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兮以为回到王府，就可以梳洗歇息一番，可是刚进到王府的大厅，就迎来了不好的消息。

“属下参见郡主。”木青见到程雨兮回来了，眼里闪过喜色，拱手弯躬行礼。

“嗯，你是木青？”程雨兮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只是不太确定。

“是的，属下木青。”木青心里有些激动，想不到郡主还记得他，但是一想到刚刚还在闹自杀的晴儿，脸色的喜色瞬间消失不见了，沉声地向程雨兮回禀道：“郡主，快点去看看晴姑娘吧，晴姑娘出事了。”

“出事？怎么回事？”听到晴儿出事了，程雨兮整颗心都吊了起来，晴儿只是比她大一岁，从她一进清医谷，就开始陪伴在她身边左右，整整八年。虽然她们名义上是主仆，但在她的心里，晴儿其实就如同她的姐姐没都多大区别。

“回郡主，前天严麽麽见晴姑娘有空，就让晴姑娘帮忙上街置备布匹，可是晴姑娘出去了一整天都没见人回来。

严麽麽不放心，让属下带人出去寻找，当属下找到晴姑娘时，晴姑娘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衣裳不整的躺着。

这两天晴姑娘闹了几次自杀，严麽麽无奈只好让人把晴姑娘打晕，防止晴姑娘再次自杀。属下是刚从晴姑娘的屋子里出来，刚刚晴姑娘醒来，又差点自杀了，还好属下及时发现，现在严麽麽正守”

木青越往下说，程雨兮和紫儿、橙儿三人的脸色越沉，程雨兮还没等木青说完，人已经离开了。

“老奴参见郡主。”

程雨兮，一进门，严麽麽便上前行礼。

程雨兮不理会严麽麽，她的目光锁定在床上躺着的苍白脸色的晴儿身上，当看到她脖子上吊自杀留下的那一条深深的痕迹和手腕上割腕自杀包扎着的白布上还沾着的血迹，程雨兮瞬间刺痛了眼精，清冷的脸上升起哀伤和怒气：“谁干的？”

是谁做的？他为什么要对晴儿下手？为什么要用那么歹毒去伤害晴儿，晴儿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丫头而已，程雨兮的脸上染起了从来没有过的冰冷，晴儿是她的人，不管是谁干的，她都不会放过他，这个仇，她替晴儿记住了，她一定要还晴儿一个公道。

紫儿和橙儿见到晴儿这个模样也不禁红了眼。

“回郡主，老奴不知，晴儿姑娘被木侍卫带回后，醒来后什么都不肯说，其余的就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不是割脉自杀就是上吊自杀。”严麽麽，说着也跟着红了眼：“请郡主责罚，是老奴不好，老奴不应该让晴姑娘一人出去的。”

“你出去。”程雨兮没有看严麽麽，清冷却又平静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晴儿，语气掺杂着哀伤。

“是，老奴告退。”

“紫儿，弄醒晴儿。”她离开的时候，晴儿还是好好着的，这才几天晴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想到这里，程雨兮刺痛了心，是她不好，是她没让人保护好晴儿，是她的疏忽。

紫儿听到吩咐，上前把晴儿扶起，放到自己的怀里，用指甲插了一下晴儿的人中穴，晴儿很快就悠悠地醒过来。

“晴儿。”程雨兮见她醒来，走到她的床前，在晴儿的身边坐下。

“郡主，你终于回来了！”晴儿听到程雨兮的声音，颤抖地叫了她一声，扑进程雨兮的怀里，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委屈的哭了起来。

程雨兮让晴儿哭了一会，忍住眼中的泪意，把晴儿扶正，抓紧她的双手问：“晴儿，告诉我，谁干的？”

“是她，是程暮雪，是她让乞丐沾污了晴儿，郡主，求你帮晴儿报仇，她毁了晴儿，晴儿恨她，晴儿真的好恨她。”晴儿突然跪在床上，哭着求程雨兮，悲伤的哭声里透着几分恨意。

程雨兮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滞呆，心里不知作何感想，竟然是程暮雪，竟然是程暮雪，程暮雪，你有那么恨我吗？你恨我，你可以对我出手，你为什没要对晴儿出手，她不曾得罪过你，晴儿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丫头而已，程雨兮的眼中也染了几分恨意。

