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身受一刀,深感后背一痛,惨叫一声,口吐鲜血。
刘青衣见小杂、种受招之后,脚步蹒跚,渐渐支持不住,连忙持刀疾砍,老三会意也是狠扑猛打。眼见两人便可得手,突然间狂风大作,黑云更浓,众人眼前登时又是漆黑一团。
不知何处来的沙石被疾风卷起,在空中乱舞乱打。其余六怪各自纵开,伏在地下,过了良久,这才狂风稍息,暴雨渐小,层层黑云中又钻出丝丝月光来。
刘青衣跃起身来,四处看去,不禁大叫一声,“小杂、种逃走了!”,再一看,不但小杂、种人影不见,连那疯婆娘也已不知去向,“疯婆娘!小杂、种!若是你们二人有本事,就不要做缩头乌龟!出来与我十怪一较高下!”叫喊着无数声,却只听得雷鸣,见得电闪。
“大哥,看来他们已经逃远了。”这时,老四走了过来,低声道。
刘青衣自然知晓,不由老泪两行,走到七妹和老二尸体旁,‘砰’的一声跪倒在地,痛哭起来:“二弟!七妹!你们放心,大哥今日发下毒誓!一定帮你们报仇雪恨,杀了小杂、种!杀了疯婆娘!”
现下十怪只剩下八怪,今晚发生的事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欣嫣只是听闻过这些杀戮的事情,却不曾亲眼见过,今日便亲眼所见,鲜红的血,阴险毒辣的招数,现在已是脑袋空无一物坐在一旁。
这时,老四也想起了欣嫣,又想起适才其一言不发,虽说没有帮助小杂、种,却也没有帮助自己十怪,心中一想不由大怒起来,走到欣嫣身边问道:“师父,适才为何不出手相助?”
出神的欣嫣闻声,嗯了一声,随后见是老四,又说道:“四徒儿,适才,适才……”
刘青衣见欣嫣无话可说,心中暗想“师父只是要我等和小杂、种两败俱伤,随后便少了个懂得‘徽源刀法’的人,那样就更好了,当时师父在野谷里传授给自己‘徽源刀法’也只是自保之举,现状小杂、种对她没有威胁了,自然就不愿救我们任何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不由一笑,“师父没想到我们十怪能活下来吧?”没等欣嫣说话,接着道:“师父没有出手相助却不怪师父,适才是我们十怪与小杂、种私人恩怨,师父自然有不帮之理,就算师父见得十怪被小杂、种杀去两人,也大可无动于衷。”
欣嫣听得刘青衣的话语,却是心头一痛,觉得自己残忍无比,连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大徒儿你误会了。”
刘青衣却是一笑,道:“能听师父叫青衣一声大徒儿,青衣却感三生有幸,只是青衣厚颜无耻,还想请求师父一件事,还请师父答应!”说罢,砰的一声跪在欣嫣身前。
见状,欣嫣连忙说道:“大徒儿快快起来,你有什么要说的你说就是了,除了害人之事,师父全力相帮。”
刘青衣摇头道:“师父听我说完我再起来。”
欣嫣似乎猜的其中一二,却是不敢确定,问道:“大徒儿可是要我帮你们报仇?”
刘青衣大笑道:“师父聪慧,大徒儿之意便是如此,不过师父放心,杀小杂、种不用师父亲自动手,只要师父将‘徽源刀法’传授给我们剩下的八个弟兄,报仇的事就由我们自己处理即可。”
闻言,欣嫣一怔,露出犹豫之情,刘青衣见了,砰的一声磕了一个响头,这一磕却很是用力,额头已是皮破血流,“还请师父相助,七妹和老二不能白死,小杂、种和疯婆娘更不能留在世间祸害江湖!”
虽然刘青衣所言欣嫣觉得也是有理,只是想起适才小杂、种母亲说的一句话,却是犹豫不觉,心中暗想:“适才伯母说了‘徽源刀法’只有父亲一人知晓,那石洞里的口诀心法是何人所写,那西夏‘徽源刀法’可是假的?”
想到这里觉得搞笑至极,不由失声道:“西夏怎能是假的‘徽源刀法’,定是伯母误会了父亲,用此诬陷父亲。”
刘青衣听得欣嫣话语,皱眉说道:“师父在说什么?”
欣嫣回神,看着刘青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大徒儿,这件事还有很多误解之处,还等我问清父亲之后,我们从长计议!”
听得欣嫣的话,刘青衣却是大怒,道:“师父适才没有看清吗!小杂、种亲手杀了七妹和二哥!还有什么误解!还有什么疑惑!”
