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岱青大喊着往来冲杀数回,怎么都沾不到明钦一角衣袂,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美人被他肆意蹂躏,眼睛中直欲喷出火来。
“钦之——算了吧。”
陈庭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明钦丝毫不顾忌穆穆的挣扎,两人模样亲昵、如胶似漆,瞧得她也是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哇……杀、杀、杀。”
万岱青拿着短剑胡抡了一回,蹲在地上嗬嗬喘气。眼睛满是怨毒之色的盯着两人,只恨目光不能杀人。
“蠢货,你就算疯了又能怎么样呢?”
明钦扭头望着穆穆近在咫尺的娇美脸庞,贴着她耳笑道:“穆穆,你脸色怎地这么红,是不是内急了?”
“你……你无耻。”
穆穆恼羞成怒,猛然推了他一把挣脱出来,触及陈庭芝惊讶的目光,差哭了起来。
疯病照道家的法就是被邪气所侵,或者神魂不完整。明钦蹲在万岱青身前,轻声叹道:“既然你已经疯了,何不一直疯下去呢?”
万岱青嘴唇铁青,不停颤,明钦一番所为已经激得他神思紊乱,默运神念,印到他神府之中,遮住脉轮,形成了所谓阴影。
神魂中有了阴影,那他以后看到明钦,就会像老鼠遇见猫一样。
“好了,他以后都不会清醒了。”明钦拍拍手站了起来,看着穆穆笑道:“你也不用害怕嫁给他,就算樊鸾和穆家结亲,你让他入赘不就行了。”
穆穆瞄了瞄瑟瑟抖的万岱青,心中微觉不忍,如果不是樊鸾执意逼嫁,他是疯是傻根本无关紧要。
…………
经过这一场变故,明钦兴致索然,总务堂的商讨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明钦便邀上陈庭芝和穆穆先行返回东王府。
这些天来,明钦一没有闲着。除了打算邀请陈庭芝挥天女门的织锦业之外,一边派人留意霸王庄的情况,一边在府中大兴土木。
东王府的豪阔略次于圣公府,在神光教那是少有伦比的。如果大开门户收取观光费的话,估计很快就能赚个盘满钵满。但是这样一来,必定泄露了神教机密。
从前神教头领高张义帜,一个个标举为艰苦朴素、人格完美,早已经深入人心。教民都是信以为真的。现在让他们一看东王府这般阔绰,和想像中天差地别,就容易闹出乱子。
但是这么大一所府宅,若不能加以利用,实在可惜。正好府上新召了不少仆从,他便使出拆西墙补东墙的手段,在围墙上开出一段缺口,划了一些建筑出来,租赁出去,做些生意。
现在神光教已经加以改制。将来会先鼓励行商负贩,家致富。所谓‘无恒产则无恒心’,‘仓廩实而知礼节’。孔子都,先富之,后教之。这个先后顺序是十分科学的。
‘善人为邦百年,方可以胜残去杀’。良好的局面,可不是一蹴而就的。
有了一干家仆从事修缮,再挑些丫鬟端茶送饭什么的,改造的进展可谓神。
当然明钦会给做工的人放一定的工钱,一来可以让他们努力干活。二来可以树立良好的声誉,招揽更多的闲人呀。
这就是招募和征的区别,如果秦始皇、隋炀帝当年知道招募劳工的话,也许就不会二世而亡了。
仙界之所以不同于凡间。就在于仙家更注重人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也是仙道昌明,仙民崇尚自繇,不易驯服的缘故。
明钦并不想造就一个动物乐园,虽然神光教的教民长期遭受摧抑。比较呆蠢,但是天生的智能是无甚差别的,今天因为时势的需要固然给万物生建造了祠堂,安知将来某一天教民觉醒,不会将他挫骨扬灰呢?
明钦可不想跟他同一下场,三界之所以存在总是正义还能够激扬,岂不闻‘勿以恶而为之,勿以善而不为’,一时一地的作恶或许能称王作主欺诓一时,人人都来作恶连恶都将无法存在。所以正义战胜邪恶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
从事于正义的事业就是人道,反之,就是畜生反人类。
…………
“到了。”
仙车停在一段新修的围墙旁边,明钦引着陈庭芝和穆穆指道:“看看,怎么样。”
府里许多建筑都用围墙圈了出来,将来这里可以展许多设施,譬如什么酒楼、戏园了,也可以出租一些商铺。
路中间正在修建着一座牌楼,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快活林。”
“不错。”陈庭芝笑吟吟的道:“看不出钦之你还会做生意呢?”
