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兮眼中升起一抹薄怒,不知道是因为怜妃,还是因为萧逸宸为了南宫凝之事让自己受伤而温怒。
但不管是因为哪一愿意,程雨兮不会轻易放过萧逸宸便是。
“你皇兄的内力又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下了药?还有那些刺客又是怎么一回事?”程雨兮清冷问。
萧逸翔眼中再次升起了复杂,有愧疚,有怒意,继续道:“待行完刑后,我和皇兄就出了宫,在回府路上,突然涌出一批刺客,皇兄虽然受了伤,但是却不影响他的身手,我们拿下那些刺客后,又连续出现两批刺客。”
说到这里萧逸翔愧疚的低了头道:“最后那一批刺客人数不多,可是当时有一个刺客,向我们扔来了一个小孩子,我救人心切没想那么多就上前去救那个小孩子,当时我背后有人拿着箭射来,皇兄站得离我最近,想要拦下那支箭,可是突然间皇兄失去了内力,根本就拦不住那支飞射而来的利箭,只好用他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下了那一箭对不起,轻舞姐姐是逸翔不好,是逸翔害了皇兄。”
程雨兮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清浅无波,可是她的心中清明得很,怜妃和萧逸宸遇刺这两件事,看似两回事,其实是一环接着一环,萧逸宸为何会突然打掉怜妃手中的糕点?他又为何会突然内力尽失?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还有南宫凝之事就那么简单么?想到南宫凝,程雨兮的眼中再次升起一抹温怒。
良久,程雨兮才抬头看向愧疚的萧逸翔,淡声道:“不,逸翔,害你皇兄的不是你,是背后的凶手,而你在当中不过是一条线,那个小孩是诱饵,你就是吊住诱饵的线且牵引着你皇兄的线。”
萧逸翔低头不语,不管怎样,皇兄受伤都是被他所连累的,这事他怎么也脱不了关系。
“六皇子,郡主,皇上命徐公公带着御医来为主子医治了。”夜耿带着徐公公和御医上前道。
徐公公两人刚想行礼,就被萧逸翔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滚,告诉他,用不了他操心,皇兄是死是活”
萧逸翔因为怜妃之事,现在一看到萧韦璿身边相关的人就产生一种排斥恼恨之感,就好像他恼恨萧韦璿让人对萧逸宸下手之事。
“逸翔”程雨兮淡声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因为怜妃之事,萧逸翔心中有怨气,可是这话若是传出去,就是大逆不道。
徐公公似乎才注意到程雨兮,眼中讶异,但心中却松了一口气,有轻舞郡主在,三皇子应该会没事的,想当初皇上看到突然出现在皇宫中的六皇子,才知道原来轻舞郡主会医术,竟然能解开六皇子的毒,拥有这样能力的轻舞郡主,医术定然是不凡的。
徐公公忙拉着御医恭敬上前道:“杂家(下官)见过六皇子、轻舞郡主。”
萧逸翔冷哼了一声,程雨兮心中叹了一口气道:“两位不必多礼。”
“郡主,皇上忧心三皇子,命杂家和龚御医前来看望,不知”徐公公见萧逸翔一直冷着脸,只好把目标转移到程雨兮的身上。
程雨兮沉默了一下,凝重道:“徐公公,三皇子中了毒,又中了箭,虽然毒已经解了,可是那一箭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如果三皇子今晚醒不来,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三皇子的情况不怎么乐观,眼下需要静养,实在是不易被打扰,徐公公和龚御医请回,这里有轻舞便可。”
萧逸翔和夜耿等人猛然抬头,头脑一片空白,眼中怎么也掩饰不住伤意。
徐公公心下一颤,脸色唰的一下苍白:“这郡主,无论如何也要救回三皇子啊,若是三皇子三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和皇上如何受得住,再过两天就是太后寿诞了,这要是三皇子熬不过,岂不是
“公公放心,轻舞自当尽力,只是烦请公公回去跟皇上说一声,三皇子性子沉稳,不会无缘无故打掉怜妃娘娘手中的糕点,更不会无缘无故就内力尽失。”程雨兮想到萧逸宸所受的伤,心中的寒意骤然而起,但却被她极力压抑着。
徐公公闻言,忙颔首:“杂家晓得,郡主放心,杂家一定只字不漏的回禀皇上。”
一旁的龚御医刚想开口,便被徐公公拉着走了,搞得他一头雾水
“轻舞姐姐,我皇兄他”
“六皇子放心,主子并无性命之忧。”夜音见徐公公他们走了,忙上前开口安抚萧逸翔他们。
“可是刚刚轻舞姐姐不是说”
程雨兮淡声道:“如若不这么说,如何让皇上重视此事,如何让皇上对怜妃产生不满与怀疑。”
