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倍一在杨戡助力下从地下通道逃了出来。
其实在杨戡到来之前,耶律倍一已经做好逃跑的思想的思想准备。
耶律倍一毕竟是大辽契丹的大将军,为了大辽帝国的东杀西战立过汗马功劳;受到已故皇上辽景宗和承天皇太后的嘉奖和表彰。
此次西夏使臣张元三人赶来大同府禀报西夏先王李继迁的死讯,其目的就是想和大辽修好。
承天皇太后一开始并不同意跟西夏修好,对那个摇唇鼓舌的西夏使臣张元也是耿耿于怀。
因为前几次西夏李继迁被宋国军队打得无处躲藏时,就是张元前来向辽国请求臣服的。
那时候张元的能言巧嘴还真说服了承天皇太后,承天皇太后觉得西夏如果臣服辽国;就等于是辽国给大宋边境上钉了一颗钉子,西夏兵卒不断地骚扰大宋西北边境;辽国固守的燕云十六州压力就会小一些。
之所以这样讲,那是因为大宋自从赵光义登基后;不断地派大军骚扰燕云十六州。
赵光义的借口很充分,说燕云十六州自古就是中原王朝的地盘;是后晋石敬瑭那个王八犊子为了做儿皇帝献给了辽太宗耶律德光。
承天皇太后听到赵光义的叫嚣后十分气愤,当即回书痛斥:“你说燕云十六州是大宋朝的,我还说东京汴梁是大辽契丹的啦!因为我的先祖辽太宗就在汴梁做过皇上!”
承天皇太后的强悍使辽国上下折服,一个女人能在强大的中原皇帝跟前讲出如此大气的话;自然受到辽国兵民的拥戴。
没错,承天皇太后萧绰是女中英雄;她比辽太祖阿保机的皇后述律平强盛好多倍。
述律平只是蛮横、自私、固执,萧绰却宽容大度,汉人韩德让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承天皇太后为了跟西夏修好,还将宗师公主嫁给李继迁;可是李继迁是个喂不饱的狼,成为辽国的女婿后并不记恩,屡屡侵扰辽国边境;有几次还将辽军打得大败。
这就是承天皇太后痛恨张元的出处,但汉臣文忠王韩德让发了话,说还是跟西夏修好吧!借给西夏先王李继迁奔丧的机会,派一支虎师趁机进入大宋关中境内对东京汴梁形成钳形包围。
承天皇太后统一了韩德让的纳谏,委命耶律倍一为征西大将军;由他在宫卫兵中遴选3000虎狼将士做属下,每兵配备2匹马;随西夏使臣张元择日前往西夏。
耶律倍一被皇太后敕命后,恳求萧挞尊做他的副将也就是副元帅。
耶律倍一率领3000兵士6000匹战马从大同府开发,快要到达御城时让张元和他率领的卫兵先行;自己和副元帅萧挞尊赶来御城。
御城有耶律倍一的家眷绿翠和银翠,绿翠和银翠尽管做过坊姬;可是耶律倍一是重情义的人,对这对孪生姐妹十分钟爱;出征路上拐道看看两个心肝宝贝也是人之常情。
为了让绿翠、银翠高兴,耶律倍一让信服萧咕噜抢先一步赶回御城明月府报信。
绿翠、银翠听说一年未见面的老爷西征路上来探望,欣喜不尽地忙前忙后;杀猪宰羊、备酒备菜。
但杀猪过程中遇到麻烦,那两头二三百斤重的大肥猪第一波两个屠夫赶来竟然没有杀掉,还被两头虎狼猪咬伤。
管家邱发旺见老爷马上回府但两头大肥猪竟然杀不了。
这时候家兵来报,说御城大街上有打着旗幌子的屠夫。
临时抱佛脚,邱发旺立即将那帮打着旗幌的屠夫召唤到明月府;执刀者竟然是个女子。
女子杀猪本来就少见,可这个名叫洪七娘的女子身高比一般男子都猛;一个人竟然能将一头二三百斤重的大肥猪扛在肩膀上按倒在杀主桌上。
耶律倍一回到府中听到女子杀猪手如此骁勇,说一定得请她喝酒。
屠妇洪七娘畅快地接受了耶律倍一的邀请,还请来她的十个同伙。
但问题在酒桌上发生了,耶律倍一被劫持。
