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洲独自去到天津。
每晚睡前都要电话问候希檬,如果时间充裕,她正好也情绪安稳,他一定会无赖又正经的调情。
伤她那么深,他不敢指望在短时间内得到她的原谅。那么,调情就是爱情的先遣部队,是曾经的背叛者的权宜之计。他小心试探,绝不冒犯;逐步向前,绝不等待。让他欣喜的是,每走一步都有惊喜……
昨晚跟她说:“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是一只公兔子,你是一只……女兔子;我种胡萝卜,你吃胡萝卜。然后我们生了一窝小崽子,一大家子在一起相亲相爱、其乐融融。每到吃饭的时候,孩子们围成一大桌子,吵吵闹闹;你给他们盛饭,我给他们盛菜。真好!”
她心情起伏,嘴上却说:“去!找别人生去,我才不跟你玩!”
他嘻笑:“小兔崽子的妈妈必须是你,别人不行!”,
她心里得意,语气却微怒:“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兴致勃勃:“总是那么严肃多没意思?宝贝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怄气消耗太多时间和精力,我觉得可惜。你是我老婆,我们讲和吧?“
“胡说什么?谁是你——”
他及时打断:“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目前你还不是;但从我心里来说,你一直是,这是既定事实——要不,等我回家,我们去登记吧?那样就名正言顺了。”
她无力反驳,说“滚”。
知道她心里的痛处,嘻笑:“你的意思是让我从天津赶紧滚回家么?不行!太慢了,那得滚到什么年月?我今晚努力长出翅膀,明天一大早就飞回去。等我!”
……
傍晚,他从天津回到家,电话里说给她带了小礼物,又要带她出去吃大餐,说是为她储存脂肪,帮她应付即将到来的艰苦日子。
她说不去,礼物不要,大餐不吃,谢你关心。粥熬好了,我要和小花喵一起喝了。
他说总喝粥不行,你得长肉,不然到了西藏,你的小体格会受不了。你不心疼自己,我必须得心疼,因为你是我老婆,我舍不得你受苦。
她翻了个白眼,沉默。
小伊:有人想、有人关心,总是一件开心的事。
”——可见到他,我又心痛。曾经完好无缺的爱,变得千疮百孔……“
小伊:时间,会医好所有伤痛;如果你积极配合治疗,会好得更快一些。
见她不说话,他小心问:“那,我能去陪你一起喝么?我从来没喝过你说的那个养生粥,很想尝尝。”
听到她轻轻叹息,戏谑道:“看你那小气样,就一碗粥嘛,打发要饭的你也得给人家半碗吧?”
听她吱唔为难,他保证道:“我只喝一碗,不管好不好喝,我肯定不多喝,不会从你和猫嘴里抢食,行不?”
她叹了口气,轻声说:“你知道我不能答应。”心里说“好,你来啊!”
他听不懂心语,有点尴尬,笑说:“逗你哪。其实我今晚和同事有应酬。我就是想和你说话,想听你说话,没有其它。——那你,和小猫一起喝吧,我出去了,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你。”
“啵”一声后,等她先挂断。
一会,又打过来说:“如果我一会喝酒了,今晚就不打了,我怕自己管不住嘴,胡言乱语又惹你生气,先和你说一声。”
她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他又“啵”一声,让她挂断。
她纳闷: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一遍遍电话,说话啰哩啰嗦,欲言又止肯定有事。还说一会去喝酒,就那小酒量,半口就醉了吧?如果再打过来,定要问个清楚。
果然,他又打过来,说:“宝贝,我想带你出去和同事一起吃饭,行么?”
她心里答应,嘴上却问:“我又不认识你同事,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他说是这样的:“前几年我们支队长老婆生孩子,我正好闲着,就经常主动替他值班,谁知这个傻家伙好像习惯了,动不动就让我替班。现在,我有了你,就没时间帮他了。但是,我和他关系不错,又不好意思直接和他说。如果今晚你去,他一看就明白了。怎么样?给个面子吧?”
她想了想,说:“去可以,你把我当什么?”
他说:“当最爱的人啊,所以要有时间陪,就不能再替别人值班了!”
她心里哈哈,说:“行。我只是冒充,别人问,你就说我是你表妹,不准你乱说,听到没?”
