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宋歆瑜直接跑到外面,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权震东飞速追过来,及时伸手卡住车门,“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去问你妈。”宋歆瑜蛮横的伸手去掰他的手,他用力,她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他还是不松手,她就发了狠,两只手用力拽着车门,“你再不松手试试,我要关门了。”
权震东琥珀色的眸子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固执而执着的,挡着车门的那只手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丝毫的移动,“宋歆瑜,我不会放手。”
宋歆瑜真的是发了狠,可听着他说出这样的话,看着他倔强的神色,终究不忍心强硬的关上车门,可她也不肯松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肯松手。
最后,司机大叔发飙了,“年轻人,要吵架回家去吵。”愣是把宋歆瑜从车上赶了下来,宋歆瑜当然不肯,司机大叔就和权震东一道两人合伙把她从车子里抬了下来,末了,大叔还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小姑娘,别这么倔,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男朋友多紧张你。”
“大叔,你好好开车吧。”宋歆瑜也回了他一句,回头一看权震东那张脸,脚下打了个转,甩手就走。
权震东这一次聪明了,立即伸手捉住她,他也发觉了,自己这个妻子滑溜的很,一不留神,就会跑得没影,他可得好好抓紧了。
宋歆瑜挣了挣,没挣脱,心里那点怒气就冒了出来,狠狠斜睨着他,“从小到大,我淘气惹祸了,爷爷也会罚我,可他从来不会打我耳光,这世上,我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有打过我耳光,从来,”
说到气愤处,宋歆瑜的眼眶里已然泛起了点点泪光,权震东觉得心一阵阵的抽痛,想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可她充满憎恶的眼神让他望而却步,只能更用力,更紧的捉着她的手。
“整整三记耳光,权震东,你告诉我,你的母亲她凭什么,她到底是凭了什么,打我?!!”宋歆瑜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些话,脸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那么狰狞,狠狠的刺痛了权震东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权震东痛苦的皱起了眉头,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没有好好处理母亲和她的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放开她,他做不到。
权震东用力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紧紧抱着,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在颤栗害怕,他是叱咤商界的才俊权少,可在爱情的世界里,他就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傻傻的,傻傻的,什么都不懂。
“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宋歆瑜失声低喃,要和杨慧文好好相处,真的太难了,如果不是仅有的一分理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一记耳光抽回去,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才是宋歆瑜。
夜已经深了,医院大楼外路人稀少,尽管如此,经过的人却依然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观望这两个医院门口抱在一起流泪的人。
权震东拉着她回去医院看烫伤科,白皙的肌肤起了一层的泡,几乎不忍卒睹,上药包扎的过程,宋歆瑜始终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对她来说,最痛的已经过去,现在,真的不算什么了。
从烫伤科出来,权震东执意要送她回去,宋歆瑜直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僵持着,又是谁都不肯让步。
“让她走!”冷漠的声音,怒意未消。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调,宋歆瑜再熟悉不过,她名义上的婆婆,杨慧文。她从走廊的另一端过来,狠狠瞪了宋歆瑜一眼,伸出手来拽权震东。
权震东是为难的,他希冀的美好爱情里,并没有涉及这一点,婆婆和媳妇的矛盾,并且是剧烈的矛盾,似乎要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站着没有动。
杨慧文的愤怒可想而知,一只手拽不动,就两只手一起,她就不信自己养了快三十年的儿子,竟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她这个娘。
宋歆瑜冷眼看着,终于还是出声,“我有话说。”
纠缠的母子两人同时停下动作,权震东紧张的盯着她,杨慧文用眼风睨着她。
宋歆瑜定定望着杨慧文,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太多的情绪,最终定格成无物,她说:“前两记巴掌我都认了,可今天这一记,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难道仅仅因为你心中理想的媳妇自杀,她的母亲向我下跪,我就罪该万死,就该挨这一记耳光,承认我的错误吗?杨慧文女士,烦请你告诉我,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明明我才是权震东合法的妻子,我至少曾经努力过讨你的欢心,而你呢,你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我,嫌弃我的家世,质疑我的人品。”
“呵,呵呵,”宋歆瑜突然仰头笑着,用一种近乎悲怆的声音说道:“容我提醒一句,你是权震东的妈,不是许梦如的,你应该关心的是你儿子的幸福,还是你真的认为即使他们两个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都没能擦出火花,你把他们绑在一起,他们就会幸福了,你的儿子就会开心了?呵,呵呵,呵呵呵,”
杨慧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发白,唇瓣颤抖翕合着,却竟然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可她怎么能认输了,于是倨傲的抬起下巴,脱口就是一句,“我就是不喜欢你,你就是没一点比得上许梦如。”
“是么?”宋歆瑜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走廊激荡回旋,透着一种无言的悲伤,“要我告诉你吗,你的儿子爱我,这一点我就远远强过许梦如百倍,千倍。”
杨慧文面色又是一阵发青,“我说的是你的人,别扯别人。”
“哦,是吗?”宋歆瑜像是站不稳,摇晃了几下,权震东赶紧扑过去扶着她,如此举动,自然又是换得杨慧文嫌恶的白眼。
“我没事,”宋歆瑜一把推开权震东,呵呵笑着看向杨慧文,“我爷爷要是在场的话,大概会被你气死,你不知道吧,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宋之文的孙女,那就是整座景城最尊贵的女人,谁家的闺女都比不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