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皇族耶律倍一被萧太后任命为征西大将军后,请命萧挞尊为副将。
萧挞尊是后族,和耶律倍一亲如兄弟;耶律倍一建议此次从西夏地面进入关中,1000人马实在是拿鸡蛋碰石头;建议耶律倍一率领5000人马,最少也得3000;才能应付关中错综复杂的局面。
耶律倍一扬声大笑,拍拍萧挞尊的肩膀不以为然道:“大哥怎么前怕狼后怕虎,关起门来还怕虫子螋!想我耶律倍一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对南朝的十几场战斗没有一次败绩,皇太后才让咱家出使西夏;顺便在宋国的关中走上一趟!”
萧挞尊比耶律倍一大两岁,耶律倍一喊他大哥是对的;他见耶律倍一满不在乎,有点气恼地说:“兄弟要记得骄兵必败,像你现在的状况,恐怕进不了关中就得身首异处!”
耶律倍一一向尊重萧挞尊,见他正着颜色跟自己说话;这才收敛起傲慢之心道:“照大哥这么讲,一千铁骑还真是有点少哪?”
“不是少,是少得厉害!”萧挞尊郑重其事道:“不要小瞧宋军的实力,还记得他们的静塞军吗?”
耶律倍一自然不能忘记宋朝静塞军的骁勇善战。
静塞军满员3000人,一人5马;这在缺马的宋朝装备十分奢华。
静塞军人员全部来自易州,易州紧邻燕云十六州是中原门户之一;历来民风彪悍。
易州百姓常年和游牧民族打交道精于骑射,熟悉战斗套路;听到外敌入侵,父母妻儿都能主动帮助战士备战。
静塞军又是精挑细选,所有成员都能开200斤的硬弓;马匹也都是清一色的良驹。
静塞军从军士到战马全部披重甲,兵器除了弓箭外,全部配钩连长枪。
静塞军在唐河、徐河战役中成为屠杀辽军的刽子手,辽军五六万铁骑被静塞军斩首。
耶律倍一心中急剧地想过,双手抱拳向萧挞尊打躬作揖道:“大哥有小诸葛之称,你说兄弟带多少人马为妙!”
萧挞尊见耶律倍一有悔悟之念,蹙蹙眉头道:“从西夏国土进入关中时长途奔袭,人马多了供给是俄国大问题;以鄙人之见,就带3000人马吧!”
“大哥说得好!”耶律倍一向萧挞尊深深一揖,道:“小弟这里就向皇太后请兵!”
耶律倍一来到萧绰驻跸的宫帐,诚惶诚恐地重新请命道:“启禀承天皇太后,末将此前有点自以为是;请领了1000铁骑打算深入关中腹地。经过慎重思考觉得有点轻敌,重新向承天皇太后请领3000人马;还望皇太后恩准!”
萧太后见耶律倍一推翻此前的诺言要求把1000铁骑增加到3000,讪讪而笑道:“这一定是萧挞尊的主意吧!”
耶律倍一直言相告道:“启禀皇太后,把1000人马增加到3000是副将萧挞尊的主意!萧挞尊本意要末将率领5000至10000人马,但长途奔波粮草是个问题;从临战角度讲,3000人马比较合适!”
萧太后扬声大笑,道:“本后知道这是萧挞尊的主意,他的鬼点子就是比你多!”
辽国的耶律氏是皇族,萧氏是后族;契丹政权存续期间,耶律皇族的男子一般只娶萧氏后族的女子为妻;也就是说耶律氏做皇上,萧氏势必是皇后、皇太后。
萧太后同意西征铁骑由1000增加到3000。
辽军在大同这边将西征人马从1000铁骑增加到3000的消息很快传到赵元佐跟前。
赵元佐紧蹙眉头寻思半天,立即召集洪七娘、薛枭一、铁卫兵统领折思念商量对策。
折思念直言不讳道:“太子殿下一定要慎重从事,辽军一开始是1000人马,我们设定在十里沟埋伏下来将其歼灭还有几分把握;现在由1000人马增加至3000,问题就严重多了了!”