耶律倍一是大辽契丹国的大将军、征西元帅,竟然被劫持,酒醒后的耶律倍一气得黑血直翻;可他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在人檐下站哪有不低头。
耶律倍一也是能屈能伸的主家,听说洪七娘她们只是想搞几个钱花花;便就痛苦地答应了她们。
但耶律倍一嘴上答应的同时心中却暗暗作着遁逃的准备。
因为耶律倍一认定洪七娘这些人不是善茬子,弄不好撕票;那么他这个大将军即便有天大的抱负也只能是场空谈。
耶律倍一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唯唯诺诺蛰伏下来伺机行动;因此上耶律倍一对洪七娘和薛枭一她们提出来的条件满嘴答应。
薛枭一说让他写张一千两票银的字据盖上印章,耶律倍一一字未驳的照办了。
这样一来果然得到洪七娘的“同情”,当耶律倍一住进杨戡家的三进院里屋后;一种机会成熟的预感不断地在他心头萦绕。
这地方太有利于逃跑了,耶律倍一央求洪七娘给他松绑——洪七娘是这伙人的头儿,这不是她人高马大;还是由于武功高强。
耶律倍一一央求,洪七娘还真答应了,耶律倍一心中暗暗高兴。
更让耶律倍一高兴的是,洪七娘不在杨戡的三进院打寝;而是去了杨戡他哥杨发的屋,她的重八十斤的双锏自然也被带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耶律倍一在心底里感谢上苍。
洪七娘和那个名叫花骨朵的小女子去了杨发家后,守候耶律倍一的六个男子分成三组看管着他。
三组看管全是聋子耳朵样子货,耶律倍一打算在六个男子熟睡后将他们一个个杀死。
凭耶律倍一的身手,杀死六个名不见经传的喽喽子还是有把握的;何况这六个男子没有带什么兵器。
耶律倍一没有说错,守护他的折御兵、张勇六人把兵器搁在明月府后院的客栈里,劫持耶律倍一时走得急没有顾上拿。
至于洪七娘和薛枭一的兵器,那是薛枭一在营救洪七娘时从客栈拿给她的。
耶律倍一做好夜逃的准备。可在这时候形势发生了360度的大变化,杨戡走进来了;说是在衣柜里拿一床被子。
守在室外的折御兵和夏揖见杨戡是三进院的主人便就没有阻拦,但杨戡进到屋里后用手中的火折子点亮油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看着耶律倍一。
耶律倍一见杨戡面熟,是在那里见过;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杨戡把耶律倍一盯看半天后打开衣柜,取出一床被子;尔后把手指头向离柜里面戳了几戳。
耶律倍一似乎明白衣柜里面有物事,一开始耶律倍一寻思可能是一把刀抑或一把斧子,但杨戡退出去后;耶律倍一掀开衣柜去看,衣服下面竟是一个洞口。
耶律倍一热血沸腾起来,这真是不幸之中之大幸啊!杨戡的三进院屋内竟然有洞口。
耶律倍一查明真相后,佯装熟睡过去鼾声雷动。
守在屋外的折御兵和夏揖听见耶律倍一的鼾声便就放心,先后熟睡过去。
耶律倍一听见屋外的折御兵和夏揖扯开了鼾声,便就踅摸到衣柜跟前将里面贮存的衣物倒到另外一厢去;身子从衣柜底部的洞口钻进去。
耶律倍一身材高大,往洞口钻时费了好大的劲;随身携带的印绶丢在衣柜里面。
可是一钻进去耶律倍一还是故弄玄虚拉来几件衣服将洞口遮掩起来。
耶律倍一在地洞先爬后走,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看见微微的亮光,便就钻了出去;却是一座坟墓。
耶律倍一走出坟墓,便见麻黑中站着一个人;这人见耶律倍一走过来,慌忙跪在地上叩头作揖,嘴里嘟嘟囔囔道:“大将军逃出虎口,万幸万幸!”
