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勇见耶律倍一挺直屠龙鸣鸿刀打马向自己冲将过来,也就好不避让;挺着丈八长矛直刺过去。
郭勇的丈八长矛镔铁枪重60斤,竟然和耶律倍一的屠龙鸣鸿刀重量相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长矛和大刀缠斗一起后战了几个回合,耶律倍一便觉力道不及;打马后退。
辽军阵地上的萧咕噜、舍利勾、阿云嘎也见大将军不是郭勇对手,三马齐出来战郭勇。
岳城见辽军三将来战郭勇,命令宋军弓弩伺候。
萧咕噜、舍利勾见宋军射箭,慌忙打马避让;阿云嘎也却是个硬核,顶着箭雨向前冲击。
岳城见的一箭射中阿云嘎也额头,郭勇冲上前去一长矛结果了让性命。
岳城见郭勇得了手,喝喊宋军乘胜追击;隐伏芦苇丛的宋军呼啸而出,向辽军漫卷。
耶律倍一见宋军漫山遍野扑来,慌忙指挥辽军后撤。
耶律倍一率领的辽军没有从南边的口子冲将出去,还折损了几员大将;只好重新向北。
赵元佐伫立东边的山头上观测辽军动静,见耶律倍一率领的西征军没有突破岳城、郭勇杨家军的防线按照自己事先设定的路线向北而去,不禁讪讪而笑,道:“耶律倍一黔驴技穷,只能向北边的十里山去了!”
赵元佐这么说过,瞥了洪七娘一眼道:“洪姐姐一直对输了耶律倍一一场耿耿于怀,小可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洪七娘听赵元佐如此讲,慌忙站起身子盯看着他道:“德崇兄弟快说你给民妇一个什么机会?”
赵元佐向洪七娘跟前走了几步把手向北边的方向指了指道:“洪姐姐你看,耶律倍一率领的大军被我们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包围起来,他想从进入时的南口子遁逃;可是被岳城、郭勇狠狠敲了一家伙,现在只有华山一条路上十里山!”
赵元佐说着深深咽咽喉咙道:“通向十里山的道路上长满灌木、芦苇,洪姐姐带一路人马在芦苇、灌木丛中埋伏让军士拉起绊马索,如果能将耶律倍一擒获;当属第一战功!”
赵元佐说完这些话有补充一句道:“洪姐姐一定得注意,真要擒拿了耶律倍一后不能杀死;元佐要向父皇献酋!”
赵元佐“献酋”的话语一说完,薛枭一抢上前来道:“一一和洪姐姐一起去,功劳不能让她全赚了啊……”
耶律倍一被岳城、郭勇率领的宋军一顿乱箭射退,从南端出口遁逃的计划泡了汤;不由得在马背上哀声长叹:“老天要灭亡耶律倍一了,想我耶律倍一为了大辽帝国的事也忠心耿耿,南征北战;现在竟然落在宋国皇太子赵元佐的手中,老天真是不公呀!”
跟在一旁的萧咕噜见耶律倍一自怨自艾,插上一句道:“赵元佐那厮还真有胆量,竟然在我大辽境内设下埋伏!大将军,”萧咕噜突然加大嗓门喝喊一声:“我们现在是三面受敌,何不派人向冲天皇太后请求救兵!”
耶律倍一一怔,沉闷片刻道:“是啊!本阁怎么就把搬请救兵这一着棋忘掉啦!”
耶律倍一说着,凝视萧咕噜几眼道:“萧将军有什么主意尽快讲出来!”
萧咕噜是耶律倍一的亲信,耶律倍一未赶回御城明月府之前就是他打的前站給绿翠、银翠两位娘子报的信。
两位娘子听说一年天气没有招家的大老爷要回来,急忙动员府内的各类人员行动起来迎接。
也就是明月府紧锣密鼓地迎接耶律倍一回府的当口,宋军奸细洪七娘和薛枭一装扮成杀猪的潜入进来。
三百多斤的大肥猪被洪七娘扛在肩膀上按倒在杀主桌上干翻,萧咕噜对这个女中巨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萧咕噜哪里会想到洪七娘是为劫持大将军才装扮成杀猪婆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玄幻,洪七娘一伙劫持了大将军后又劫持了两位娘子。
就在大家伙为大将军和二位娘子被劫持后的安全劳心费神时,凭空有出现一个“北地侠士肖将军”,荒唐的是北地侠士肖将军竟然将军师萧挞尊給杀了。
现在萧咕噜知道北地侠士肖将军就是宋国皇太子赵元佐,可那时候大将军对“北地侠士肖将军”相信不疑;真以为是他给自己除了一祸!
