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说的就这些吗?”初沅略感无聊地转起手中的小匙。本来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结果还是阴阳怪气,还有不情不愿、一笔带过地提到让她回家。
真的很无趣。
“你什么意思?”白世勋越看她无所谓的样子,就越来气,“我们俩都亲自来,求着你回家,这够诚心诚意了。你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要我们给你赔礼道歉?让世柒给你磕个头,对不起你快回家吧?”
白世柒听着不爽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给她磕头?她配吗?”
初沅觉着这两人本来就又傻又蠢,凑在一起更是智力双倍下跌。结果白世勋来了句:“……总之,别给脸不要脸。”
“是吗,我给脸不要脸?”初沅放下小匙,当啷在杯托上一声脆响,她站起来,俯视着这兄弟二人,“出来说吧。”
白世柒心中突然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像是初沅终于被他们惹怒了一点似的。
但他看着白世勋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只好也硬着头皮上前。
晚饭之前,白世柒和白世勋两人回来了。白雪漾跑过来迎接她的两个哥哥,却见两人沉默着,都受伤了。
白世柒脸上好几个红印,胳膊也擦破好几道。白世勋更严重,嘴角破裂,右眼眶直接肿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白雪漾吓了一跳,赶紧又跑去抱出大大的药箱,给他们上药。
白世柒和白世勋的眼神余光心虚地相互接触了一瞬。
下午出了咖啡馆,初沅请他们走,直接要转身离开。白世勋气得抓着她肩膀,把初沅往后搡过来,用劲还挺大。初沅没防备,踉跄着差点没站稳。
当时初沅眼神就暗下来,要白世勋道歉。白世勋就是不肯低头,说不就是用了点劲吗?他还没说够,又上手推初沅。
然后……然后他们就和初沅打起来了。
其实是初沅单方面殴打白世勋。白世柒总不能看着他被打,上去拉架,出于对初沅的讨厌,对初沅也不太客气。
初沅看他的眼神除了生气,还十分无语:没管你,你自己还往上凑?
他们两个就都被揍了。
但怎么能说是被初沅揍了一顿呢?这也太没有尊严了。白世柒含糊地说:“哦……就是路上车太多,躲让不及,摔倒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白雪漾奶声奶气地心疼着,“出门要注意呀,人和车那么多,就离得远一点。伤得这么重,哥哥多疼呀。”
白世勋很是感动。就是因为看了妹妹那天哭得那么伤心,下午他才没沉住气,一直在呛初沅的。妹妹还是这么可爱,就算打架也值了。相比之下,初沅真的是不可理喻。
白世勋和白世柒对视一眼,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那就是真的不能让初沅回来。她不仅嘴上不留情,还这么暴力,要是回来了。漾漾肯定会被欺负得特别惨。
白世勋和白世柒开始千方百计地阻止初沅回来,搞小动作。他们一方面在白守满面前说坏话,极尽渲染她的不是;另一方面暗中让白守满的手下停止和初沅的联系,让他们都回去报告不好的消息。
但是白守满自己还是坚持联系着初沅。初沅从他多次通话和见面的口风变化里,一眼看出白世勋和白世柒肯定在背后煽风点火。
她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为了这件事,天天折腾。这几个人就这么不想她回去吗?行啊,她反倒就是要回去。
白守满终于得到她愿意回家的回答,心里的大石落地。白世柒听父亲说要准备初沅回来的东西,抱着肩膀忍不住道:“不是之前不想回来吗,现在又装模作样?”
“不许这么说你妹妹。”白守满不赞同地看着他,“把你自己的事情管好,别再让我操心了。”
初沅回家这天,是白雪漾开的门。她眉眼弯弯:“二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初沅看她这样伪装,略感不适,估计是又有什么陷阱挖好了,等着自己跳吧?
“我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哦,给你尝尝!”白雪漾又捧了个蛋糕,小脸从蛋糕后面探出来,真诚极了,“特地为了庆祝你回家呢!”
初沅拒绝了,这蛋糕肯定就是陷阱。
在沙发上冷眼看着的白世勋不乐意了,他过去拿起蛋糕和叉子,就叉了一口往自己嘴里送。
“漾漾为这个蛋糕忙活了一上午,你这种态度,什么东西都不珍惜。”白世勋一边吃一边嘲讽她,“你不吃,我吃。”
白雪漾本来正唉声叹气地说自己做得不好,想让大家看看初沅这一点都不亲近的态度。结果激将法没用,“激”的是白世勋这个“将”。
她一下子慌张起来——这个蛋糕里涂了很多花生酱,初沅对花生酱过敏她才放的!
白世勋吃得太快,白雪漾个子又矮,也没办法把蛋糕夺过来。
白世勋吃了大半蛋糕,白雪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脸上和胳膊上迅速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
“对、对不起,哥哥……”白雪漾眼眶里又弥漫起了蒸气,“我不知道你吃花生酱过敏……呜呜,你别吃了……”
她着急地喊佣人来:“快给哥哥拿抗过敏药!”又抬头围着哥哥转:“哥哥,要去医院吗?我陪你去看!”
白世勋身上难受得紧,又痛又痒,怎么可能不难受。他克制着自己挠红疹的冲动,安慰着白雪漾:“没事的,哥哥没事。漾漾别难过了。”
这种兄妹温情的戏码,初沅却丝毫没入戏,她还扶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呢。
初沅凉凉道:“不知道他过敏,那应该记得我过敏吧?”
白雪漾扯着哥哥的衣角,讷讷道:“我忘记了……”
“她不是故意的。”白世柒皱眉,出声反驳初沅,“就算这蛋糕容易过敏,她也是好心啊。你就不能对妹妹好一点?语气这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仇。”
“她记得别人的喜好,就是忘记了我的。”初沅低头把行李箱交给佣人,也到沙发上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语气却不变,“这样的好心明明是伤害,你为什么要求我还要感激她?吃了蛋糕,我只会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