赵元佐见折思年郑重其事,瞥了他一眼道:“依照折将军的意图我们应该如何对付增至3000人马的辽军!”
折思年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一般情况下辽军的远征部队一人配备两匹马,3000兵卒最少也得配备6000匹马,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顿了一下申请亢奋道:“以末将之见,不如取消十里沟的设伏;我们直接潜入大同府刺杀萧太后!”
赵元佐见折思念讲出激进冒险的话语,不禁瞠目结舌;把折思年盯看一阵若有所思道:“折将军这句话有点不贴合实际,刺杀萧太后;去十个人会死五双,你可知萧太后周围的宫卫兵有多少?”
长吁一声慷慨激昂道:“据元佐所知,近身保护萧太后的100人全是武功高手;除过这100人第二层保护圈又有500会武功的兵士;第三层是持刀挎戟的1000宫卫兵!”
深深呼吸几口道:“刺客甭说刺杀萧太后,就是近到她跟前也是难能办到的事!”
折思年不以为然道:“太子殿下不要长辽国人的威风,只要您同意刺杀萧太后;我们100铁卫兵就是全部献身也能完成任务!”
“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赵元佐一本正经道:“折家家主派出100铁卫兵是保护本太子的安全,本太子不能让他们去冒险送死;折将军这个设想万万行不通!”
折思年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赵元佐扬扬手臂道:“折将军不要气馁,我们还是磋商磋商;看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赵元佐将折思年、洪七娘、薛枭一、花骨朵、张勇、王致、李牛、何勘、田洛、夏揖以及折思年带来的100铁卫兵召集一起进行磋商。
赵元佐在后世是赵五,赵五农业技术学校毕业后凭一把手术刀走村串寨劁猪骟羊;有几次遇到十分棘手的问题,便就邀来大半个村庄的乡亲们一起商量。
赵五将这样的集会叫做诸葛亮会,诸葛亮会还真见效,几十个人凑在一起你一言他一语;汇集成几十条方案和意见,赵五最后去冗留真付诸行动;还真顺利解决了遇到的困难。
现在赵五穿越成太子赵元佐,又一次召开诸葛亮会,一百多人凑在一起还真管用;最后制定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此方案只是对此前的方案作了调整:埋伏十里沟的方案不变,但要增加兵力才能付诸行动。
增加兵力,这不是睁着眼睛说大话吗?赵元佐一行现在是在辽国境内,从何处增加兵力?
莫非宁边州的韩光明跟前有家丁,那倒不是;赵元佐让折思年派快马赶回府州请求折家家主派兵增援。
除过这一条赵元佐又制定了一个深入敌营见机行事的方案。
只说辽国郑西将军耶律倍一和副将萧挞尊率领3000铁骑从大同府出发,向西夏都城夏州而去;行得半天,耶律倍一对西夏使臣张元、副使臣张震、查理道:“三位西夏使臣,末将奉我国承天皇太后之命出使贵国参加夏国先主的葬礼,但我们是军人不可能跟你们走在一起,三位使臣不如先行一步,返回西夏给你家天王报讯,就说辽国大军择日即到;不知三位意下若何!”
张元见耶律倍一是要赶他们先走,不敢得罪地毕恭毕敬道:“下国使臣听从上将军吩咐!”出
张元向耶律倍一谄媚一番,呼喊上张震和查理打马远去了;耶律倍一对萧挞尊道:“萧兄,小弟之所以支应走西夏使臣;是想和萧兄去一趟御城!”
萧挞尊一怔,凝视着耶律倍一道:“去御城干嘛!”
耶律倍一讪讪而笑,道:“萧兄难道不知道御城的青楼风光独美吗?”
耶律倍一说着扬声大笑道:“小弟知道萧兄家有河东狮吼,既然奉命西征;还不趁机快活快活!”