见她答应,他心已飞翔,说:“听你的。你在大门口等着,我马上就到!”
……
牵她的手到了饭店,他给一大桌先到的同事介绍希檬时说:“她是我的……我的表妹!”她捏一下他的手,他补充道:“亲表妹!”
几个年轻同事欢乐地把杨洲挤到一边,把希檬包围,公主一样让她坐在中间,各种点心烤串饮料伺候着。
支队长心眼实在地问:“你表妹长这么漂亮!有对象没?我给她介绍一个!”
杨洲黑着脸,猛喝一口水,说:“支队,你眼睛近视吧?应该戴眼镜了!”
旁边有同事给支队递眼色,他竟没明白,憨厚地笑说:“我是好意!”又问希檬同不同意。
她弯着柔美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杨洲,故意对支队说:“可以啊。”
……
回家的路上,杨洲把车停在无人的路边,说:“表妹,你给我下车!”
她不明就里从车上下来,一脸懵圈,问:“怎么了?”
他狠狠地抱住,怕她飞了一样。
她憋得快上不来气,推开他:“你疯了?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竟然说‘可以’?你太招风了,以后再也不带你和这帮蠢东西见面!”
她回过味来,笑说:“你是生气支队介绍对象……那个事吧?”
他气呼呼道:“不止这一件事。支队说怕我一时冲动,和你‘近亲结婚’……还有,刚才和几个兄弟去卫生间,那个大傻子小赵,竟然让我把你介绍给他!——都特么什么脑子!真把你当表妹了,有带着表妹出来的吗!”
见她捂着嘴偷笑,又抱着她逼问:“说,你干嘛让我说你是我表妹?什么居心?告诉我!”
看他气得粗喘,捏弄着他下巴,笑说:“你刚才还说我小气‘不就一碗粥嘛’——那是我和小花喵今晚和明早的食粮,你想猫嘴夺食,我能不小气么?——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比我大方到哪去嘛!”
见他生气不说话,拉着他手说:“你同事也只是和你玩笑吧?何必当真!”
小伊:看你哄他的样子,恍惚中我都以为你和他是恩爱小情侣。
他绷着脸:“连你的生辰八字都打听,像假的吗?”
她不理小伊,笑:“生辰八字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打听?”
他说我知道,我跟他们说“滚”!
见他真生气,她假装委屈道:“刚才是你非让我去,现在又怪我?”捏着他的下巴摇晃,“你还讲不讲理,嗯!”
他霸道说:“不讲!我不允许任何人向你靠近!”——又端着她的脸,认真道:“我想起一件事,和你一起参加培训的那些人,有没有对你动心思的?”
她推开他,风轻云淡:“有啊!总有人问我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去西藏受苦。我说我向往西藏很多年,刚好男朋友还在读博,两年后才毕业,我闲来无事,就决定去西藏逍遥两年。”
他气得咬牙:“你个败家小媳妇说什么?你要气死我?!”
她假装发飙,揪着他的衣领子:“你生啥气?谁是‘败家小媳妇?’你再胡说拭拭!”
他不由得软语:“你是我媳妇!”见她用眼神攻击,忙补充:“未来的!——我不许你再提什么读博,听到没?你可以跟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说‘我男朋友是一名无所不能的消防员’吓吓他们!”
她嘻笑:“瞅你那酸冷的样子,牙都酸掉了吧?张嘴我看看还剩几颗。”
他作老虎攻击状,呲牙要咬她。
被他的醋意弄得慌乱,想:刘策好像从来都没有醋意。
小伊:醋意谁都有。只是杨洲性格明亮,醋在明处;刘策性格含蓄,醋在暗处。
她按住心:也许?
小伊:杨洲个性鲜明,他不会隐藏爱,也不会隐藏醋意,想藏也藏不住。若论相处之道,个性鲜明的人更好相处,因为你不用费力猜他心思,什么都写在脸上,简单易懂。
“——他全是优点么?”
小伊:不是。没有缺点的人不符合辩证法。咱现在只说适合二字,杨洲最适合你。虽然他性子急了些,但对你从无隐瞒,真正做到坦荡无私。关键是,他真心爱你;而你,也感觉到了。
她看了看他,低声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