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瑜是惊讶的,可她一抬头,迎接她的是更大的惊愕。许梦如款款朝他们走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而她挽着的男人,那么熟悉的面容,竟然是邵宗玹。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惊讶的看着两人一步步走近,腰间骤然一紧,她偏头,权震东显然也看到了邵宗玹,正定定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情绪莫辨。
谁能给她解释,这又是怎么回事?
“宋小姐,我想我应该不需要替你们介绍了。”许梦如笑得那么得意,连眼睛里也氲上了浓浓的笑。
宋歆瑜盯着邵宗玹,他忽然咧嘴一笑,“宋歆瑜,我回来了。”
像是一句魔咒,宋歆瑜想起那天他离开时的决绝,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个噙着温润笑容的男子联系起来。
然后,
宋歆瑜就被权震东揽着强势带离了酒店,他的表情是少有的凝重,一路不发一言,却把车子开得飞快,几次惊险的超越,宋歆瑜渐渐觉得怕了,小声唤他,
“权震东,”
权震东浑身一颤,似大梦初醒的懊恼,用力捶方向盘,把车在路边停下,宋歆瑜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燥乱不安的权震东,他该是优雅、处变不惊的。
“你怎么了?”她试探着轻轻伸手触碰他。
权震东顺势抓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奋力汲取她的气息,“宋歆瑜,我们举行婚礼吧。”
宋歆瑜没有出声。
于是,权震东的心直往下坠。
那个晚上,宋歆瑜又做了那个梦,狂风暴雨之中,一个年轻的女人跪在地上,面前是两扇紧闭的大门,她费力嘶喊着什么,然后,默默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无尽的悲伤流淌。
醒来的时候,脸上一片冰凉的潮湿,她下意识蜷缩着身子向左靠,寻求温暖的庇护,可那半侧的床已经空了。
拥着被子坐起来,她看到权震东在阳台抽烟,白纱轻舞,丝丝袅袅的烟雾模糊了权震东剪影般的侧脸,浑身透出一股子颓废。
宋歆瑜有些难过,耷拉着肩,低着头,浓密的长发铺散开来,遮住了整张脸。
良久。
她掀开被子下床,无声的离开了卧室,出门之前回头的一眼,权震东还是站在阳台抽烟。
那之后的几天,两人经历了自结婚近半年来第一次阴暗,宋歆瑜甚至不明白缘由,只是权震东的电话突然就少了,早上出门的时间早了,晚上回家的时间也晚了。
宋歆瑜试图给他打电话,可几乎是喂了一声过后,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她这才发现,原来权震东寡言远比她知道的要严重的多。
宋歆瑜滞留在花店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长到引起了小语的怀疑,然后,事情就传到了沈冰冰耳朵里,阳光灿烂的午后,沈冰冰杀到星语,几乎是揪的把宋歆瑜拖了出去。
安静的咖啡厅,沈冰冰一点都不安静。
“说吧,你和权震东到底怎么了?”
宋歆瑜摇头,沈冰冰就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只能低下头躲。
“你不说,我打给权震东。”
“不要,”宋歆瑜急急劝阻,等她把手机收好,又低着头不说话。
沈冰冰拎着包就走。
宋歆瑜并不知道沈冰冰有没有去找权震东,如果找了,他们又谈了什么,总之,那天晚上,权震东虽然早回来了,可两人依旧无话。
她也试图盯着他的眼睛看,希冀从里面看出哪怕一丝她能看懂的东西,可什么都没有,权震东隐藏情绪的本领也是一流。
僵持,已经到了第五天。
最后,爆发的还是宋歆瑜,她在客厅苦守了整整五个小时,夜里11点,院子里终于传出汽车声,权震东开门进来,看到沙发里坐着的人时,关门的动作明显一滞。
“我们谈谈。”宋歆瑜的声音很平静。
权震东解着领带上楼。
于是,宋歆瑜彻底爆发,她迅速从沙发上起身,大步冲向楼梯,用力推开他,冲进衣帽间,胡乱扯了衣架上几件冬装塞进行李箱,拖着就走。
权震东还怔忡的站在楼梯上,像是游离的鬼魂,宋歆瑜摔着行李箱下楼,在转角的平台站定,看着他,“就算是死刑,也要给犯人一个理由,权震东,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
原谅她做不来低声下气的模样,当她一次次试图给他打电话时,他一次次的沉默一次次的无视已经凉了她的心。
自从李昌皓的事情之后,她早已发誓绝不会再忍气吞声的默默承受什么,她知道权震东对她好,所以杨慧文那么三番几次的羞辱,她都忍了,就连这一次,她也先放低姿态示好,尽管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如果,这样还不够,原谅她已经无可奈何。
吼完,心里也舒坦了,她拖着行李箱狠狠撞开权震东下楼,擦身而过之时,她的左手被抓住,随即跌入一副坚硬的胸膛。
“宋歆瑜,原谅我的不安,我怕了,我承认我害怕了。”
权震东把她抱得那么紧,宋歆瑜能感觉到他的颤抖,他的不安,可她不明白,她从来没有说过会要离开这样的话,他的恐惧又从何而来?
“权震东,你个傻瓜。”宋歆瑜轻笑,也用力抱着他,“你要是担心我会离开,就应该牢牢抓着我的手。”
沈冰冰总说她笨,糊涂,可权震东分明比她还要笨,哪有这样的人,因为害怕会失去竟然选择远远推开,简直就是超级无敌大傻瓜。
“嗯,”权震东很认真的答应,牵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这里,记住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宋歆瑜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心跳的震动,慌乱的要抽手,权震东却牢牢握紧,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无比认真的说道:“宋歆瑜,这一次请你原谅我,下,不为例。”
他这样郑重,倒是宋歆瑜有些慌了,她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并不想离开权震东,可她也不清楚,这样究竟是不是爱?
莫非,诚如沈冰冰所言,她果然是那么愚钝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