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姑娘无须担心，让他们打吧！不打一架是不会消停的。"褚玄走过来，将飞雪拉到了角落里。

"可是..."飞雪想说的是，她并非担心这样的两个人，而是...飞雪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褚玄听得有些疑惑，而很快的，褚玄那就知道为什么了。

"哼！这点本事就像带走我的女儿，你还嫩了点。"陆庭空一掌拍飞身旁桌椅，齐齐压向司神。

"半路认亲戚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司神大手一挥，就将压过来的桌椅扫出了窗外，跟着就听到楼下一阵惊叫声，可惜谁都没在意。

"乳臭味干！"陆庭空冷哼一声，一掌在墙上轰出一个窟窿，让对面喝茶的住客喷的满头满脸的灰，傻愣的忘记了反应。

"行将就木。"司神同样冷笑一声，一脚将二楼房间打了个贯通，让整个客栈顿时乱成一团。

褚玄护着飞雪，看得目瞪口呆，而青山早就跟碧水跳出了房外，眼见着好好一家客栈被强拆，楼上楼下吵闹成一团，而肇事者却从房里打到了房外，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你现在还觉得打一架是好事吗？"飞雪抬头望着褚玄，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气。

"额..."褚玄愕然的无言以对，他就算再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想到，两个年龄加在一起都快有一百的人，竟然像是抢糖吃的小孩一样打得没有轻重，现在是打算上东武山之前先赔一笔吗？

就在众人担心两人的对打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时，东武山方向突然***电闪的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午时已过，下午的天气本该晴朗，却突然乌云密布的仿佛身处异境，所有人都驻足观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打斗中的陆庭空和司神，也不由得抬头张望。

"开始了。"只有飞雪，喃喃的一声细语，让身旁的褚玄听得一愣，然后狐疑的低头望了她一眼。

只见飞雪面色冷凝，难得有些沉重的望着远方，抿着双唇带着一丝愁容，看来让人觉得有些悲伤的模样，就算是褚玄也忍不住跟着有些心慌。

就在这时，司神突然冲了过来，将飞雪拉进自己怀里，然后跳到了远处脱离人群的地方，警戒的望着东武山上突然异变的天象，而飞雪只是忘了一眼街道上突然纷乱起来的人群，那些本来停留的武林人士，突然疯了一样的开始往东武山上冲去。

是机会？还是逼不得已？飞雪已经不清楚了，在陆庭空招呼着褚玄等人打算上东武山一探究竟的时候，飞雪突然大叫了一声。

"别去！"

为什么？所有人都疑惑的回头望着她，而飞雪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笑得有些悲伤的让所有人更加费解。

"不需要去了，以后，都没必要去了。"飞雪喃喃自语一样的说法，让众人听得皱眉，而飞雪只是轻声的说完，然后望着东武山的方向缓缓滑下泪来。

飞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直到天光以后，众人才惊觉了真相。

东武山上很安静，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鸟兽径绝的仿佛从来就没有活物，只有阵阵阴风吹拂。昔日的山清水秀早就不见了踪影，遮天辟日的黑色烟雾环绕不去，让不过午后的东武山上仿佛深夜一样的冷清。

降慕枫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干枯的树枝上，嘎查的断裂声清脆，让降慕枫忍不住低头望着自己的双腿。就算是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还是很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完整，以至于很多时候，他会不自觉的用力跺脚，感受那份行走的真实。

"怎么？还没适应吗？还是太激动都傻了？"妖祭灵突然现身，好笑的望着降慕枫。

"怎么会？"降慕枫好笑的抬头望了妖祭灵一眼，然后继续往山上走。

"那你干嘛老是打量你的腿？"说什么不愿意，结果还不是新奇的很吗？能够再次这样行走，是近乎奇迹一样的事情啊！妖祭灵想到创造这个奇迹的人是自己，就忍不住有些得意。

"我只是在想，如果这都是一场梦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死，而我还可以触碰到你，像这样..."降慕枫说着伸出手，结果却触碰到一阵冰凉，让他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往山上走，留下了飘忽在原地的妖祭灵。

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在空中交叉着来回横扫，却像空气一样穿透的感觉，让妖祭灵不经意的笑了笑，原来，那并不是一件好事啊！就像...

回头望着站在不远地方等待自己的降慕枫，妖祭灵飞身飘了过去，就这样挂在降慕枫的身上，想着能够这样相互依偎的代价，不由得隐身埋入降慕枫的身体内。

如今的他们，就算这个老天想要将他们分开也做不到吧！除非...那个立咒的人死了，如灰飞一样的消失天地，再也不复存在，那样的话，他们就能够分开了。

这是这样的咒文，才能让两个人生死相契，又是什么样的觉悟，才会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生死不顾，妖祭灵不知道，降慕枫也不想知道，而宵靳天，也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曾经的灵霄堡，这个武林公认的伟岸地方，如今废墟一样的荒芜，不过短短时间就杂草丛生的看不出原本模样，仿佛荒废了一个百年才会有的光景，让降慕枫看得触目惊心，而妖祭灵也慢慢的显出型来，望着眼前的一切皱了皱眉头。

"如果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还会那么做吗？"降慕枫轻声的问。

"这还用问吗？"妖祭灵觉得好笑的趴在降慕枫肩头，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让降慕枫叹气的话。

"师哥，我以为你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这样纵容着他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妖祭灵说着就轻声的笑了起来，让降慕枫忍不住摇头，然后临空抽出一把宝剑插入地下。

"哦？一开始就这么大手笔，万一对方没那么强岂不是很浪费？"妖祭灵望着鲜血从降慕枫的手指溢出，然后顺着宝剑沉入地下。

"那样你还觉得是浪费吗？"降慕枫望了远处一眼，跟着闭上眼睛在口中念念有词，让妖祭灵顺着降慕枫刚才的视线望了过去，那迷雾中缓缓走来的人影让他嫣然一笑，跟着飞身迎了上去。

而在妖祭灵身后的降慕枫，聚精会神的吟唱着来自远古的咒文，伴着他的鲜血，从他的剑下，缓缓延伸的光线，一路爬满整个地面，然后蔓延着准备覆盖整个东武山。

那时的阴风阵阵，伴着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妖祭灵却自顾自的飘在半空，如果说变成这样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面对这样的杀气，他可以丝毫的不在意，只要身后的降慕枫没事，他便是无敌的。

此时的宵靳天已经不能称之为宵靳天了，那双深红的眼睛，也不知道被多少鲜血和生命渲染过，披散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那张狞笑着的脸，嗜血而狂狷的让人不敢直视，衣衫褛褴的模样，就像是修罗场内爬出的恶鬼，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