萧挞尊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便就欣欣然道:“知吾者耶律老弟也!”
原来,御城是辽国西京道一个军事重镇;也是辽宋在边境上重要的榷场,来自五湖四海的客商大贾一年四季在御城进行商品交易;因此也就兴起青楼业。
耶律倍一在御城统军时常去月牙坊勾当,结识了一对孪生姐妹;一个叫绿翠一个叫银翠。
绿翠、银翠姐妹可谓女中飞凤,侍候男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完全能跟汉朝时的赵飞燕和赵合德姐妹媲美。
耶律倍一时常光顾月牙坊,后来干脆将绿翠、银翠姐妹纳为小妾。
耶律倍一和萧挞尊一样惧内,因此纳绿翠姐妹为妾后在御城构筑了一个上百亩大的宅院取名“明月府”,雇请了丫鬟、仆人,由孪生姐妹使唤。
萧太后敕命耶律倍一为出使西夏的使臣统领征西大将军后,便遣派心腹萧咕噜赶往御城明月府向两位小娘报信;说老爷择日将率领大军赶来御城休整。
绿翠、银翠姐妹听说主公要去西夏路过御城小作修整,慌忙指挥家奴忙前忙后地在明月府准备酒宴盛情招待。
耶律倍一和3000铁骑还没有到来,绿翠姐妹便让仆人从外面请来10个杀猪的来到明月府。
杀猪是10人,七男三女;执刀的也是女子。
明眼人一想便能猜出来,这是洪七娘。
市面上杀猪的屠夫多为男子,洪七娘是女的却喜欢杀猪;我们也只能喊她屠妇了。
跟随洪七娘一起来的两个女子自然是薛枭一和花骨朵,七个男子是张勇、王致、李牛、何勘、田洛、夏揖、折御兵。
折御兵是折家将,在100名铁卫兵里面的职位仅次于折思年。
折思年遣派四个铁卫兵赶回府州搬请救兵,又让折御兵跟上洪七娘、薛枭一加以保护。
洪七娘、薛枭一10人来到御城,花骨朵手中打着一面旗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屠妇宰猪杀羊”。
这样的旗幌出现在御城这样的边境城池并不奇怪,从根子上说,御城属于山西的朔州管辖;但这里被辽国契丹人占领后归属大辽西京道。
行政区域上归属辽国,但御城的居民还是以汉人为多;因此通行的文字是汉字。
而洪七娘之所以作了一面“屠妇杀猪宰羊”的旗幌让花骨朵擎在手中就是为了引起路人的注意。
引起路人的注意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想引来明月府的人。
洪七娘和太子赵元佐休整十里沟战斗方案时,提出一个“深入虎穴”的计谋;打算装扮成屠妇打进明月府去。
而在做出这样的选择之前,洪大嫂和薛枭一带上花骨朵和张勇、王致、李牛、何勘、田洛、夏揖几人四处侦探过。
得知御城的明月府是辽国西郑将军耶律倍一的府邸,耶律倍一在明月府养了两个小妾;雇佣了不少丫鬟、仆人侍候两个小妾。
洪七娘一行最初的打算是劫持耶律倍一两个小妾激怒耶律倍一,将这厮引到十里沟去歼灭。
后来听说耶律倍一要回御城的明月府和两个小妾住上几天,便就改变行动策略;装扮成杀猪的。
没错,耶律倍一会明月府两个小妾一定要设宴招待,设宴自然就离不了猪肉和羊肉。
洪七娘杀猪出身,对屠宰这门手艺可谓精益救精;便就打出一面旗幌来。
粗心人看不出旗幌的奥妙,心细人却能看出来;因为旗幌上写的是“屠妇杀猪宰羊而不是屠夫杀猪宰羊!”
