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兽潮汹涌而出,长右无力的靠在了那颗巨大的枯树下,它实在想不明白那个筑基境的小东西,如何使出了这么狂暴的一剑。
它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两道纵横交错的伤口,此刻献血还在潺潺流出,当它凝聚妖力想要将伤口愈合时,那伤口上又有一簇簇细小的火焰燃烧起来,阻碍它的妖力。
突然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巨大枯树旁传来,妖王长右警惕的侧头,却见一头浑身银白皮毛的妖兽白狼从一侧出现。然后它的心神才缓缓放下。
“白玉,你个小母狼,怎么没去追杀那个可恨的人族……”妖王长右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大王,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才留下来照看你。”白玉柔声开口。
妖王长右看着这个与自己已经并肩战斗了数百年的伙伴,紧绷的心神渐渐放松,它缓缓开口道:
“白玉,我这次伤的很重,你帮我盯着周围,我要用妖灵疗伤。”
白玉轻轻点头,趴伏在长右的身前,轻轻舔舐 着它的伤口,妖王长右胸口的火焰,被白玉口中吐出的寒气缓缓熄灭。
长右长长呻吟一声,舒服的闭上了双眼,俄顷,在它的额头之上,一道虚影缓缓出现,与它的样子一般无二,但是只有它一只巴掌的大小,那便是妖王长右的妖灵。
妖灵出现后,它身上洒下至精至纯的妖力,妖力直冲着它胸前几乎透体而过的伤口飘落。
可就在这治疗它的妖力将要落在它伤口之上时,一道道冰晶突然从妖王长右的胸口凝结,将这些精纯妖力堵截在了外面。
而白玉猛然张口,那道妖力在它猛然一吸之间,便进入了它的身体,它极为享受的抖了抖身子。
“好舒服啊,比你的身子让我舒服多了……”白玉温声说着
妖王长右睁大了眼睛,望着身前陪伴了它几百年的白玉,目眦欲裂,它想要集中精神将妖灵收起。
白玉似乎看出它的想法,一道寒气在空中凝结成冰晶球,将那个妖灵困在了其中,任凭那
个妖灵在冰晶中如何挣扎都无法将冰球破开。
妖王长右绝望的看着白玉,妖灵离体,却未能迅速的治疗它的肉身,此刻的它已经接近油尽灯枯,那张在经历了荒极天剑剑意洗礼后,仿佛被岁月的车轮无情碾压的脸上,此刻已经沟壑纵横,老态尽显。
“为什么……”妖王长右不甘的开口道
“因为你要死了。”白玉的声音温柔而怜爱
“有妖灵疗伤,我不会死!咳……咳……”长右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然而激动的情绪,让他口中咳出了血。
“消耗了妖王境凝聚的妖灵来治疗你的伤,之后你的境界也会一落千丈,长右,你觉得不再是妖王境的你,还能作为这里的看门人吗?”白玉依旧声音平淡
长右微微一怔,而后发出了尖锐的笑声,那声音难听至极,却又凄惨至极……
“按照人族的说法,你我也算是百年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既然要死了,你做夫君的就送我一场造化吧。”白玉不理会妖王长右的笑声,它的嘴中轻轻一吐,一道寒气直冲长右的身体,转瞬间长右的笑声戛然而止。
巨大的枯树下,一头白狼将妖王长右的身体吞食,随后失去灵智只剩下纯粹妖力的妖灵,被它吸收。在此地威福多年的妖王长右陨落,而那只迈着优雅步伐离开的白狼,在不久后,就会成为这里的新王。
雷泽最深处
这里仿佛时永世的黑暗,只有雷霆与雾霭存在于这片空间,所有植物都不复存在。一座小山突然动了,两盏如同黑夜中的血红灯笼陡然亮起。
“荒古剑意!荒极天剑!”
“执剑者!执剑者!执剑者不是已经断绝了吗!”
暴戾,恐惧,仇恨,愤怒……一时间仿佛所有的负面清楚充斥了这片空间。那座如同一座小山般的东西,发出了剧烈的怒吼,一层层血雾在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而当血雾流淌出的瞬间,数十道粗如水缸的雷霆顿时从天空落下,将这些血雾瞬间蒸发。
红莲洞天
在遥远的东海,一处海底宫殿中,一位女子正在画眉,她身披薄纱,慵懒的坐在一张软榻上,在她的身前一面水晶悬浮。
水晶镜面上,映出了女子娇美的容颜,她的长发如水滑落在她白玉般的肩膀上,酥胸半露,小腹平坦,玉腿横陈,足尖俏皮的点动处,一朵朵血色的红莲悄悄绽放。
突然,女子脸上笑容一僵,正自画眉的纤纤玉手仿佛收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于是,一道红色的血线在她的眉间绽开。女子似乎没有感受到疼痛,她惊怒的开口:
“是错觉吗?怎么可能有荒古剑意……执剑者一脉明明已经断绝了!”女子收敛心神,继续画眉,只是她的心中始终有些不能安定。
十万大山之中,一座已经沉睡了千年的山脉,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咦,仿佛山中突然产生的狂风,而后归于平静。
叶一青趴在阿狸的背上,全身只感觉一阵阵无力,肌肉不自觉的轻轻痉挛着。
“主人,你怎么样了,怎么感觉你的身子一只在不停的抽动呢?”阿狸一边急速的飞行,一边担心的与叶一青传音道。
叶一青闻听道心底阿狸传来的声音,灵海中神念虚弱的开口道:“老黄这一剑,将我所有的灵力体力精力都抽干了,短时间内,估计我是毫无战斗力了,就靠你逃跑了。”
阿狸不在多言只向远处飞去,而在他们身后数里外,数不清的妖兽正在汹涌而至,而雷泽中大大小小的妖兽,也加入了这场它们自己都不知追谁的追击中。
雷泽外围,一处林间,此时这里却如同被巨兽碾过,所有的树木全部折断,地面之上沟壑纵横。
十几具黑衣人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之中,而他们的身体却又都完好无损,只有他们的脖胫或者心脏之上,一个细小却透亮的窟窿,此刻正潺潺的淌着献血,而他们早已断绝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