能力,四爷为何,不愿妥协呢?”
玺宥毓移开了眼神,淡淡望着远处,“有些事,有一次,就会有两次。”
玺宥毓答得很简单,却十分现实。
叶珂澜能理解他的想法,只是,她还是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四爷此番妥协,又拉下我下水,恐怕是,别有深意吧?”
叶珂澜盯着玺宥毓,对方却全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是,但你暂时,不必知晓。”
叶珂澜愕然,仅仅一夜,这玺宥毓怎么又成了这幅惹人心烦的模样。
她也懒得和他周旋,自己的脚伤,此刻还在隐隐作痛。
“锦仪,我们回去。”
叶珂澜随即便在锦仪的搀扶下离开了玺宥毓的院子。
“四爷,这叶小姐的脚伤,恐怕不适合这么到处乱走。”
风轲待叶小姐走后,和四爷低语。
玺宥毓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找大夫给她看看。”
这是简单一句,就更让风轲不解了。
“四爷,你这么关心叶小姐,又何需惹她不快呢?”
风轲话音刚落,便收到了四爷一记凌厉的目光。
他顿感失言,便匆忙消失在了四爷的眼线中。
玺宥毓看向门口的方向,对叶珂澜刚刚的话,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他之所以应了进贡之事,实际上,正如叶珂澜所言,为了将她拖下水,也为了将一袭布庄,留在辽州。
只是,本质上,还是为了留她在此。
只是她刚刚那句,无处为家,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安心。
她这样一个无处为家之人,似乎像是没有什么会在意的事情一般洒脱,这种人,实则是最难控制的。
玺宥毓轻叹了口气,还真是对这个女子,毫无办法。
“小姐,你怎么突然,又和四王爷置上气了?”
锦仪有些不懂,这小姐和四王爷的关系,还真的是扑朔迷离。
叶珂澜并没有打算和锦仪解释这么复杂之事,她只是交代锦仪,“这一袭布庄的生意,你让锦绣最近多上点心,我们最近,估计要接到几个大单子,你让她和其他人,有些准备。”
叶珂澜因为脚伤不便,最近定然是都不可能出府了。
“还有,都城那边来找白霜霜的书信,近日来的,还都有遗漏吗?”
锦仪摇摇头,“送来的,都在此了。”
她有些不解,小姐为什么要问这些事情。
“小姐,刚刚四王爷说你会负责进贡之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锦仪刚说完,便被自己惊讶到了。
这一州进贡之物,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这若是真的落到了小姐头上,就算是一袭布庄再能赚钱,也是填补不了这个亏空的呀。
叶珂澜知道锦仪爱操心的性子,便没有把话说死。
“你先去备着,以防万一嘛。”
等锦仪离去后,叶珂澜才暗自叹气,可不是嘛,玺宥毓这一招试探,还真是把她逼到了墙角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