糊涂啊!真是糊涂到家!真因为耶律倍一的糊涂才酿成三千辽军陷入宋军三面包围的危险之中。
萧咕噜在心中抱怨耶律倍一的同时,也对自己进行指责:自己如果当时拒绝了管家邱发旺去请洪七娘十人来杀猪,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困局。
基于这样的原因,萧咕噜决定在临死之前为耶律倍一做一件事——赶去大同府向承天皇太后去请救兵。
萧咕噜定定神道:“请大家将給小人配备两个武艺高强的兄弟,我们三人装扮成宋军混出关口,赶往大同府向承天皇太后请求援兵!”
耶律倍一见萧咕噜讲得有礼,便让偏将军耶律特末和萧撒八随萧咕噜一道突出重围前去搬请救兵。
萧咕噜、耶律特末、萧撒八三人会讲汉语,奉了大将军耶律倍一之命轻装上阵,钻进灌木丛中迂回到宋军的伏兵跟前逮了三个舌头,问明三人是岳城、郭勇的属下;还说宋国皇太子在东边埋伏。
萧咕噜、耶律特末、萧撒八三人杀死三个舌头,骑上三个宋军的战马谎称奉岳将军将领赶去东边的山头向太子殿下禀报这边的情况;便就一路绿灯。
也是天不佑辽,萧咕噜、耶律特末、萧撒八三人由南向东赶去,竟和洪七娘、薛枭一这路人马相遇。
薛枭一鼻子特灵,老远里便就嗅出萧咕噜三人身上的羊膻味,对洪七娘道:“洪姐姐注意,前面打马驶来的三个兵士是辽国人!”
洪七娘一怔,瞥了薛枭一一眼道:“何以见得……”
说言未了,萧咕噜三人已经赶到跟前。萧咕噜一见薛枭一和洪七娘吓出冷汗,调转马头打算逃遁;被赶上前来的薛枭一抡起傲天冷月刀斩于马下。
耶律特末和萧撒八见薛枭一斩了萧咕噜,双双跪在地上求饶。
薛枭一问他们要干什么?耶律特末说他们三人奉大将军耶律倍一之命前去大同府向承天皇太后搬请救兵。
薛枭一觉得事情重大,便将耶律特末和萧撒八捆绑了送到赵元佐那里。
赵元佐问明情况,让张勇和夏揖、李牛、王致四人先将耶律特末和萧撒八看押起来。
却说耶律倍一在萧咕噜三人离去后,突然乐来了心思:现在东、西、南三面被宋军围住难能突出,宋军只留下北边一条道儿直通十里山,那么如果攻上十里山向北一直而去不是就能突围了吗?
耶律倍一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明面上表示愿意让萧咕噜三人去大同向承天皇太后请求救兵;心底里却不踏实。
道理很简单,承天皇太后和文忠王那样相信他;将出使辽国,进军宋国关中地区的任务交给他,可是他为了转道回家探望他的两个小妾绿翠和银翠,竟然跌进万复不劫的泥淖;即便承天皇太后接到军情派辽军将他营救出去,他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人世上。
耶律倍一闷闷不乐地在马背上思索着,禁不住询问跟在身边的舍利勾和巴里坤:“你们两个说说,萧咕噜能将援兵请来吗?”
“一定能!”舍利勾有点献媚地说:“萧咕噜是大将军最信得过的人,更兼耶律特末、萧撒八两人的机敏,三人合力会巧妙地混出宋军的阵地把大将军在十里沟被围困的情报送给承天皇太后;承天皇太后对大将军信任有加,知道我们被围困在十里沟后定会派出大军前来营救!”