“晴儿，你别这样，你先坐好。”紫儿看她身上的伤口还有血迹的痕迹，怕她激动弄开伤口，忙上前相劝。

“对，晴儿，你先坐好，郡主会为你做主的。”橙儿也担心的跟着上前相劝。

“不，我不，郡主，不答应晴儿，晴儿就不起来。”她好恨，她真的好恨程暮雪，以后她要怎么做人。

晴儿见程雨兮不说话，怔怔地坐在那里，心如死灰般放开程雨兮的手，失望道：“是晴儿要求过了，郡主又怎么会愿意帮晴儿报仇，晴儿不过是一个丫鬟，不值得郡主为了晴儿去得罪将军府。”

“晴儿，你说什么呢？”橙儿闻言，瞬间打断晴儿的话，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她不知道吗？这样的话只会中伤到郡主。

晴儿好像无所谓般，似在喃喃自语：“晴儿知道郡主与将军府的关系匪浅，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容忍程暮雪在郡主面前放肆，又怎么会愿意为了晴儿去开罪她，我真傻。”

“晴儿，你说什么？谁告诉你，我和将军府关系匪浅的？”程雨兮被晴儿的这一句话颤到了，她从来都没有对她身边的人提起过，她的身世，除了她义父，没有第三人再知道，那怕是小陌亦不曾知道，晴儿又是怎么知道的。

“没人告诉晴儿，是晴儿自己感觉到的，晴儿不傻，跟在郡主身边八年有余，对郡主多多少少还是有了解的。

郡主与程少将不但同姓还长得那么像，郡主每次面对程少将的时候，郡主总是表现得与往常不一样。

凡是提起有关于将军府的人或事，郡主都会透出哀伤，郡主不是一个没底线的人，却三番四次地容忍着程暮雪的挑衅。晴儿不知道郡主与将军府有什么联系，但晴儿知道郡主与将军府肯定是脱离不了关系。”晴儿虽然是在对程雨兮说话，但目光却无神，更像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

“晴儿不求郡主为晴儿报仇，但请郡主允许晴儿一死。”晴儿收起了眼泪，无所依恋般苦笑，这样一个不洁的她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晴儿，你说什么胡话，郡主对你那么好，你这样对得起郡主吗？”橙儿知道虽然程雨兮看起来很平静，但她的内心却比谁都难受。

听到橙儿的话，晴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又流了下来：“晴儿知道郡主对晴儿好，可是晴儿只要一想到自己失去了清白，就觉得自己好脏，晴儿的心里就好恨，很不甘，晴儿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地去寻找程暮雪报仇，会给郡主惹事，让郡主为难，晴儿还不如死了算。”

“那你这样寻死觅活的，难道就不让郡主为难吗？”橙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晴儿，如果晴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郡主只怕会愧疚一辈子。

“可是，我既不能报仇，我心里不甘，又怕给郡主惹事，我活着我能怎么办？”晴儿说完，无力地抱头大哭，她心里真的咽不下那一口气，可是她又不想给郡主惹麻烦，她该怎么办好？

“好，我答应你，我帮你报仇。”程雨兮淡淡地语气毫无感情起伏，不就是报仇吗？有什么难的，这是程暮雪自找的。

“郡主，你”晴儿没想到程雨兮真的会答应，抬起头来，看着程雨兮，瞬间说不出话。

“晴儿，我答应你帮你报仇，但是前提是你也要答应我，必须好好地活着。”程雨兮认真地看着晴儿说：

“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了，我待你便如自己的姐姐般，不管我与将军府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程暮雪伤害了你，我愿意斩断与将军府那层的关系，只为还你一个公道。这是程暮雪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程暮雪也不会那样对你，我会把程暮雪加注在你身上的一切，如数地还回给她，而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郡主，我”晴儿微楞，看到程雨兮平静的神情，她总能察觉得到程雨兮心中的那一份被遮掩住的悲凉，晴儿开始有些后悔了，她是不是错了？她不该这样子让郡主为难的。

晴儿不知道的是，就算她不央求程雨兮为她报仇，程雨兮也不会轻易的放过程暮雪，只是现在经过晴儿的央求，程雨兮对程暮雪所生的恨意更深了一分，从不轻易放过变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地把身体养好，我习惯了你的伺候。”程雨兮清浅无波的打断了晴儿的话，此刻她的心是真的恨了，恨透了程暮雪，但更多的是悲凉，所谓的悲凉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程雨兮说完，又对紫儿和橙儿说：“紫儿，你留下来照顾晴儿，橙儿你跟我来。”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