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该吃饭了。”阿行端着碗,轻声唤着许愿。
自许愿醒过来后,只要不看到韩玺、琨子和医生、护士等人,她的情绪就不会失控,于是这段日子许愿的生活起居、吃药打针都由阿行负责。
许愿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会抱着林竹的骨灰说两人的故事给肚里的孩子听,满脸慈爱。让阿行惊讶的是,许愿口中那些在他看来很艰苦的生活,对于许愿来说却是两人最甜蜜的时光。
或许在许愿的心目中,只要有林竹在,她的世界就是完美的,其他人她都不曾在意,甚至因为林竹的死,在她的心中她是自责抵触的,因为她觉得就是有太多的其他人、其他事闯入了两人的世界,才会造成林竹对她的疏远和最终的离去。
不过虽然许愿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不会再做一些失控的行为,但是阿行还是感觉的到她思维有些混乱,她口中的林竹有时是温柔严肃、甚至有些刻板沉闷的,有时又是张扬叛逆、甚至有些放浪不羁的,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阿行,现在许愿的情况如何了?”现在许愿还是不能接受韩玺和房凯的靠近,他们只能将阿行约到病房楼下见面。
“现在许愿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只要不受到外界的刺激就没事,不过她的思维还是有些混乱,主要表现在她对过去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将林竹的形象趋向于自己的想象,脱离了现实。”
“这是什么意思?”房凯有些不理解。
“从你们那里了解到的林竹的形象性格和许愿口中的林竹是不同的,她口中的林竹甚至出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形象,简单地说,就是许愿将林竹神化了,林竹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和需求,这样下去她只会越陷越深。”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韩玺最担心的就是许愿一直活在林竹的阴影中,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的一辈子也就毁了,没有人还要背负着已死之人来生活。
“慢慢来,不要着急,起码许愿的情绪控制住了,这就是好现象,至于那个问题,我会尝试让她接受新的人或事来改善她对林竹的专注力。”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们的靠近?”这是韩玺最关心的问题。
“应该快了,她现在虽然依旧不让医生和护士近身,但是看见他们已经不会有激烈的反应了。”
“那我现在能去看看她吗?”韩玺的目光恳切。
房凯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看了下阿行,马上开口接道:“我们都好久没见许愿了,挺想她的,现在媒体那边也已经将注意力转到了吴导航身上,我们也没有之前那么忙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和韩玺还是希望能够陪在许愿身边,哪怕现在先远远地看看她也行。”
阿行的眼神难以捉摸,他看着韩玺越发掩饰不住的情感,和房凯欲盖弥彰的说词,最终浅浅一笑,“好,随我上楼吧。”
他们刚一上楼,就看到医生匆匆向许愿所在的病房跑去,阿行心头一紧,大步追了上去,看到这个场景,韩玺与房凯也连忙紧随其后。
到达病房门前,阿行只见几名护士强按住许愿的四肢,而医生再次准备给许愿注射镇定剂,他一个箭步上前,“怎么回事?”
医生一边动作一边说道:“病人应该是受到了强烈地刺激,她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先打一针让她睡着。”
阿行闻言看着被护士压制住的许愿,此时她神志不清,虽然手脚不能动,但是她用头不停地撞向床面,而医生早已用枕头垫在下面,防止她受伤。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吗?”韩玺走上前,几近质问道。
阿行没有说话,细细思索着。
房凯此时走了进来,神色复杂,开口说道:“我刚才问了护士,许愿应该是在大厅里看到了电视,上面的娱乐新闻正在播放‘绿光’演唱会的视频,还有林竹坠楼的画面,护士说当时看到许愿的表情就有些不对,而播报新闻的主持人很可能是林竹的粉丝,她的点评有些激进,说林竹是为了给许愿制造惊喜,为做效果才从顶楼一跃造成了他的失足坠楼,将林竹的死归为许愿的缘故。”
“放屁!”韩玺忍不住爆了粗口,“明明是林竹自己得了绝症才选择自杀的,跟许愿有什么关系。”
房凯看着因打了镇定剂眼神空洞的许愿,心里十分不忍,“等许愿回到病房后,护士就听到了阵阵击打声,因为知道许愿的情况,所以不放心进来查看,就看到许愿不停地用双手敲打自己的头。幸亏因之前的事情,咱们将所有有棱角的物品都收起来了,不然......”
韩玺听了一阵沉默。
而阿行眉头紧锁,语气沉重,“之前许愿只是思维有些混乱,但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清晰的意识,可现在......”
“怎么样?”韩玺急急问道。
阿行叹了口气,“她噩梦重现,而且她本就对林竹的死充满自责,一直觉得是自己对他的关心不够才没能及时发现他的病情,而此时又有人将林竹的死推到她的身上,她更是将全部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她终于负荷不了,更重要的是,她极有可能已经到了需要用自残才能减轻内心自责和痛苦的地步。”
韩玺和房凯充满震惊地看着阿行。
阿行明白他们此时的心情,但不得不说道:“就算是有人二十四小时全天守着许愿,但以她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任何事物都可以成为她伤害自己的道具,所以......”阿行顿了顿,“我建议是将许愿绑起来。”
“什么?”房凯瞪大眼睛看着阿行。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是你们想想,以许愿现在的情况,稍不留神她就会伤害自己,况且她还怀有身孕,所以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着想,我们必须这样做。”
“好。”
“韩玺?!”房凯诧异地转头看向韩玺,“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这样对待许愿太残忍了。”
“还有什么办法?”韩玺迎上房凯的目光,坚定地说:“阿行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现下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许愿的命!”
他转过头对阿行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阿行深深地看了韩玺一眼,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