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先生,你倒是说说那徐一剑到底死了没?”九尾狐在刘武的书房里来回晃悠着,刘武只觉得眼睛发晕,便不耐烦的说。
“不死也剩半条命了。”九尾狐停步驻足,微眯着阴鸷的双眼,眸光毒辣而凶狠,“那蝎尾上涂满了各种毒汁,现在没死,最多也活不过明天。”
“先生是否看清那人长么样?他是不是一剑阁的人?”刘武粗而短的浓眉不时的挑动着,神色凝重。
“我猜他绝对不是一剑阁的人。看他的身手在徐一剑之上,也在我之上。一剑阁,除了徐一剑,其他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从,根本上不了台面。”九尾狐狸把狭长的眸光眯成了两条闪着寒光的线,面色幽重,阴气逼人。
“哦?他既然不是一剑阁的人,那怎会将徐一剑救走?”
“徐一剑是生是死,一剑阁必会重新有所行动,我们先静观其变吧。”刘武本就是一莽夫,没什么头脑,听了九尾狐的建议,便微微点头。
一剑堂内,大家集聚一堂,都愁容满面,坐卧不安,心里说不出的沉重。阁主生死不明,眼下一剑阁群龙无首,下一步该如何走,都无从所知,能不急吗?啪!蓝风将案几啪得哐哐作响,“都怪我,我不该听阁主的,我应该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保护她,拼住身家性命,我就不信,护不了阁主!”
“现在说有个屁用,阁主已经吉凶难测了。”许浩凌心有怨气,说话很是不中听。
“你!”蓝风心里本就内疚至极,许浩凌再火上浇油,顿时涨红了脸,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你的意思是我胆小怕事?故意临阵逃脱?”
“谁知道!”许浩凌眼神凌厉的看向别处,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大师兄,就欺人太甚,阁主吉人自有天相,她会回来为我讨个公道的。”蓝风满脸的委曲,额上青筋暴起,心中的怒气,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发。
“放肆!阁主不在,我是大师兄,我应当担起一剑阁的重任,我说你怎么了?不服气是吗?”许浩凌腾地站起,朝向蓝风,横眉怒目,恶脸相向。蓝风见许浩凌出言不逊,怒瞪双眼,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两人大有剑拔弩张的趋势。
“嗖!”的一声,一支飞镖从许浩凌的耳际飞过,插在他身后的柱子上,众人皆冒一身冷汗。许浩凌微微闭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步走到那柱子前,拔下那支镖,看了看镖身,并无特别,便将那镖上插着的纸条拿了下来:徐徐日生辉,一一雾散尽,剑指苍穹笑,且君心自安。生死两难测,当吾生亦死。一剑阁已尽,散尽还复来。许浩凌狐疑的看了看大家,眉心深深的挤出一个“几”字。
“大师兄,纸条上写着什么?”一剑阁三号人物,张千,上前一步,有所期待的问。
“吕伯,你学识渊博,来看看,这是什么意思?”许浩凌将纸条递与吕伯,吕伯接过纸条,充满沧桑的眸光微起波澜,继而满面笑容,
“啊,阁主没死,她还活着,她让我们虚张声势,假称她已死,一剑阁已解散。”吕伯十分激动。
“我说吧,阁主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再说了,一般人是她的对手吗?师傅把凭生所学都传授与她,一般人是敌不地她的。”蓝风鄙夷的看了许浩凌一眼,“有人想行阁主之权,我看他是痴心妄想!”
