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韵儿,你知不知错?”邢雨墨历声道,气势不容小嘘,自从当上了正妃她的威严涨了不少。
水韵儿抬眼看了看端坐在椅子上,一副主母样子的邢雨墨,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了一丝不屑的意味。
“韵儿不知有何错啊!”她低下头,泪水就这么成了线般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当真是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模样。
邢雨墨知道她是在演戏,又道:“给将军下药,难道还不算罪吗?”
水韵儿声音微微颤抖,道:“可那不是什么毒药啊,我,我只是见将军久不临幸,心里十分着急……”
“你!”邢雨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似是没有见过她这么直白的把闺房之事话挂在嘴上的人。
将军不进妻妾的房,是府里都知道的惯例。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说出来,更不用说去下药了,妻妾们都是名门出身或有一定教养的,怎么会有胆子这么做?就连那个妖精一样的紫夜,也不见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这么做,还有没有半点廉耻之心了?”邢雨墨道,其实心里隐隐有些说不出来的嫉妒之意,曾经,聂长玦也是亲吻过她的。
她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只感觉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听下人来报,这个水韵儿当真是和聂长玦有了事实的,这么想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韵儿本来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水韵儿道,又让邢雨墨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才做出这样的事来的,我对将军的一心一意,是天地可鉴的啊。”水韵儿神色间叫人动容,确实不像是假的。
邢雨墨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理解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她下一句话给震惊了。
“况且……韵儿已经有了将军的亲骨肉了。”
“你……”邢雨墨突然眼前有些发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再说一遍?”
水韵儿仍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语气却坚定了几分,一字一顿又道:“韵儿已经有了将军的亲骨肉。”
探月楼——
“将军,这……”老管家欲言又止,站在聂长玦面前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本来将军得了世子是极好的事情,应该是列祖列宗都要知道要刻入家谱的大事情,但老管家心里知道:将军怕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将军一向是不需要软肋的,所以才会把楚公子那么一个放在心尖上的人儿,给送去了南风馆吧。
哪怕这么想有些过分,老管家不知何时起就隐隐有了一个期盼,自家的将军如果能和那位楚公子喜结连理,真正的相守一生的话……
他的眼睛竟突然有些酸涩了,心想:自己果然是老了啊。
聂长玦自听到这个消息起,就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等到老管家退下了,轻合上房门后,他才搁下了手中笔。
抬起头来,深不见底的瞳孔却空荡荡的一片漆黑,里面映不出半点光华来,半晌,他终是合上了眼。
极轻的叹了一口气,还有几乎瞬间消散了的话语。
“你为什么没有怀上呢,楚过?”
这么一个驰骋疆场,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戎马大将军,从不信什么乱力怪神的人,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曾经有过一个荒诞到可怕的执着想法——
让他的男宠,为自己生一个孩子。
他从来不肯去承认,自己将欲望一次又一次的强加在楚过身上,或许只是单纯的想——
给他一个不用离开的理由。