舍利勾啰啰嗦嗦的絮叨耶律倍一没有给心上放,此刻的耶律倍一心中十分矛盾;被宋军围困在十里沟全歼他于心不忍,承天皇太后派大军来营救他觉得不安忍。
耶律倍一心中没数,回看巴里虎一眼没有吭声。
巴里虎知道耶律倍一心中很矛盾,安慰他道:“凭大将军的神勇,我们不至于突围不出去!”
巴里虎这话耶律倍一似乎爱听,他有回看他一眼。
巴里虎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宋军现在是在东、西、南三个方向包围了我们,可还有北边那一条路畅通着吗?”
巴里虎这样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来,定定神道:“大将军难道忘了胡元庆将军,他不是率领500人马赶去十里山营救绿翠、银翠两个娘子去了吗?”
巴里虎这么一讲,耶律倍一脸上顿时出现喜色,是啊!北边那条道没有宋军一定是胡元庆将军开拓出来的。
耶律倍一如此这般想过,跟他此前想的从北边越过十里山十分吻合,便就手中的屠龙鸣鸿刀向前一指道:“全军将士奋力向北冲上十里山,我们还有活命的可能!”
辽军将士听得,跟在耶律倍一后面驱马向前;十里沟谷底荡起一缕灰蒙蒙的土雾。
洪七娘和薛枭一将耶律特末和萧撒八送到赵元佐跟前后,率领折御兵、郭马驹几十个人来到通向十里山的路上设伏。
郭马驹这个作了辽军俘虏的年轻士兵,在遇到洪七娘和薛枭一两人后;境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重新回到自己的队伍杀戮辽军;心情万分激动。
一行人埋伏在大路两边的灌木丛中分成两拨,洪七娘率领二三十人在大路的东边,薛枭一率领十几个人在大路的西边。
洪七娘那边的折御兵手中擒着一把钩枪,薛枭一这边的郭马驹手中擎着一把钩枪。
只有两把钩枪左右两边各设一个是为了防止万一。
埋伏的兵士除过两把钩枪外,有拿大刀的,也有拎长柄斧头的;这样一来砍剁辽兵的马腿就有先决条件。
郭马驹将钩枪紧紧抓在手中伏爬薛枭一跟前道:“一一姑娘!”
薛枭一见郭马驹突然把她称呼一一姑娘,便就有点差异,悄声问了一声:“马驹你怎么这样叫我!”
郭马驹抚摸着脑袋嘿嘿笑道:“马驹此前一直喊你一一小姐,还以为你比我大;可是这一次跟大军一会合才知道你比马驹小多咧,才改口叫你一一姑娘!”
薛枭一哭笑不得地在郭马驹胳膊上拧了一手指头,嗔怒道:“马驹你个小愣头,叫一一小姐难道是比你的年龄大吗?嗨,不跟你说咧!注意耶律倍一的马队过来了!”
耶律倍一坚定了要从十里山这边突围的信心后冲在前面打马疾驶,郭马驹和折御兵见耶律倍一奔驶过来;几乎是同时伸出钩枪去钩耶律倍一的马腿。
但耶律倍一的坐骑黄骠马有灵性,有临危救主的意识;从郭马驹和折御兵两人的钩枪下面逃生,郭马驹的钩枪钩倒巴里虎的马,折御兵的钩枪钩倒舍利勾的马。
跟在巴里虎和舍利勾后面的辽军见前面有埋伏,在一个副将的指挥下竟然没有慌乱;而是搭弓射箭还击。
洪七娘和薛枭一她们抵挡不住只好押着巴里虎和舍利勾撤出埋伏圈。
巴里虎被钩枪钩倒,见是郭马驹;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没有惊慌却是嘿嘿啼笑着说:“马驹兄弟,巴哥在明月府大院的中堂前面加你拎着一只鸟笼子;就知道你会反水,现在果然应验了巴哥的推断!”
巴里虎巧舌如簧地说着,陪着笑脸看向薛枭一道:“小姐姐,巴里坤可没做过什么坏事;看出马驹兄弟是宋军没有给上面报告,算是立了功吧!”