穆穆轻哼道:“我看他就是一败家子,指不定赔的裤子都没有了。”
“那不要紧。”明钦嘿然道:“若是我没了裤子定是在穆穆师妹的床上下不来了。”
穆穆娇啐一口,撇着柔唇道:“再胡。我拧你嘴了。”
明钦哈哈一笑,也不在意。
陈庭芝讶然地看了两人一眼,似乎他俩一番缠绵后熟络了不少,这种笑话都能开得出来。而穆穆嚷的虽凶,唇角却挂着笑意。显然摆平了万岱青之后,去了一桩心病,口齿也伶俐起来。
三人往快活林中走去,渐渐做工的人便多了起来,瞅见明钦都热情洋溢的打招呼。他们现在每天有工钱拿,住在府中吃穿都不用愁,明钦又规定每一休沐日可以和府中的丫鬟玩游戏,其实是方便双方接触的。这在一些风俗简约的部族都有专门的节日供给年青男女交流,中夏礼法繁缛、男女之防很严,这种事情早就没有了。
中间的路段开设了一所数层的酒楼,对面是一个戏园。
商露华在霸王庄也是打庄务的一把好手,明钦不在的时候,这里的事务都由她主持。万如春带着一些焚琴卫供她使唤,又能从旁保护。
甄儿和凌波其实年纪都不大,困在府中好似笼中鸟一样不免有些伤春悲秋、对花落泪。这时也都换了短窄的衣裙跟在商露华身边奔走。
“公子——”
甄儿拿着一块抹布在柜台上擦拭,远远望见明钦露出欢喜的神色。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罗襦,月白色的绮裙,衣袖挽起露出半截莲藕般的臂,柔顺的秀缠着一方丝帕,显得身段玲珑,很有生活气息。
凌波穿着淡青色的襦裙,和甄儿打扮略似,她擅长乐舞,身量比甄儿还稍高些许,瞅了明钦一眼就收回目光。
“这两人是谁呀?”
穆穆看看这个,望望那个,黛眉越凝越紧,若以容貌而论,四女都是一时之选,只是甄儿婉媚多姿,实在稍胜半筹。至于气质才慧就是互有长短,各擅胜场了。
虽然活色生香,但世间大多数美人究竟不及书画,‘书中自有颜如玉’,却也历历可证的。
书画大约沾了想像的光,‘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真实的事物放在眼前,总有各种各样的缺。
所以一个美人若能够和书画中相比并,必然是世所稀见了。如果有幸相识,必会感叹书画中的描绘不是虚语。
惟是书画中的展现也不甚完整,所以生活中最美的,往往是‘凌波不过横塘路’,‘墙里秋千墙外道’,这种无甚了解的。国画以轻盈飘渺为宗,本就离俗情甚远的。
若这几个美人谁可入画,修饰一下自是绰绰有余的,毕竟人心隔肚皮,对他人的观察总是带着几分善意或恶意。而事实上一个人往往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好,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坏。
商露华听到动静从楼上施施然走了下来,含笑:“圣公府议事已经结束了吗?我原以为公子要到后晌才能回来呢?”
“他们议他们的,于我有什么重轻。”明钦笑了笑,绍介道:“这是我天女门的陈师姐、穆师妹,本会不久要改易服色,若能打上咱们天女门的招牌,岂不是一桩上好的生意。”
“失敬,失敬。”
商露华算半个道门中人,况在天河界内,谁会不知道天女门呢?
“这位是霸王庄的洛夫人,这是甄儿、凌波。”
诸女互相头示意,便在楼中的桌子旁分宾主坐下。
一个道派要在天界屹立不倒,除了道法、门徒外,多少得有生意支持花销。道派并不是纯粹的佛寺、道观,有信徒布施。虽可以自耕自织,但规模必然有限。像天河界有六大宗派互相争竞,没有财源就很难立足。
天女门具有天然的招牌——天孙锦。可惜因为长老的贪渎和经营不善,收支以外很少赢余。
陈庭芝的道术在门中并不出色,远远比不了谭凝紫、穆穆、荆眉妩等人的修行天分。但她对天孙锦的织作却无人能及。
纺织这种事情除了心灵手巧,还得有一定的耐心。陈庭芝温和贞静,那是谭凝紫和穆穆比不了的。
明钦这个提议可谓是投其所好,他找来万如春拿过花名册交给陈庭芝,笑道:“师姐有心的话可以挑挑看有没有合意的。”
陈庭芝放下名册,瞄了瞄甄儿和凌波,欣然道:“两位妹妹光彩照人,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不知可有兴趣到我天女门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