萧逸翔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皇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是的,怜妃不能放过,都是因为她,皇兄才会被罚。
程雨兮见萧逸翔他们松了一口气,又道:“夜耿你找人把今天之事传出去,传得越大越好,尤其是你们主子明明打翻的是怜妃给的糕点,可是怜妃却无故摔倒,你们主子受罚,然后就内力尽失,遭遇刺客,生命垂危。”
“轻舞姐姐这是为何?”萧逸翔不明所以的问。
程雨兮淡声道:“早上,你皇兄在宫中被罚之事,满不了任何人,到时候若是有心之人利用一下,大家肯定会以为是你皇兄谋害怜妃腹中胎儿,你皇兄才会被皇上罚的,因此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利用流言将矛头指向怜妃,指向她利用她腹中的胎儿陷害你皇兄,否则你皇兄身为皇子却被人指责为谋害手足,这会有损你皇兄的名誉。”
若是不先下手为强,萧逸墨和萧逸浩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打击萧逸宸的机会。
萧逸翔闻言,有些羞愧道:“还是轻舞姐姐考虑周全。”
那边徐公公回到皇宫,将程雨兮的话一五一十的传给萧韦璿,萧韦璿当即大怒,命人彻查此事,并禁了带有谋害萧逸宸嫌疑的怜妃的足,又吩咐人给萧逸宸送去了各种疗伤药物,萧韦璿心中才觉得好受些。
但是萧韦璿在听了徐公公的话后,心中还是焦虑得放心不下,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失去萧逸宸这个儿子,他会如何是处,此刻萧韦璿心中的愧疚和担忧让他变得焦虑。
夜色暗黑,云淡星稀。
京都,大皇子府,一名穿着黑色夜行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男子,身手敏捷,飞快的进入到萧逸墨的书房中,单膝跪下。
书房的主位上正坐着一名墨色衣袍的男子,他玉冠束发,英俊的俏脸,嘴唇厚一分不厚,薄一分不薄,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清算雅儒,只是他眼中带着几分阴测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男子的目光微冷,冰寒森严,隐晦不明的盯着飞进来的黑衣男子上。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目光微闪,眼眸低敛,似乎是不敢看主位上坐着的萧逸墨。
“属下没能完成任务,请少主惩罚。”黑衣男子双眸低敛,背脊冰冷的挺直。
萧逸墨眼中阴测的寒光加深了几分,他久久没有说话,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他淡色的嘴唇紧抿,瞳孔中的寒光渐渐聚成一个点,他的眼底隐隐可看到有怒色划过。
黑衣男子见他不语,他挺直的背脊颤抖了一下,眼眸垂得更低了。他心中紧捏着,少主向来心狠手辣,他没能完成少主交代的任务,下场会是如何,不是他所能预估的,他不怕死,但是他怕生不如死。
“他要是那么容易死,他就不是萧逸宸,不是紫胤真人的弟子了,更不配得到将军府的拥护。”良久,萧逸墨嘴边才升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的笑意里面没有感情,只要冰冷的寒霜。
他不过是不想萧逸宸安生而已,凭什么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却如此偏爱他,萧逸墨的眼中闪着幽暗阴邪的寒光,他的手紧紧的握紧,身上散发出阴狠暴戾的气息。
“不过,属下虽没有得手,但是三皇子也讨不了好,在属下失败后,相继出现了两批刺客,三皇子突然失去了内力,中了箭,且箭上有毒,听说如今生命垂危。”黑衣男子眼中也升起一抹冷意。
“生命垂危?他没那么容易死,别忘了还有个轻舞郡主在。”萧逸墨眼中升起一抹阴戾。
轻舞郡主?哼,逍遥王的郡主,将军府的嫡女,倒是有几分本事的,可是坏他事情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眸光一转:“可知道另外两批刺客的来路?”
“属下不知。”黑衣人低头。
“废物!”萧逸墨瞳孔一缩,眼中升起嗜血的光芒,一掌甩过去,‘砰’的一声,黑衣人被甩出了一边。
萧逸墨阴狠暴戾的气息,将他整个人映得嗜血无比,他眼中的晦暗不明,阴霾不去:萧逸宸,总有一天,本少主会除去你,本少主是皇室长子,这流雨国的江山是本少主的,总有一天,本少主会将阻碍在本少主面前的人,一个一个的除去,你是,萧逸浩是,萧逸翔他们亦是,不管是谁,谁敢挡本少主的路,本少主杀了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