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后山其实是一片禁地,这一半的高度或许就是死人堆起来的。这座山虽不高,可是却十分的陡峭。要想登至山顶,还着实有些困难。若是不是很相熟的人,定然找不到至山顶的路,即使找到了,若是不熟悉路形,恐怕也是难以保命的。宫里的老人都知道,这里埋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人或事,这里也可以说是另一个阴间皇宫。因为这里不仅埋着宫女太监,还埋着许多宫妃娘娘,甚至皇后太子……总之,冤魂野鬼也是不计其数的,一些胆小的宫人听老人们讲起之时,到了晚上甚至都不敢望向那座山,总觉得阴森森的。
天黑得越发深沉,似乎有一场骤雨将要来临。远远看去,远处的天空却是一片星光璀璨,莫不是这山中天气多变?一个身影站在一颗高大的树杈上思量着,望望天空,眼神随着天上的云层,还有远处星宿的方向,细细的掐着十指,笑了笑,“只不过是一片虚云罢了。”随即双臂一振,从一棵树梢飞向了另一棵树梢,就这样,身轻如燕般往山上飞窜着。忽然他眸光一闪,似发现了什么,身体往下一倾,整个人便缓缓的往下沉,然后轻轻的落在一顶巨石上。看着眼前一个似深不见底的山洞,他眉心微蹙,抿了抿唇,便朝着山洞口走去。走近洞口,往里瞧,越加黑沉了,不行,这样走是怎么也走到不到洞底的,根本看不到路,不知里面是暗流还是山地,还是沼泽,断不能冒然前行,愣了半晌,还是退了出来……
天空渐露鱼肚白,月梨实在毫无睡意,便起了。吩咐下人炖了燕窝粥,自己在房里精心梳洗一翻,看着镜中的自己,流目生辉,粉唇若樱,桃面若花,扶了扶云鬓,便提着裙摆离身,妖娆着身姿走了出去。来到厨房之时,下人已经将燕窝粥熬好,正欲端给她。
“夫人!”
“给我就好了!”广袖巾罗随着她艳美的身姿拂动着,有种飘飘若仙的感觉。行至赫连清溪书房门前的长廊,恰巧碰到赫连清溪。两人不期而遇,“清溪!”她温婉的轻唤一声,赫连清溪抬眸看了眼她憔悴的模样,隧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累了,需要休息。”三两步走到书房门口推门而入,然后重重的合上门。月梨愣愣的站在门外,面露一丝愤色,她咬了咬牙,倔强的看着房门,微微涨红的小脸上满是不甘,
“你需要休息,我也并未想要打扰,待我把这碗燕窝粥放到你桌上就走。”屋内一片沉寂,没有回应,月梨单手端盘,一手推门而入。赫连清溪端坐于案前,眉心微皱,微微闭目,单臂支额而憩。月梨看了看他,眼神似怨,似怒,似悲,似愤,又似痛,她长舒一口气,轻轻的走过去,将粥碗搁置案上,轻轻翕动双唇,
“不必说了!”赫连清溪突然开口道。月梨微眯着双眸,为何要对我这样,那就休怪我无情。她缓缓的走到赫连清溪的身侧,
“我做了什么?你突然这么讨厌我?”说时迟,那时快,蓦地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迅速点击在赫连清溪任督二脉的穴位上。赫连清溪不备,顿时不得动弹,“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月梨心有愧疚的说,“其实,看到你能被我点中,我心里真的很安慰。你早已知道我有武功不是吗?”月梨将手扶于赫连清溪的肩上,纤纤十指轻轻的抚着,“可是,你能让我点中你的穴位,证明你已对我减少了防备,不是吗?”
“哼,”赫连清溪淡淡的一笑,“你知道他在哪儿?”
月梨似没听到他说话般,顾左右而言他,“清溪,我希望你明白我这样做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今日我虽然冒犯了你,可全都是出自好意。”
“他在哪儿?”赫连清溪再次淡淡的问道,语气里不带一点儿感情。
“你想知道他在哪儿,除非我死。”赫连清溪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
“既然如此,那就将我穴道解开。”
“清溪,我都说得这样明白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固执?”月梨突然情不自禁的从背后环住他,“清溪,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此生最爱的人是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是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今天我才发现,为何他对沁若百般宠爱,而沁若却选择你,因为他太自私了,从来都不为他人着想,只要是自己想得到的,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甚至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他都可以舍去。而你,没有因我是他派来监视你的人,而不不顾我的感受,不顾我的死活,而强我所难。除了我死去的爹娘,跟我最亲近的人就是他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知道被人在乎是什么感觉……”
“你想多了!”赫连清溪很想推开她,耐何浑身似被绑紧了般,动也动不了。
“我没有,我现在贴着你的身体,能感觉到你的体温,而我贴着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的身体却是冰凉冰凉的,一点儿温度也没有。”月梨将他搂得更紧了。赫连清溪此时正在敛体内真气,想自己挣开穴道。他浑身发热,有微微细汗沁出。
“清溪,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感觉,是不是?”月梨微微闭着双眼,红唇贴着赫连清溪的耳垂很享受的耳鬓厮磨着。“清溪,你知道吗?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心里就对你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我知道,你一定也会与我有同样的感觉……”
“你疯了吗?”蓦地一股真气似腾出体外,赫连清溪忽在站起,将月梨推得好远。月梨不备,身体直直的撞在了屋内的雕柱上。
“啊!”由于力道过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清溪,你……”然后缓缓的闭上双眼,昏死过去……
赫连清溪心头一颤,她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弱女子,人家的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何苦要为难她,对她这么过份呢。旋即转过身,慢慢的走到瘫软在柱子下的月梨,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躬下身子将她抱起,向卧房走去。此时的月梨意识还是清醒的,只不过内脏均被震动,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而已。不过再剧烈的疼痛她也觉得不那么痛了,因为,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再痛的伤口,在他怀中也会很快愈合的。此时的她,心里是满满的幸福,若是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她宁愿一辈子都被他所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