许浩凌气得说不出话来,咽了咽口水,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他是大师兄,在人前一定要有肚量。“蓝风,这件事情交与你去做,你脸生, 不易被人发现。”
“哼,你不说我也是会去的!”蓝风白了一眼许浩凌,撩起衣下摆,似一阵清风而过。
清风依旧,桃花脉脉,崇山峻岭,溪水长流。时光静默,流目生辉。她杏眼微眯,他凤目圆睁,若两条清澈的溪流相交,缠绵悱恻,情意深深。
“哦?敢问仁兄,我们是在哪里见过?”沁若低眸婉尔一笑。
“上都的古道,你骑着骏马,奔驰而来,不记得吗?”赫连清溪,心里虽无底,可是仍然面若镜湖。
“是吗?我自记事起,阅过无数人,遇无数事,怎会一一记起呢?你说得或许是旁人吧。”沁若心跳得厉害,脸已绯红,只是面纱遮掩住了而已。他果然记得自己,可是他记得只是自己的男儿身。
“呵呵,不管是与否,能够认识徐兄,实乃我人生一大幸事。”他的声音,他的笑容,若春风般暖着沁若的心窝。
“此话应是我讲才对!”沁若屈膝一跪,双手一拜“多谢侠士救命之恩!”赫连清溪不备,忽地眼眸一瞪,
“徐兄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他连忙将沁若扶起,“徐兄大仁大义,排众生之忧,解百姓之难,实乃英雄豪杰,能够帮到你是我的荣幸,怎可言谢呢?”
“仁兄抬举我了。众生之忧,我排不了,百姓之难我也解不了,实在是惭愧至极啊。”沁若满目神伤,眸色凄凉,如今自己大仇都未报何谈解救黎民百姓呢?
“非也,暴君当政,岂一人之力可为?如今,你却以一人之力让大燕的皇帝寝食不安,实属难得。”
沁若眉眼弯弯,流目轻盼,“我们相识这么久,你又救过我一命,如今我连你的大名都不知,你是否可以......?”
“呵呵,在下清溪,你直呼名即可。”赫连清溪面若皎月,眸如星子,在桃花间隐隐闪着光。
“清溪?这名儿好!”沁若在心底忧忧的想着,他果然是大秦将军赫连清溪,一个名儿将她心间那最后一丝怀疑也消除殆尽了。
“徐兄,既然我们如此投缘,不如我们在这桃树下拜为兄弟吧!“赫连清溪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沁若双目微瞪,忽闪着狭长的羽睫,用一种置疑的眼神看着赫连清溪,“你觉得妥吗?”
“难道徐兄嫌弃?不愿意?”
“哦,不,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沁若正了正脸色,故作轻松的样子。
“呵呵,是有些冒昧,不过,徐兄觉得可好?”沁若拖腮微索,
“好!今日我就结了你这个兄弟!”沁若豪爽的一笑,“有酒吗?”
“当然有!”说着,赫连清溪转身,走到一株桃树下,用他手中的长剑挑开那些尘土,“前几日我在城内买了两瓶上好的桃花酒,没舍得喝,便埋在了这树下,吸收桃花的灵气,看看味道是否更醇。”没几刻,桃树下,便露出了两只深褐色的坛子,坛口包着红布。
“嗯!真香!”沁若微闭着双眼,嗅了嗅鼻子,十分陶醉的说。
“哈哈,看来你酒量甚好啊。”赫连清溪抱起那两坛酒朝着沁若走过来。
“其实不然,只是会品而已。”沁若十分俏皮的样子,看得赫连清溪入了神,恍然间,他又看到了大燕的金銮殿上,一袭白衣胜雪,粉面桃花,若九天仙子的大燕公主。“嗯?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吗?”沁若眨了眨清澈的眸子,歪着脑袋。
“哦,没,没什么。我们举酒盟誓吧。”
哗啦啦,一只碗里溢满了清凉的桃花酒,顿时香气扑鼻,“徐兄,喝!”沁若豪气冲天的接过酒,
“你也满上!”哗啦啦,另一只碗里也满上了。
“苍天为证,今日我清溪与徐一剑结为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离不弃。”赫连清溪信誓旦旦,眸光坚定如铁,声音掷地有声。
沁若眸光熠熠生辉,眉目轻弯,一脸正色,“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年同日死。”当!两只碗碰撞在一起,碗里的酒花四溅,两人相视一笑,将碗竖于嘴边,只听咕嘟咕嘟,酒液顺着嘴角直滑到脖颈。
“好酒!”赫连清溪大喝一声,“哈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一碗酒足下肚,酒的烈性呛得沁若直流泪,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哈哈,徐兄果然不胜酒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