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么小就被宵靳天给抓上山了吗?"陆庭空听着有些同情的望着飞雪,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有着父亲的慈爱而不自知。
望着这样的陆庭空,飞雪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呆愣的望着,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那个在心里缠绕了好久的结,感觉就要解开的让她一阵慌乱的紧张。
"师父,藏经阁不是谁都可以做的。"青山冷着脸望向陆庭空,心里浮现的念头让他忍不住打量起飞雪,果然是像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世间能够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妖魔变化的,那么...
"你在说什么废话?"如果是谁都可以做的话,宵靳天何必处心积虑的把人抓上山?跟那个女子一样,太聪明的人注定要比常人背负更多,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灵霄堡的藏金阁便是...
是谁?陆庭空突然呆愣在原地的瞪大眼睛,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然后猛然回头望着飞雪,那么目不转睛的,直勾勾的,然后腾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今年多大?"陆庭空厉声问道。
"二十了。"飞雪轻声应道。
"生辰,你的生辰呢?"陆庭空瞪着眼睛大叫,那模样看着十分吓人。
"丁巳年五月三十日巳时。"这是道长当初从宵靳天那里要来的,而道长转口告诉了她,说这个很重要,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丁巳年?五月三十?陆庭空惊愕的瞪着飞雪,然后踉跄着坐到椅子上,一瞬间仿佛天都塌了一样,望着飞雪的眼神迷蒙,连泪水是什么时候滑落的都不知道,嘴唇微颤的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陆庭空不停的摇头,视线却始终交织在飞雪的身上,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呢?那个还在襁褓的孩子还活着吗?活着吗?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不是宵靳天为了填补灵霄堡藏经阁的空白,然后处心积虑找回来的孩子吗?不是吗?陆庭空望着飞雪看了好久,这才喃喃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呢?飞雪扯着嘴角笑得勉强,从她记事起便住在那个狭小的石室里,如果不是遇见道长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竟然不知道..."陆庭空说着喃喃的开始笑,笑得泪流满面的望着飞雪,那一刻突然冲击脑海的猜想,让他忍不住将脸捂住,却止不住满面的泪水。
啊!老天爷,你这是一个玩笑吗?如果是的话,我一定会恨你,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的话...
"丫头,能把你的衣服解开吗?"陆庭空语气有些哽咽的望着飞雪,老泪众横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还是让听到的人愕然呆愣。
"你说什么!"最先跳起来大吼的是司神,将飞雪紧紧抓在怀里的同时,瞪着陆庭空的眼神恨不得将人吃了。
"师父..."褚玄等人也是疑惑不解,这样的说话,很难不让人误会的啊!
"我的孩子,在这里,有一颗朱砂痣,长在跟她母亲一样的地方,你,有吗?"有吗?有吗?陆庭空指着自己左肩靠近心房的地方,那么用力的几乎戳进肉里。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吗?他以为绝对活不成的那个孩子,竟然被宵靳天给养大了吗?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养大了他和她的孩子,明明那么恨,却终究是不够狠吗?陆庭空望着愣在原地的飞雪,泪眼模糊的咬紧了牙关。
同样呆愣的还有司神,握着飞雪的手紧了又紧,却没有说话,特别是在飞雪颤巍巍的伸出手,就这样将衣领拉下来的时候,司神也只是冷着脸,眉头紧皱的将人抱在怀里。
有吗?有的,那一点朱砂像血一样凝结在飞雪洁白的肌肤上,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也让所有人都看的呆愣,甚至是愕然的不知所措。
就算一早就有的猜测,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接受的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而陆庭空在看到那颗朱砂痣的同时,整个人都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啊!是做梦吗?这是在做梦吗?陆庭空无法移动的坐在椅子上,然后颤抖的伸出双手。
"额..."过来,过来啊!陆庭空嘴巴张了张,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啊!他的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还活着,竟然还活着啊!
那是一个老人,带着祈求和无限感恩的心,努力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结果却只能等待,那么揪心的,那么迫切的,却无可奈何的。
飞雪望着陆庭空泪流满面的样子,那双停留在半空中不住颤抖的双手,满是皱纹和沧桑的让人看得心疼。
父亲,那对飞雪来说始终陌生的存在,如今活生生的就在自己面前,那么理所当然的,让她想着妖祭灵说过的话,忍不住也湿了眼眶。
啊!道长,这就是你说的好事吗?等在这里会发生的好事,让她第一次觉得等待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只是...低头望着紧紧环抱在腰上的那双打手,飞雪抬头望向身后的司神,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满是不快,甚至是有些不满,瞪着陆庭空就像是在看一个害虫,让飞雪觉得好笑,却忍不住握住了司神的手。
可以吗?飞雪的眼神这样问着,可以接受这一切吗?可以这样幸福吗?在她已经得到太多的时候,这样的馈赠仿佛是一个奇迹般的礼物,她,可以要吗?
司神望着飞雪,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看透所有,他所失去的一切,如今在这个女子身上不断圆满,他却并不觉得高兴,那么完整的属于他的人,如今要去跟人瓜分,是司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只是...望着飞雪紧张到有些汗湿的手,司神冷着脸低下头,那么不愉快的松开了手,然后将脸撇到一旁。
这样的妥协,让飞雪看得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司神的手,跟着走向那个伸出手以后,仿佛变成雕塑一样的老人。
谁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飞雪只是走到陆庭空面前,轻轻的握住那双微颤的手,然后微微的笑了笑,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坍塌了一样,那些压抑的情感和心愿,在陆庭空声嘶力竭的哭泣声中,伴着飞雪眼角滑落的泪水而画上了句号。
那!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事情吗?曾经失去了所有,以为再也不会得到的幸福,原来,一直都在不远处。
陆庭空始终没有松开飞雪的手,让飞雪不得不挨着陆庭空坐下,久久都只是互相凝望着打量,让飞雪被陆庭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而陆庭空却觉得总也看不够似的,那张最也没闲着的一直询问飞雪的事情。
司神咬着牙,冷着脸,双眼不曾离开过飞雪和陆庭空的始终观望,坐在椅子上不耐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让同样站在一旁的褚玄和青山退到角落里。
碧水细细的打量着飞雪,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师父的女儿,这算什么事情?特别是看到青山始终盯着飞雪的眼神后,心情不快的在心里叨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