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过看着背对着自己趴在床榻之上的聂长玦,满脸黑线。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到我床上来了。
聂长玦微微侧过头,自认为神态引诱的斜瞥着他,低沉着嗓音道:“你已经很久没有为我上药了。”
楚过:“……”
聂长玦肩胛骨处的那道伤疤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同是一侧的肩头又添了一道不深不浅的锋利刀伤,明显是匕首所划。
是戚音曾经搁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吧,楚过这么想着,却突然意识到戚音和容音这两个人,此时恐怕已经离开了这座将军府。
聂长玦看他竟然走神了,心下一时有些恼怒。
他自认为自己的身材还是不错的,难道自己的肉体在楚过眼中没有一点吸引力吗?
他身上的线条流畅,力量十足而又不显夸张的肌肉若隐若现,宽肩窄臀,背脊一道流线凹进去直到尾骨,配上习武之人难得的白皙皮肤……确实是一具好肉身。
不是对楚过没有吸引力,楚过第一眼看到他身材的时候,还是在心中暗自惊叹了一下,顺便嫌弃了一下自己纤细的骨架。但是后来上药次数多了,也就看的习以为常了。
楚过看着他陷入沉思,以为他还在想顾青那件事。
他缓缓开口,道:“你……”
“我其实是有点疼的。”聂长玦突然沉声道,语气十分正经。
楚过:“……”
他牵动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嘶——”了一声,看着楚过,眼神中有着那么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
“……”没必要这么刻意,显示你的疼痛吧。
看那伤口竟是被他这么故意一牵动之下,裂了一道小口子,渗出了血来,楚过觉得他就是自作自受。
还是下意识的拿起了床边的药膏和帕子,给他仔细擦拭了血迹之后又用指尖沾了一点药膏,沿着伤口抹了上去。
聂长玦感受到他冰凉的指尖在自己肌肤上轻按,慢慢打着圈扩散,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心里十分得意,活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两人一时间这么一坐一趴,一个认真涂药一个专心享受,难道的有了放松和静谧。
聂长玦本是计划着真去偷楚过一口腥的,没想到居然被楚过这么轻轻柔柔的,一下一下有节奏按的十分舒服,就渐渐闭上了眸子,挣扎了几下就睡了过去了。
楚过涂好了药,十分满意,准备把聂长玦赶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居然在自己床上睡着了。
楚过想伸手拍醒他,但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好像是他的男宠。而且,这床好像是他的……
这么想着,他有些气馁。
又看了一眼聂长玦,似下定了什么决定,脱了鞋,解了外衣挂在了架子上,就这么在聂长玦内侧睡了起来。
他这床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
反正也是聂长玦掉下去,楚过这么想着,心里很满意,他轻轻打了一个哈欠,也渐渐来了困意……
聂长玦听得他呼吸渐渐平稳,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其实楚过爬上来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只是感受着楚过小心翼翼睡到了自己身旁,不忍心去打破这难得一见的画面。
聂长玦支起了胳膊,他感觉经楚这么一抹,自己的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而且他本来是个没有什么痛觉的人,什么伤他没受过,已经习惯了……可是身旁这人往他旁边一坐,竟就真的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丝疼痛。
仿佛他摸一摸就都好了。
聂长玦感觉自己的心口蔓延着一丝奇怪的感觉,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很多年前的红萼也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他对红萼的感情,是感激占了大多数。
自己,居然对这个楚过有了感情。
聂长玦下意识的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感受那里一下一下的心跳,这心如擂鼓让他无法平静,也无法欺骗自己。
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里,救了自己一命的男子,给了自己不一样的感情……
这样,也挺好。
聂长玦没有听过容音那同样的一句话,所以他并不知道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也并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的表情。
他只是有些惋惜的想:楚过啊,你要是长的丑一点就好了……说不定我就真收了你当男宠了,把你留在这将军府中陪我一辈子。
如果楚过现在还醒着,肯定会和往常一样无语的看着他,然后说“哪有人希望自己男宠长的丑一点的”。
聂长玦这么想着,眼中的颜色温柔的要命。
只不过他自己是永远也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