耶律倍一见他是三进院的主人,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惊慌不已道:“相公是谁,为什么要救本阁!”
“小人杨戡,大将军有恩于小人,小人才给你指明衣柜里的暗道!”杨戡喋喋不休地说着:“大将军终于逃脱出来,谢天谢地谢祖宗啊!”
耶律倍一见杨戡说他有恩于他,有点健忘地凝视着道:“本阁什么时候有恩于杨相公!”
杨戡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那一年鄙人在大同府做刀笔吏,替一个百姓写了状子告仇人;但这个仇人是县太爷的亲戚,知道情况后屡屡刁难小人;是大将军代朝廷巡查时知道了这件事,将那个县官撵走为小人鸣了冤屈!”
耶律倍一扬声大笑,道:“这样的事啊!本阁早就忘记啦!不过杨相公有恩必报,可敬可羡;本将军如果回到御城明月府要好好报答你!”
杨戡打躬作揖道:“小人不图报答,只图大将军安全脱离危险之地!”
杨戡说着,把目光四处扫扫道:“杨家岭荒野僻背之地,没有马匹;只能让大将军步行了!”
耶律倍一紧紧握住杨戡的手道:“杨壮士作了一件天大的善事,将本阁从劫匪的手中救出来一定难得;没有马匹本阁就步行!”
杨戡蹙蹙眉头道:“这样不行,得找匹马,驴也行;大将军四处作战一直骑马,步行不了几里路可能就走不动!”
耶律倍一淡淡一笑,礼节性地点头说道:“本阁听由杨壮士安排!”
两人急急而行,走了四五里路;耶律倍一的虚速度便就慢了下来,说他的肚子好饿。
杨戡把手往前指了指道:“再走二里地是王家庄,王家庄王财主名延灼者和小人是往年之交;我们就在那里用膳,王延灼老前辈如果能给我们借两匹马那就阿弥陀佛!”
耶律倍一听杨戡说让王家庄财主王延灼找马,便就想起自己带在身上的将军印绶。
掀起衣服去看,哪里还有踪影?耶律倍一有点急呛地拽住杨戡的手臂道:“杨壮士大事不好!”
杨戡凝视着耶律倍一款款说道:“怎么回事大将军,什么大事不好?我们不是已经逃离险境了吗?”
“本阁的将军印绶可能落在你家的衣柜里!”耶律倍一急不可待道:“我们得回去将其拿回来!”
杨戡一怔,痴愣愣凝视着耶律倍一道:“大将军你这是把脑袋給南墙上碰啊!刚从虎穴逃出来又想进狼窝!”杨戡一脸的不屑。
耶律倍一从杨戡脸上能看出他的不乐意,慌忙摆摆手掌道:“杨壮士你听本阁说,将军印绶是朝廷颁发的;有印绶方可指挥军队,大将军如果没有了印绶;哪个兵士还听你的!”
杨戡见耶律倍一满脸的沧桑,知道丢失印绶意味着什么;可是印绶是不是丢失三进院的屋室他敢保证?
杨戡向耶律倍一跟前近了一步道:“大将军你仔细想想印绶是不是丢在小人的屋舍里面!”
耶律倍一把脑袋在脖朗阁转了几个大圈寻思半天十分肯定地说:“本阁的印绶肯定是落在杨壮士屋舍的衣柜里面了!”
耶律倍一说着郑重其事道:“衣柜的洞口有点小,本阁这么壮实的身躯钻进去费了不少力气;印绶就是钻地洞时丢失的!”耶律倍一无可辩驳地叙说着,吁叹不停道:“虎凭山官凭印,大将军丢了印绶;不等于自寻灭亡吗?”耶律倍一越说越严重。
杨戡长叹一声,无可奈何花落去地说了声:“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返回去碰碰运气!”