薛枭一冷哼一声看向巴里坤道:“本小姐就没有打算杀你!”
巴里坤喜出望外。舍利勾见薛枭一已经赦免了巴里坤,效仿他打躬作揖道:“舍利勾也没有做什么坏事……”
话没说完,便被洪七娘一把揪了衣领拎起来又放在地上道:“你这狗贼还想充当大尾巴羊,当初在明月府大院民妇杀猪,你却有意想要民妇的性命;你本是耶律倍一的家丁,却跟他鞍前马后;今天能饶巴里虎不死是因为他没有将郭马驹举报出去有立功变现,你这狗贼非死不可!”
舍利勾被洪七娘说得一愣一愣,寻思当初洪七娘杀猪时他就不应该逞能地要和她比试手段;没想到杀猪婆把仇给记下了。
没错,舍利勾和巴里坤两人是耶律倍一的家丁;两人本来是看家护院,可是耶律倍一要上十里沟营救绿翠、银翠两个娘子;两人便就跟随而来。
现在舍利勾和巴里坤又跟洪七娘和薛枭一相遇,真是冤家路窄啊!
可当时跟洪七娘比试手段是舍利勾和巴里坤两人啊!现在怎么……
舍利勾脑子乱成一团麻,此前在猪圈前面比试手段的一幕便就浮现脑海之中:
巴里坤先出手和洪七娘缠斗输了,舍利勾想伤害洪七娘被薛枭一拦住,薛枭一要杀舍利勾;洪七娘一想她们是装扮成杀猪的进入明月府劫持耶律倍一的便将薛枭一挡开来道:“罢罢罢!这位兄弟真想跟奴家比试手段那民妇就陪他练几招!”
舍利勾硬嘴包子不软活地叫嚣:“我的兄弟巴里坤怕你这杀猪婆,舍利勾不怕你;来来来,老子跟你打上三百回合!”
舍利勾疯狗一样张牙舞爪,洪七娘早想杀他;可为了顾全大局隐忍了。
隐忍不是屈服,洪七娘将怨恨记记在心间;佯装笑脸呵呵道:“好汉既然要跟奴家比试手段,那奴家恭敬不如从命了!来吧,请你出招!”洪七娘将双股锏拎在手中做个旗鼓。
舍利勾深深吸了几口气,聚集全身的力道在双臂上;握紧铁枪跳将起来,“唰唰唰”向洪七娘刺去。
你还甭说,舍利勾这种猛扑没搭茬的刺杀还真使洪七娘倒退几步。
洪七娘倒退几步后没有用手中的双股锏迎接舍利勾刺来的铁枪,而是身子一纵跳将起来躲过铁枪的冲击。
洪七娘身段的灵敏使舍利勾张目结舌,他不敢相信一个膀大腰粗的壮硕女子;会像麻雀那样的敏捷、机巧。
洪七娘躲过舍利勾刺来的铁枪,身子旋在空中打个拨调落在舍利勾面前;这才挥舞双股锏抵挡他手中的铁枪。
洪七娘用双股锏抵住舍利勾的铁枪是对他的客气,倘若依照她的性格;落到地上后双股锏会刺向舍利勾的喉管。
但洪七娘没有刺击舍利勾的喉管,而是避实就虚地晃了晃双锏;没有伤及舍利勾的性命。
舍利勾见洪七娘的双锏乱舞,以为这是怯惧自己的表现;便就将手中的铁枪送得贼紧向洪七娘喉管上直刺。
洪七娘见舍利勾自不量力自以为是,便就卖个破绽跳出圈子;将双股锏抛向空中。
双股锏被洪七娘撇向空中后像旋风一样兜转起来。
站立一旁的巴里坤瞠目结舌,凝视着滴溜溜兜转的双股锏默默念叨:我的娘,这贼婆娘还真是有两下子,竟然能将双股锏抛向空中滴溜溜转动;真是人间一绝啊!
舍利勾见洪七娘将双股锏撇向高空,那物事竟然滴溜溜兜转起来更是一脸闷逼。
洪七娘的双股锏直落下来后,两只锏重重砸在舍利勾的铁枪杆上,那枪“咔嚓”一声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