一个名叫明楼的明月府家丁看见花骨朵擎在手中的旗幌,急忙赶回去向管家管家邱发旺作了禀报,说大街上来了一个杀猪的是女的,大的旗幌是“屠妇杀猪宰羊”。
邱发旺惊诧不已,也觉得十分的奇巧;昨天明月府听说主公要回来省亲,请来两个屠夫杀猪;但那两头大肥猪就是两头老虎,就是不让两个屠夫靠近。
两个屠夫无可奈何花落去,连工钱也没要便就迅速告辞。
邱发旺听明楼说大街上来了一个女屠夫,立即让把她们请来。
洪七娘10人被家丁明楼请到明月府,邱发旺一见洪七娘的个头,顿时怔得瞠目结舌。
邱发旺瞪直眼睛盯看着洪七娘,见她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上身着绿色小褂,前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猩红色的抹胸;高发髻上包一块红帕子,抹胸下面的**耸立;一袭杏黄色长裙系在肚腹处,脚蹬一双手制宽口布鞋;脚手粗大,身高少说也在7尺以上。
北宋一尺和现在现代31.68厘米,七尺的高度就是两米一向上。
如此的高度在整个宋国、辽国也是罕见。
邱发旺瞠目结舌一阵,将洪七娘10人领到后院的猪圈跟前指指圈里两头肥猪道:“我家主公回家省亲,主人让把这两头猪宰了!”
丘八说着加重语气道:“这两头畜生是老虎难挖抓得很,昨天请了个屠夫是精壮汉子没有将其弄住;工钱也没要便就无功而返!”
邱发旺说着看向洪七娘道:“这位大姐一定是身手不凡,希望两头蠢货在您手中变成食肉!”
洪七娘畅笑一声,看向邱发旺道:“主家放心,两头畜生再狂民妇也不在话下;只是这工钱……”
邱发旺见洪七娘提到工钱,打了一个愣子;道:“不知大姐将两头畜生宰了要多少工钱!”
“一头五贯,两头十贯钱!”洪七娘不遮不掩地说着:“少了十贯钱这活儿民妇不干!”
两头肥猪已经成为明月府的累赘,昨天两个精壮屠夫拿两个畜生也没有办法;再拖下去可能就有伤及人命的危险。
但杀两头猪要十贯钱似乎有点昂贵,邱发旺不敢得罪洪七娘;腹诽一阵后诚惶诚恐道:“这个价钱小人做不了主,还得请示我家娘子!”
明月府的主家绿翠和银翠跟在邱发旺后面过来了。
洪七娘搭眼去看,只见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也是别无二致:
月白色与淡紫色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
长发总结松绾小髻簪几痕素钗,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转,水墨衣裳印簪花小楷,手上都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头上栗红的蕙穗随着盈然一笑乘风飘扬,脚穿一双明艳艳的粉红绣鞋,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洪七娘愕然,心中默默叽咕:没想到北国还有这么标致的姐儿?这个名叫耶律倍一的家伙还真艳福不浅……
不容洪七娘把要想的事情想完,便见走在前面的绿翠上前道个万福说:“一看大姐的身高便知是女神下凡,大家能做如此这般大的事情;小妹从心底里佩服!”
绿翠的话说得中听,洪七娘男子一样的性格也有点感动;冷峻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嘿嘿笑道:“妹妹真会说话,民妇不过一个杀猪的,能干什么大事!”
“姐姐不要这样作践自己!”一旁的银翠接上话道:“姐姐和小妹一样是妇道人家,可是能做杀猪宰羊的事;从这一点来说就是我们姐妹五体投地,这就是大事!”
洪七娘讪讪而笑,道:“两位妹妹前来一定是磨磕价钱的是不是?看在两位妹妹甜言蜜语的基础上,民妇让五贯钱;不过有个小小要求!”
绿翠见洪七娘一下子让了五贯钱,兴奋不已道:“姐姐真是壮义之人,什么要求尽管讲出来!”
洪七娘莞尔一笑,道:“我们远道而来居无定所,还望夜间能在贵府安歇!”
“这个没啥说的!”绿翠、银翠异口同声道:“明月府有的是客房,姐姐一行尽管安歇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