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过在戚音和聂长玦交杯之时醒了过来他可没兴趣看别人洞房花烛。
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了窗子洒在了他的被褥上,他的眉眼之间。
楚过仍然有些神情恍惚。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又掀了被子直接下床跑到了铜镜前。
此时天色正好照的屋内敞亮,那铜镜甚至微微反着光,却将人照的比平日更加清晰可见。楚过眉心那朵海棠花正在慢慢的消失,他看到的那一刻,已经快淡完了,只有一片花瓣还格外显着色,一瞬间又消失了。
他眨了眨眼,发现镜中的自己额头上空无一物。
一切就像是幻觉。
但楚过已经可以肯定,他的那些梦境,一定是真的。而且如果之前自己变成聂长玦那一次是偶然,那么这一次一定有着事情触发的要点。
他上次翻了聂长玦亲手画的青梅竹马,当日就梦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过往;昨日自己撞破了容因和戚音之间的秘密,晚上就入了她们之前的经历的梦境。一切都太真实了,无论是从感官还是逻辑上而言,这些梦境绝对不是任何自然巧合。
而且楚过隐隐发现了一个规律:聂长玦负那青梅竹马多一些,斯人已逝,他的执念更深……而戚音的世界里容音就是她的救世主,所以她不能释怀,一心带她出去,她的执念更深……
这个梦的最后,他看到了聂长玦。
聂长玦那时候比现在年轻一点,但总体上没有太大的差别,他只是照例的迎娶了自己的新娘子,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完全不似上一次的梦境里,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上一次的悲剧是由他一手造成的,这一次虽然不是他有意而为之,但是起因绝对是他。
没想到顾青居然安插人在聂长玦的身边,对他另有所图。
楚过有些心惊,顾青这人,看似成天笑意晏晏的完全无害,实则不简单……
他有些头痛,想唤了双儿进来给自己准备梳洗。
他开口:“双……”
双儿突然冲了进来,像是早就等在了门边。
楚过:“……”他,有些心惊肉跳。
“不得了啊!公子!”双儿急的直跺脚,“府里出大事了!”
“什么事?”楚过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
“将军受伤了!”
楚过:“?”一个将军受伤,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他转过身,准备干脆再去床上闭目养神一阵。
“是戚夫人刺伤他的!”
楚过脚步一顿,真是梦什么来什么。
他完完全全能够理解戚音心里的动机和怨气,因为就在几个时辰前,他就是戚音本人。
真是傻。
楚过在心里骂了她一句。
“你快给我打洗脸水来,我马上去看他。”
双儿点了点头,又飞快转身把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水端了进来。
楚过:“……”你公子心脏不是太好。
毕竟是摘星阁和探月楼,听名字就隔的非常近,不到半个时辰,楚过就赶到了聂长玦的房间门口。
府中所有的妻妾都来了,姹紫嫣红的站在门口。楚过看了被绑在地上跪着,发丝凌乱神色凄然的戚音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门口的仆从也没有阻拦他,想必是得了人的应允和交代。
妻妾们都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进去的身影,心下有了鸽各自的想法和猜测,其中紫夜最为明显且最直言不讳:“瞧瞧,这才进了府几天,把我们这些人啊,就都比了下去。”
邢侧妃眼神有些黯淡,听到这话又神色锐利的看了紫夜一眼。
紫夜眼神有些闪躲,不自在的低头把玩自己的帕子。虽说她一向这么肆无忌惮惯了,但见着侧妃的眼色,还是有些害怕收敛的。毕竟她是这将军府的侧妃,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妾。
谈清颜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忧伤和善解人意,仍焦急的看着隔了一扇门都,聂长玦卧榻的方向。
有什么好看的,隔了扇实木门你能看见什么?紫夜在心里讽刺了她一句,不敢再说出来。
江野是最平静的一个,她似乎没有什么波澜,就像站在这里欣赏风景一样。本来聂长玦受伤就是很正常的事,这刀伤她刚刚看了,极浅的一道,而且根本没有伤及要害。
而容音咬着牙,眼神中的关切之意毫不掩饰的……悉数给了跪在地上的戚音。
戚音感受到她的注视,尽自己此刻最大的气力回了她一个可以安心的笑容。
容音隐藏在宽大袖子中的一双小手,慢慢收紧,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