耶律倍一见杨戡如此讲,欣喜不尽道:“那好那好!我们马上返回去!”
耶律倍一和杨戡重新走进那座坟墓,从入口处进去;摸索着来到三进院的屋室地下。
杨戡见耶律倍一长得高大肥胖,说自己上去看看则可;耶律倍一不允,一定要自己上去。
杨戡无奈,只好由耶律倍一上去;他蹲在暗道里观察动静。
耶律倍一从原路攀上衣柜出口,掀开上面的盖子发现这里早来到人;耶律倍一没有悔心,大着胆子从洞口钻进去在衣柜里翻找半天没有发现印绶;竟然破天荒地从衣柜里走出来在屋室里寻找起来。
这时候洪七娘她们还没有离去,几个人全都站在院子里听折御兵和张勇两人将他们进到洞子里从坟墓那边出来没有发现耶律倍一,只好从原路返回来。
耶律倍一听见折御兵和张勇的说话声,差点惊掉下巴骨;不敢在屋室里待下去,惶惶死漏网之鱼原就从衣柜里的洞口溜下去。
杨戡见耶律倍一没有任何收获,凝视着他不说话。
耶律倍一道:“快走快走!巨型女人一伙还在院子里!”
杨戡在前面,耶律倍一在后面匆匆离开暗道继续向前走去。
耶律倍一伤感地说:“这里是大辽国的土地,本阁的大将军印绶竟然丢失,真是难能理喻!”
耶律倍一说着会看杨戡一眼道:“杨壮士说我们在王家庄王财主名延灼者那里用膳,还说要是在那里借到两匹马那就阿弥陀佛!”
杨戡道:“是啊!只要王延灼老前辈能给我们借两匹马,我们很快就会赶到御城!”
耶律倍一哀叹一声道:“要是本阁的将军印绶还在,只要亮出来定会有人把马送上来!”
耶律倍一说着扬扬手臂道:“不说啦!不说啦!什么叫凤凰下架不如鸡,本阁就是!”
杨戡笑道:“大将军谦卑啦!您是承天皇太后敕命的征西大将军,就是没有印绶兵士们哪个敢能不听指挥!”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王家庄;杨戡认识王家庄的王财主,直接将耶律倍一领进王延灼家。
王延灼是个六十多的老头,见杨戡和耶律倍一走进来,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道:“啊呀呀!什么风把杨贤契给吹来咧!”
听王延灼的口气,杨戡和他应该很熟。
杨戡上前一步打躬作揖道:“晚辈给王老施礼了!”
杨戡给王延灼施罢礼,指指身旁的耶律倍一道:“这是晚生的朋友叶大官人!”杨戡没有暴露耶律倍一的真实身份,担心暴露后会发生意外。
“叶大官人!幸会幸会!”王延灼客套一番,见耶律倍一一脸疲惫;向里面喊道:“娘子召唤厨娘快生火做饭,有贵人光临寒舍!”
王延灼说着将耶律倍一和杨戡领到中堂,丫鬟上了香茶;杨戡没有下口只问王延灼家有没有马匹,王家庄能不能借到马?
王延灼一脸无奈地摊摊手道:“王家庄是小村庄没有马匹,老朽家只有一头骡子两头青驴!”王延灼不遮不掩地说着,看向杨戡道:“贤契询问马匹干么!”
杨戡呷了一口茶水,将茶碗搁在长条桌子上脸上堆满笑容道:“这位叶大官人和晚生要上御城,想借两匹骑乘;既然没有那就算咧!”
“贤契说哪里话!”王延灼瞥了杨戡一眼,道:“没有嘛还有骡子和青驴呀!”
王延灼老儿说着清清嗓子提高声音:“老朽让仆人王三套骡车上御城拉荞麦,去时大车空着;你俩坐车前往不是更好!”
“那感情好呀!”耶律倍一起身谢过王延灼,双手抱拳躬身一礼道:“坐车更好,本阁这里先谢过老丈了!”
王延灼哈哈大笑,道:“些许小事不值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