欣嫣皱眉道:“可是,可是那也是因为你们先伤了他母亲的眼睛,小公子才会……”
老三听得欣嫣还在为小杂、种说话,打断她,怒道:“师父此言差矣!那个疯婆娘为害江湖,本就该死,我们要杀她也是为民除害!更何况我们并没有杀死她!但是小杂、种却只是因为他母亲的一句话,心狠手辣的杀了二哥和七妹!师父觉得这是何理?”
刘青衣和老三说的句句在理,欣嫣不知如何辩答,可是心里却是觉得小杂、种无比可怜,一时不知应不应该答应十怪。想了许久才缓缓道:“这件事等我回到家中再做定夺。”
老三却是一副等不了的样子,瞪着双眼道:“师父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拖到小杂、种伤势痊愈,等到疯婆娘熟悉黑暗!”
老三说的也不无道理,再拖下去,小杂、种也会习得‘徽源刀法’,到时再加上他母亲,八怪如何能敌,欣嫣想着说道:“三徒儿放心,小公子的伤最少也要数月才能恢复,也不急于一时,我现在赶紧回到家中,问问父亲。”
欣嫣现在心里想的便是赶快弄清这件事,伯母到底和父亲是什么关系,小公子与自己又是什么关系,没等八怪回话,欣嫣便上了马离开此地,赶往易容派。
望着欣嫣消失的背影,刘青衣眼中却是恨怒交加,只是此时再追上去也是无意,现在大雨倾盆,老二和七妹的尸体如何能这般淋的,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葬好他们二人。
众人走到两人尸体旁,看了许久,刘青衣才说道:“将二弟和七妹葬在一起罢。”
众人皆是同意点头,这时老四说道:“只是二哥写给七妹的信,七妹却没有打开就被小杂、种……”顿了顿,接着道,“大哥可要将信拿出来读给七妹听听,也好让七妹黄泉下没有心事。”
老四是个读书人,自然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其他六怪也是点头同意,刘青衣犹豫了片刻,最终也是将七妹怀中的信取了出来,这时的信已然被大雨浸湿。
七妹亲启:
二十一年前,你我情投意合,却无奈师父阻止,被逐出师门。你一直问我,我能用什么证明自己是倾心于你,在被逐出师门之前我就知晓七妹痴心师父手中的虚无内功。所以我将它偷了出来,正想与你分享之时却被师父知晓了。
这便是师父为何下令将你我杀无赦的原因,幸得你我二人成功逃脱,至此之后我却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你,因为我怕你因此受到杀身之祸。我想等到我与你将要老去之时,我带着心法负荆请罪,师父从小就喜欢你,到时定然不会怪罪于你。
只是,我实在无能,只偷得心法下半阙。很多时候我都想将它交给你,但是自从离开了虚无山,我便觉得我们过得很幸福,比任何时候都幸福,我很怕心法问世之后,你我情意会因此受到影响,所以我很自私的就将它藏了起来。
我写这封信给你便就是想说我为了你愿意放弃一切,甚至是命。眼下我觉得还是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你,我将心法藏在了虚无山脚百年大树下。
爱郎。
读完这封信,人人身上都被大雨淋得内外湿透。八怪原以为这只是一封写情爱的信,却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却写着如此大的秘密。可是这本该是属于二哥和七妹的东西,他们二人却是再无缘世间一切,不禁个个悲痛之极。
老四更是心痛如绞,二哥对自己照顾有加,自己的命本就是二哥从牢狱中救出,之后又将自己全部武功传授给自己,心中如何不知,只是自己读书过多,心中城府不免也多,自然觉得二哥别有所图。现在想起来觉得实在对不起二哥,不禁既感且悲,抱住了二哥痛哭起来。
十怪义结金兰,本已情如骨肉,这些年来都是为了活命生活在一起,更无一日分离,忽然间两个兄弟伤于敌手,惨死异乡,如何不悲?八人尽情一哭,才到荒山上掘了墓穴,把二哥和七妹葬了。
待得立好巨石,作为记认,天色已然大明。
老三和老四负责寻找小杂、种的踪迹,狂风大雨之后,早已将地上的血迹清洗的干干净净,不知他们逃到何处。两人追出数里,盼在城外能找到些微痕迹,始终全无线索,只得回到山上来说了。
老三咬牙道:“如今他们两人都身受重伤,谅那……那婆娘也逃不远。他们二人都中了七妹的毒针,多半这时已毒发身死。”可是又想到昨日小杂、种身中银针全然无事的样子,心中却是不敢确定。
老四点头接话道:“三哥说得在理,咱们有伤的先服药伤,然后我和九弟、十弟再去寻找。”余人点头称是,和老二七妹的坟墓洒泪而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